夜將軍一開口,我和熊貓都啞然失笑,這老傢伙平時是個話癆,今天卻在辛叔面前一句話不說,實在是有點難爲它了。
其實我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疑慮,我擔心爾薩恐怕會將夜將軍會說話的秘密透露給辛叔,但是目前來看爾薩的表現還算可靠,我也就沒有繼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夜將軍振翅騰飛,在相當寬闊的酒店房間裡轉了一圈,而後呱呱笑着說道:“環境可真不錯,翡翠趙果然是個講排場的人。”
我和熊貓同時苦笑,被人軟禁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環境不錯,我們也做不得樂不思蜀的劉後主。
我問夜將軍,現在的情況該怎麼辦?夜將軍卻是個達觀的性格,它說反正我們已經被翡翠趙給纏上了,想要逃跑簡直就是自取滅亡,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等待了。那塊晶石既然被我毀了,喪命村之旅翡翠趙註定竹籃打水,他若是想遷怒於我們,我們毫無辦法,只能承受,但是夜將軍相信翡翠趙不是這麼一個沒品的人,他好歹是一方諸侯啊。
熊貓苦笑着問,是不是我們真的要在這裡耽誤很久?如果稍有差池,是不是就只能被翡翠趙不聲不響的做掉了?
夜將軍點了點頭,而後說了一句讓我和熊貓差點沒當場暈厥的話:“反正我是隻鳥,關鍵時刻拍拍屁股就跑。”
這老東西,實在沒有一點團結友愛的精神。
老鳥似乎也意識到這句話招惹到了我們,見我和熊貓悶聲不說話,趕緊過來主動跟我們套近乎。
最後這老東西居然提議幫熊貓研習他手上那本《金剛菩提經》,憑藉着這個舉動,它終於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偉大救贖,重新贏得了我們的信任。
一夜無話,第二天來了幾位辛叔手底下的人,一個個客客氣氣,帶着我們在鎮上吃喝玩樂。據說辛叔自己帶人又去了喪命村的地洞,但是結果可想而知,依然是一無所獲。
……
連續到了第三天,辛叔似乎終於開始沉不住氣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我躺在賓館房中睡覺,朦朧間忽然被夜將軍的翅膀扇醒,睜眼擡頭,夜將軍一臉凝重說道:“辛叔帶着一個女的來了,你小心,他們可能要對你動手。”
我問夜將軍,現在怎麼辦?叫上隔壁熊貓和他們正面衝突?
夜將軍說你傻逼啊,辛叔隨身配槍,正面衝突你不是送死麼?
我於是無奈了,問夜將軍,那我該怎麼辦?
夜將軍給了我四個字:隨機應變。
而這四個字說完之
後,房門開始傳來異常響動。
我連忙躺下,假裝睡覺。而與此同時,我隱約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這奇異的香味似乎有某種安神的作用,如果我在睡眠狀態下聞到,這一晚上絕對會踏踏實實睡着而不醒來。
而我現在雖然醒着,卻也終究不能屏住呼吸,這香味如同浪潮一般一波一波不停襲來,而我則控制不住開始緩緩呼吸……
糟糕,大腦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了,我難道就要被這種東西放倒?
關鍵時刻,我忽然想起了師父傳給我的那本《胎光錄》中對天魂出竅的運用還有一種方法,而這種方法現在可以幫助我讓自己的靈體離開自己的肉身,與此同時讓自己的思維跳出肉身的束縛,帶着五感六覺剝離出去。
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可以暫時帶着我的感官靈魂出竅,而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我將會感受不到任何身體帶來的新感覺。
於是我嘗試着賭上一把,直接用這種天魂出竅的方式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帶出了身體,以靈體的形態彌留於身體之外。這個工作剛剛完成,我便看到自己的肉身終於在這香味的影響下沉沉睡去,而現在我的意識卻尤爲清醒,因爲我的意識根本已經脫離了肉身的束縛。
下一秒鐘,房門忽然開了,辛叔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女人出現在了房間中。
辛叔依然還是平常所穿的那身衣服,沒有什麼特別的。而這成熟女人卻戴着一副眼鏡,穿的有點像學校裡的老師。
說實在的,成熟女人長得還挺可口,柳眉杏目,鼻樑高聳,臉蛋兒白皙,紅脣鮮豔,當得起“秀色可餐”四個字,而這身教師一樣的制服又總讓人聯想到一些節奏很快情節單一的電影,如果不是我的肉身和意識已經脫離,只怕我的肉身就該產生生理反應了。
看着我牀上自己的身體,我心中覺得詭異。
而這時候辛叔忽然開口:“他睡熟了?”
