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放學,周峰就死皮賴臉的跟上了王利生,王利生去食堂吃飯,周峰也去食堂吃飯,王利生去廁所,周峰也去廁所,象個鬼影一樣,甩都甩不掉。
因爲周峰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仍是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王利生從一個調皮搗蛋的最差學生,轉眼變成了一個勤奮好學的三好學生,雖然還沒評上,估計也差不多了。
王利生受不了了,笑着問他:“你幹嘛老跟着我?”
周峰一本正經的說:“我剛剛在上帝面前發誓了,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行了,行了,你要是想問我借錢,我真的沒有。”
周峰一把攬住王利生的肩膀,笑了,他說:“誰要問你借錢了,昨天數學考試你偷看了吧?”
“偷看誰的?胡英比我還笨,其實你不知道,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個天才,只是沒發揮出來。”
“去,去,去,你真不要臉,給你點顏色,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走,上網去,好久沒pk了。”
王利生一聽上網,頭搖得比什麼都快,死活也不肯去。
“爲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現在改邪歸正了呀。”王利生說完就要往宿舍走。
周峰一把拉住了他:“什麼改邪歸正?我纔不信,你有事在瞞着我,你那次在網吧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沒有,我只是不想再去了,上網沒意思。”
“不可能!這不是你的性格,你以前借錢也要充卡的,你肯定看見了什麼,或者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沒有。”
王利生的眼神四處閃躲着,這更讓周峰懷疑,周峰想着那次從網吧回來后王利生的反常,越覺得這事古怪,他說:“我不相信,除非你跟我親自去一趟網吧。”
“不!”王利生堅持着:“去哪都行,就是不去網吧。”
周峰看了看他:“那行,我們去學校後面那條河邊坐會兒,可以吧?”
王利生的身體不是很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周峰分明是徵求的語氣,但他根本不等王利生開口說話,連拖帶拉着王利生就往學校後面走。
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這條河邊,在上面的草坪上坐了下來。
這是柳橋鎮唯一的一條河,不知道上游在哪裡,也不知道下游通往何處,這條河從不幹涸,常年都有水,而且河水也不深,但是卻很髒,因爲有很多人常往河裡亂倒垃圾,總能看到從上游飄來一些死老鼠、爛青菜、動物的內臟,尤其是在夏天,這條河就散發出一種腐臭的味道。
所以王利生跟周峰儘管是坐在河邊,但也是離得遠遠的,坐在這裡正好能看得見女生宿舍。
王利生害怕周峰追問他關於網吧的事,所以他一坐下來就說:“我剛看到王玲了。”
“看到王玲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覺得王玲挺喜歡你的。”
周峰有些吃驚的看着王利生:“她喜歡我?開什麼玩笑?”
“是真的,我常看見她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的看你。”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周峰想到了上午不經意的跟王玲的眼神對碰了一下,還有上回在女生宿舍樓下也跟她對視。不知道爲什麼,王玲的眼神讓周峰很自然的想到了張雲,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安起來。
王利生說:“你當然不知道,因爲你的眼睛一直在林羽如身上。”
“切!別瞎說,沒有的事。”雖然這麼說,周峰卻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女生宿舍,他隱約看見那扇窗戶旁邊站着一個人影,周峰看過去的時候,她立刻消失不見。
她是誰?是王玲還是林羽如?或者,都不是?
王利生扯了一根草屑叼在嘴裡,有些發呆的看着那條河,他說:“我不喜歡來這裡。”
“爲什麼?”
“害怕。”
“害怕?”周峰疑惑的打斷他:“怕什麼?我小時侯常在裡邊洗澡,那時不知道水這麼髒,整個夏天都泡在那裡。”
王利生的神情有點恍惚,他說:“我這段時間總是做一個同樣的夢……”
“做夢有什麼奇怪的?”
“你先聽我說嘛,我夢見自己穿着一件紅色的背心,那種紅不是衣服本身的顏色,就象是泡在血裡面晾乾了的那種顏色,下面什麼也沒穿……”
“哇!有人說夢見裸體是意味着有豔遇,你要走桃花運了,生子。”
“你聽不聽?”
