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天的休息之後,李玉龍他們在第二天早晨被埃及文物局安排參觀埃及國家博物館。
埃及的文物管理部門派遣的嚮導就是尤素福·伊布拉辛。
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和尤素福·伊布拉辛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還是一副一臉倨傲的樣子,而尤素福·伊布拉辛則面帶憤憤然之色。
李玉龍心想這兩個人在一個隊伍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相處的結果,而且恐怕他們這次的參觀之旅並不會很愉快。
在埃及首都的開羅,有很多關於古埃及時代的展覽館和博物館。
一些展覽館和博物館是由埃及國家和政府資助開設的。
比如著名的埃及國家博物館,也就是今天李玉龍他們所要參觀訪問的第一站。
埃及國家博物館坐落於開羅市中心的解放廣場附近,埃及國家博物館是當今世界聞名的大型博物館之一,藏有埃及考古發現最精華的部分,也是世界上最著名、規模最大的收藏古埃及文物的博物館。
李玉龍他們坐着大巴車,從很遠處就看到了埃及國家博物館的建築外觀。
李玉龍覺得埃及國家博物館的建築外觀並沒有多少古埃及的特色,也沒有多少阿拉伯國家的特色,看上去倒像是一個用紅褐色砂岩堆砌的歐洲大陸式的建築。
這可能多多少少是由於埃及國家博物館最初建立,是由一個歐洲的埃及學家倡議的。
在19世紀末的時候,法國的埃及學專家巴莎提出興建法老藝術作品宮殿時,埃及的國王應允了。
宮殿由法國建築師操刀設計,很快就建了起來,但建起來的卻不是宮殿,而是一座博物館,那時候這歐洲宮殿一般的建築顯得巨大而浩瀚。
直到公元1902年時,埃及國家博物館才搬到了現在的位置。
衆人坐着大巴一到埃及國家博物館門口,就陸陸續續的下了車。
埃及國家博物館門前的綠化還算不錯,李玉龍覺得恐怕這裡的綠色植被的覆蓋量,比整個開羅市的覆蓋量要密實好幾倍。
尤素福·伊布拉辛一臉沒有好氣兒的帶着衆人開始走向埃及國家博物館。
衆人首先看到的是博物館前方廣場上面的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子,這個水池子的建築風格倒是頗具現代感,共有內外兩層,另外兩層中間形成的圓形框子裡面漂浮着很多埃及蓮花。
粉紅色的蓮花和綠色的荷葉相映生輝,讓人觀看之後,頓時忘卻了身邊的炎熱天氣。
埃及國家博物館建築大門的外立面被設計成爲一道精細的拱門,門的一側左上方有一個持紙莎草的法老浮雕,另一側的右上方有一個持蓮花的法老浮雕。
而在這兩尊法老浮雕像之中,法老所持的物件,是古埃及南方與北方的象徵,兩尊浮雕合置於此,可謂足具深意,它意味着上埃及和下埃及,所有的珍寶全都被悉數收斂於此。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如果你隨着各種各樣的旅遊團隊去到吉薩高原上面的金字塔,盧克索的帝王谷,阿斯旺的萬神廟,你所能看到的也只是空蕩蕩的建築室內房間,以及那些搬不走的繪製在牆壁上的精美壁畫,而那裡面的其他文物全都已經被文物保護專家搬空了,它們都在埃及國家博物館裡面得到了妥善的保護。
博物館的內部有一百餘個展館和一個大型圖書館,分佈在博物館的上下兩層,儘管他的建築面積已經很大了,但是與幾千年來,古埃及文明所遺留下來的各種文物的數量相比,再比他大幾倍的博物館,也不一定能夠悉數把這些文物展覽全面。
因此近年來埃及政府又啓動了一個建造大埃及博物館的計劃,在位於吉薩大金字塔西北三公里的沙漠高地處,現在正在新建一座佔地將近一百五十多英畝的新的埃及博物館。
但是李玉龍知道那間所謂的大埃及博物館還沒有建成,只是建成了一部分,所以埃及國家博物館還是大部分埃及考古學成果的收納之地。
當衆人走進埃及國家博物館之時,所有的人已經被展廳裡堆得滿滿的“倉儲式”展陳方式所震驚。
此時的尤素福·伊布拉辛的臉上不禁流露出驕傲的神色,他對李玉龍和衆人說道:
“大家肯定被我們埃及國家博物館這豐富的館藏所震撼到了,也許你們會問,爲什麼像擺地攤一樣,把所有的文物全都陳列在大廳裡。
我要回答給大家的是,因爲古埃及人就喜歡這樣的擺設!