成熟眼鏡女微微點頭:“絕對睡熟了,不信你試試?”
辛叔冷冷一笑,忽然掏出一把槍來,黑洞洞的槍口指着我牀上身體的腦袋,說道:“睡熟就好,我正好一槍解決,免得留下後患。”
這麼一句話,嚇得我差點沒立即回到肉身裡,翻身和辛叔拼命!就算最後難逃被辛叔一槍幹掉的宿命,也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好。
然而還沒等我行動,我忽然意識到這就是辛叔的“試探”,只不過他的試探太過逼真,差點把我給騙了。
因爲天魂已經離體,而牀上的肉身又徹底睡着,所以面對辛叔
的試探,我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辛叔滿意的笑了笑,收起槍點頭說道:“這小子是真的睡着了,你開始吧。”
說到這裡,眼鏡女點頭微笑,忽然走過去在牀上我的身邊坐下。
我心中一動:莫非這是傳說中的美人計?如果真的是美人計的話,那我可得趕緊讓天魂帶着感官迴歸身體,好好“承受”一下美人計給我帶來的“痛苦”。大不了鏖戰個幾百回合,被這眼鏡女虐得下不了牀,那我也心甘情願不是?
然而眼鏡女雖然在我身邊坐下,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
她忽然朝着我的身體伸出手來,隔着一定的距離做了一個“撫摸”的動作。這動作完全是隔空進行,她的手和我的身體沒有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接觸,但是隨着她手上的動作,我看到的我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
不僅如此,我遊離在身體之外的天魂也隨之一顫,差點回到身體之中!
我的娘,這到底是什麼妖術!
沒等我來得及反應過來,眼鏡女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這個動作做出來,我又嚇了一大跳!
眼看着身體被她隔空抓起來,我心驚膽戰,這眼鏡女莫非會某種“魔法”?
而就在這時,眼鏡女終於做出了第三個動作,這個動作做出來之後,我看到我自己的身體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而下一秒鐘,我的眼睛居然睜開了!
這眼鏡女居然讓我在睡眠狀態下睜開了眼睛?而這時候我終於意識到她所使用的到底是怎樣一種妖術。
她的這門手藝應該是脫胎於西方的催眠術,而且經過了一些西北方少數民族“招魂術”的加工,現在她手上的這門技術,應該堪稱獨一無二。
而眼鏡女憑藉着這麼一手,成功喚醒了我在睡眠狀態下的三魂中的兩魂(除了天魂遊離在外之外),而我在這種狀態下,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甚至完全是有問必答。
辛叔想要審問我,根本不需要什麼嚴刑逼供,只要三更半夜帶着這麼一個恐怖的女人過來,那就萬事大吉了!
而就在這時,眼鏡女微笑着對辛叔說道:“好了,辛叔,您可以開始了。”
辛叔冷笑一聲,點上一支香菸,沉聲問道:“小楊,你好,我問你,你去喪命村,真的只是爲了尋找你師父和瘋道人麼?”
在辛叔的詢問下,坐在牀上的我的身體沒有任何抵抗,地魂中儲存着的記憶開始自動回答他的問題:“是的,辛叔,我去喪命村就是隻是爲了尋找師父和瘋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