“ok!我不再插嘴了,你繼續。”
“夢見我被一羣沒有頭的人追,其實我覺得我認識他們的,只是他們都沒有頭,所以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都跟我一樣,只穿一件紅背心,下面什麼也沒穿,他們把我追到這條河邊就不見了,然後我跳到河裡,沒命的亂抓,象在找什麼一樣,是的,我知道我在找什麼的,一會兒,我就看見我自己的屍體從上面漂了下來,穿着紅色的背心,我身上的這件不知怎麼就跑到我屍體的身上去了,他漂到我的面前,睜開了眼睛,那張臉上就只有一雙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當屍體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自己的臉只有鼻子跟嘴,眼睛不知道被誰挖掉了。每次夢到這裡我就醒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很不詳的預兆,真的。”
“做夢而已,我不相信那些。”周峰仰躺下去,兩隻手枕着後腦勺。
“如果一個同樣的夢,你連續做了三次以上,你就不會認爲它只是一個夢那麼簡單了。”
“是嗎?不過我覺得,即使連續做十次,那也只是個夢而已,而且,別人總說,夢是相反的,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那是因爲你沒連着做同樣一個夢你不知道,我總擔心哪一天真的在河裡看到我自己的屍體,眼睛被人挖了。”王利生也躺了下來。
“如果寫小說,這倒是個很好的恐怖題材,看見自己的屍體,然後又把自己的眼睛挖了。”
“寫什麼小說啊,我是說真的。”
“可是這跟你去不去網吧有什麼關係?你總不至於害怕看見一個穿紅背心,被人挖了眼睛的人在上網吧?要真這樣,咱柳橋就要上國際新聞了。”
“這倒不是,我不去上網,是有原因的。”
王利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你還記得上個星期五的數學課吧?班主任沒來,是一(三)班的老師來代課的,他居然叫我站起來回答了那麼多次問題,我從來沒那麼丟人過,真的,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回家,也不知道是誰把我被評爲最差學生的事告訴了我爸,他氣得跳腳,拿把掃帚追着我打,打完又抽他自己的耳光,那耳光抽得我心裡發毛,他晚飯也沒吃就出去了,一直到半夜也沒回來,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我媽擔心他出什麼事,非拉着我一起出去找,找了半天,結果在田埂下找到了他,他被摔得不成樣子,全身都是泥,也不知道他摔到了哪裡,我媽當時就嚇哭了,還好我爸身體好,我把他揹回家以後,找了醫生給他打了一針,他就醒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去給我借錢,下大雨路太滑了,他出去的時候又沒帶傘,天那麼黑……”
說到這裡,王利生的眼眶有些發紅,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吸了一口氣,接着說:“我媽送我來學校,我爸還躺在牀上發高燒,在村口,我媽哭着交代我一定要好好讀書,他們就是因爲沒讀書,這輩子都是農民,擡不起頭,讓人瞧不起,我爸每次都低聲下氣的去問別人借錢,就是希望能看到我考上大學,給他們爭口氣,你不知道,他們把大學看得比命還重,所以我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好好讀書,再也不去上網了,真的,我想明白了,網絡遊戲是害人的,一旦沉迷進去就完了,你看,我沒去上網以後,學習確實進步了。”
周峰側過頭去看王利生,他說:“生子,我發現你變了。”
“是人都會變的,我家太窮了,由不得我不變。”
“這是你回家之後醒悟到的事,那麼之前呢?說了這麼多,你一直把最重要的事情隱瞞起來。”周峰並不關心王利生是怎樣意識到上網的壞處,他只想知道王利生在網吧發生過什麼。
“不是。”王利生坐了起來。
“那是什麼?”周峰也跟着坐起來。
“我覺得……傳奇網吧……有問題。”王利生邊說邊扯他面前的草。
“有問題?”
“也可能是我們學校的問題。”
“什麼問題?”周峰不解。
王利生望着前方,他的眼神飄得很遠,聲音也飄得很遠,象是從太空裡傳來的一樣。他說:“學校有鬼。”
周峰楞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有鬼?虧你想得出來!”
“你別笑,我是說真的。”
“你見過?長什麼樣?穿紅背心?沒有頭?”
王利生看着他:“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周峰聳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當然不信!不過我還真想遇到一個女鬼,再來段人鬼情未了。”
“你沒機會了,她早就喜歡上了別人。”
周峰又笑了:“說得跟真的一樣,敢情你見過那女鬼?跟她是親戚?”
“沒,但我知道是她。”
“誰?”
王利生沉吟了片刻,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劉思佳!”
周峰全身一震:“劉思佳?”
多麼熟悉而又遙遠的記憶,在這一刻,象影片一樣,在周峰的腦子裡快速而沒有秩序的放映着,他失聲叫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王利生被周峰搞得一頭霧水,周峰的表情居然有些驚喜!
周峰喃喃自語:“我說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她跟劉思佳很象,我就覺得奇怪,沒見過怎會熟悉。”
王利生的眼神飄到了那條河上:“是的,她沒走,她一直在學校裡。”
“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有些事情很奇怪嗎?沒錯,劉思佳是自殺的,可是那隻貓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死在她的牀上?而且還被人挖掉了眼睛?還有張雲的瘋……”
“張雲的瘋跟劉思佳有什麼關係?”周峰忍不住打斷了王利生的話。
“我不敢說有,但不排除沒有,你覺得宿舍裡可能會跑來一條那麼大的蟒蛇嗎?就算真的是蛇,它會放了張雲?還有,張雲瘋的時候,身上有很多牙齒印,被什麼動物咬的?唯一的可能,是被老鼠咬的,不是一隻或者兩隻,而是一羣老鼠!你想想,張雲又不是死人,看到一羣老鼠不會跑嗎?還會躺在那裡讓它們咬?換成是你,你會不會?所以……我覺得跟劉思佳有關係。”王利生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
周峰看了看他:“我只知道人死了會變成孤魂野鬼,但是沒聽說還能變成蛇,變成老鼠。”
“鬼能附身,不是嗎?”