諸位都是在埃及學方面有一定造詣的人,你們可以想象一下,在古埃及人的神廟裡面不就是立滿了雕塑嗎?
在古埃及人的陵墓裡面,每一寸可利用的空間,不也是擺滿了東西,或者寫滿了象形文字嗎?
就連經典的古埃及民宅裡面的家居用品也都是擺的滿滿的!
所以我們的博物館的陳列的方式雖然擁擠,但卻很符合古埃及人的審美觀。
古埃及人就是喜歡緊湊和密集,這可以體現出他們的豐饒和富裕,他們就是喜歡把自己的財富展現給世人,因爲他們以此爲驕傲。
當然過分的財富展示,也給他們的文明帶來了許多的災難,在古埃及周邊的各個民族,全都羨慕和嫉妒他們的財富,一有時機他們就會入侵到埃及人的領地,來劫掠他們的財富,甚至佔領這塊富饒而美麗的土地。”
李玉龍這時候打趣的說道:
“看來古埃及文明之所以衰落,而華夏國文明之所以能夠經久不衰,可能真的和這兩個古老的文明,不同的財富觀有關係吧?”
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這時候似乎是覺得尤素福·伊布拉辛搶了自己這個埃及學總顧問的風頭,他接過李玉龍的話茬說道:
“李先生,確實是這樣。
我知道華夏人都講究財不能露白,即使自己很富有也要裝窮。
而古埃及的法老們就不懂得這一點,在明明知道有很多強大的外敵存在的情況下,他們還是不斷的炫耀自己的財富,所以才最終招來了外敵不斷的入侵。
從最初入侵,古埃及的喜克索斯人,以及從地中海上來的海民,還有從利比亞來的貝都因人,以及從阿拉伯半島和小亞細亞來的亞樹人和波斯人,以及到後來的馬其頓人和羅馬人。
而據我所知,華夏國的很多君主很早就知道要隱蔽自己的財富,把這些財富用於建立軍隊,抵抗來自草原蠻族的入侵。
所以古埃及人是一個非常放浪形骸的民族,不知道含蓄和內斂。
所以可能這也就是爲什麼古埃及人的文明最後被阿拉伯文明所征服,最後甚至被阿拉伯文明所同化的緣由了吧。”
尤素福·伊布拉辛這時候聽完阿卜杜勒先生的一番見解,似乎更加生氣了起來,他竟然指着阿卜杜勒先生的鼻子罵道:
“你以爲阿拉伯帝國憑藉那粗鄙的遊牧民族的文化就可以掩蓋和同化古埃及人創造的偉大的光輝燦爛的文明嗎?
你們這些阿拉伯人根本就不是古埃及人的後裔,只不過是和希臘人、羅馬人一樣的外來者,而只有我們科普特人才是古埃及人真正的後裔,纔是古埃及文明真正的傳承者!”
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一聽到尤素福·伊布拉辛說出這種話,也是表現出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們科普特人是一個奴隸民族,也根本就不是純種的古埃及人,你們只不過是被希臘化和羅馬化的雜種而已!
你們信奉的也不是埃及的古神,你們信奉的是天主教。
連對於古埃及人來說最重要的神明和宗教都被你們丟棄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們科普特人是真正的古埃及人的繼承者嗎?
如果不是阿拉伯帝國征服了你們,恐怕你們早就被利比亞的蠻族給毀滅了!”
李玉龍一看這兩個冤家對頭又吵起來了,他真是感覺到有點煩了。
於是他便給赫伯特·埃克塞特教授使了一個眼色,埃克塞特教授馬上心領神會的勸開了兩個人。
李玉龍這時候也出言說道:
“兩位,我們這回來是爲了參觀埃及國家博物館的,至於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說實話和我們這次參觀的關係不大。
如果二位想解決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的話,我覺得最好找一天,你們兩個人一人拿一把劍,找個沒人的地方決鬥好了!”
李玉龍這一番話說完,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和尤素福·伊布拉辛,他們兩個人也都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丟臉,於是也都不說話了,衆人又開始繼續對埃及國家博物館的參觀。
埃及國家博物館分爲兩層,第一層主要是展示古埃及的一般文物,以其年代的先後而劃分爲古王國、中王國、新王國三大組成部分,文物依各自所在年代而被分門別類。
博物館最爲珍貴的文物則存放於博物館二樓,依主題而劃區進行展出。
比如最著名的圖坦卡蒙王陵裡面出土的“黃金面罩”、“黃金棺材”、“黃金寶座”,就是放置在二樓展出的。
圖坦卡蒙室陳列有1700餘件出土文物,據說大部分都是當年從圖坦卡蒙王陵裡挖出來的真品。
此外二樓還設有棺木室、木乃伊室、珠寶室、繪畫室、隨葬品室、史前文明遺物室、紙草文書室等專題展區。
如果一個人想要細細的玩味,把每一件古埃及文物的前世今生都弄明白,那確是需要充裕的時間的,在這裡待上一年,恐怕都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但事實上,李玉龍他們的考古隊只被安排了參觀一上午,所以也只能走馬觀花的看一看了。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爲李玉龍他們考古隊的所有人員基本上都是埃及學家,或者在埃及學上面有很深的造詣的考古學家。
對於這些外國人,埃及國家博物館裡面展出的文物,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吸引力。
因爲這些人所要看的並不是那些普通的陪葬品和古董,而是一些更加神奇詭譎的埃及文物。
李玉龍他們最關心的就是設在二樓的史前文明遺物室和紙莎草文書室了。
因爲在史前文明遺物室裡,並不是只存有埃及史前時期的遺物,在那裡還存有一些來自於史前文明的,至今都無法說清楚來歷的一些古怪的文物。
而紙莎草文書室裡面保存的紙莎草文獻,應該也是最原汁原味的古代記錄,而其中還有很多文書並沒有被現代人所破譯。
李玉龍是希望能夠從那些史前遺留的古怪文物和沒被破譯的紙莎草文書裡面,能夠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獲得一些他們所要尋找的古埃及文明來源的線索。
尤素福·伊布拉辛在與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發生了口角之後,自然也沒有多大的興趣給這些人講解博物館裡面陳列的各種古埃及文物的名堂了。
尤素福·伊布拉辛只是隨便找了幾件比較有名的文物,隨口點了一點。
所以衆人走馬觀花,參觀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
李玉龍也急不可耐的,馬上想要上到二樓,去參觀史前文明遺物室和紙莎草文獻展覽室。
上到二樓的時候,衆人就開始分開活動。
李玉龍馬上拉着阿什麗·曼森向史前文明遺物室走去。
阿什麗·曼森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龍,難道我們不去看一看圖坦卡蒙王陵文物的展覽嗎?”
李玉龍馬上解釋道:
“圖坦卡蒙王陵的文物有什麼可看的,只不過是一個死去的小孩子法老的窮奢極欲的想象而已。
阿什麗,我們的這次考古之旅主要尋找的目標就是埃及文明究竟從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