“你又沒有親眼看到,你也只是憑空瞎猜而已,我是不相信那些東西的。”
“我不是瞎猜,我感覺到她了,這種感覺很強烈,她就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周峰望着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生子,你不是懷疑……”
王利生打斷他的話:“你不覺得她很奇怪?沒有一個正常人臉會白成那樣的,如果單看她的背影,我想,不是我一個人會懷疑的。”
“你走火入魔了,生子,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多的是,何況她們的臉長得還不象,只是舉止、動作象而已。”
“如果連臉都長得象,那就不用我去懷疑了,我一直相信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他給了你一張無可挑剔的五官,那就不可能再給你驚人的智慧,林羽如聰明得讓人害怕,你不知道,上午數學課我問她拿試卷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冷的,一點熱氣都沒有。”
“你的意思林羽如就是劉思佳?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不知道鬼白天是不能現形的嗎?”
“如果有一具肉體呢?”
“你恐怖電影看多了,你瘋了!”
“我沒瘋。”
“好,那你說劉思佳還留在學校幹嘛?她都死了兩年了,不投胎嗎?”
王利生沉默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說:“也許,她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完。”
“見鬼的事情沒做完!你真會瞎想!”周峰有些煩躁的看着王利生,“那林羽如呢?林羽如本身又是誰?”
王利生沒回答周峰的話,他突然全身一緊,一把抓住周峰的胳膊,眼睛盯着河面,他緊張的說:“周峰,你看,那是什麼?”
周峰看過去,除了河邊有些垃圾之外,河面上什麼也沒有。
周峰剛想說話,王利生卻鬆開了他,站起來飛快的往河邊跑去。
周峰也站了起來。
他納悶着,王利生看見了什麼?
周峰衝着王利生的背影喊:“生子!你幹什麼?”
王利生沒理他,直接跑下了水,水不深,剛漫過他的膝蓋。他彎下身子,兩隻手在水裡抓着,彷彿在拼命的找什麼。
周峰突然想起來剛開始王利生跟他說的那個夢——我知道我在找什麼的,一會兒,我就看見我自己的屍體從上面漂了下來,穿着紅色的背心……
一股寒意迅速的鑽進了周峰的骨髓,他很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然後拔起腿往河邊跑去,邊跑邊喊:“生子!你在幹什麼?天快黑了!我們回學校去!”
是的!天快黑了!四周圍籠罩着一種冰冷的、危險的氣息。
王利生還是沒理他,就象沒聽見一樣,他停了下來,跑到了對面,順着上游往上跑,給人的感覺就象是在沒命的追着什麼。
可是他在追什麼?周峰什麼也沒看見。
周峰來不及多想,跑下了水,去追王利生。
前面不遠處有一座拱橋,拱橋的下面是一片陰影。
周峰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王利生要找的東西,就在那片陰影裡!
周峰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在一剎那消散得無影無蹤,他感覺自己虛軟得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
王利生停在了那片陰影裡。
周峰的心臟也跳到了喉嚨裡。
但是隻一會兒,王利生掉頭就往回跑,他的腳步有些踉蹌。
周峰一把抓住了王利生的手臂:“生子,你看見了什麼?”
王利生沒說話,他的樣子更象是說不出話,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眼睛睜得很大,充滿了某種不可想象的恐懼,嘴巴微張着,喉嚨裡發出一種象在嚼碎骨骼般的可怖聲音。
周峰確實被王利生的樣子嚇到了,他用力地拍打着王利生的臉:“你怎麼了?生子?你看見了什麼啊?”
好半天,王利生才顫抖的說:“死……死人。”
“誰?”
由於驚恐過度,王利生有些語無倫次:“我……我不知道,她……她在叫……叫我,好多……好多……血……”
周峰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心想,只要那片陰影裡不是王利生的“屍體”,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走,帶我去看看。”
王利生拼命的搖頭,神情更加恐懼了,聲音抖得厲害:“不!我……我不去!不去!不去……”
周峰不管,硬拽着王利生往拱橋下面跑,他想象不出來,是什麼死人讓王利生害怕成這副樣子。
單純的一具屍體並不可怕!
在那片陰影裡,周峰看見了王利生說的那個死人!
是個女子!
她仰躺在潮溼的地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衣服上沾滿了血,她的腳浸泡在水裡,有一隻褲管從膝蓋處斷裂,露出了半截骯髒的腿,腿上佈滿了模糊不堪的傷口,已經開始糜爛……
周峰的胃裡面有些難受,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液,緊緊的抓着王利生的手。
女人的頭髮很髒,而且很長,蓋住了她整張臉,只露出一隻緊閉着的眼睛,額頭上也有化膿血的傷口。
看來,她已經死去多時了,屍體都快腐爛了。
周峰想走,可是他的腳卻象被什麼釘住了一樣。
周峰似乎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就象貼在周峰的耳邊。
周峰還沒來得及分辨出這是什麼聲音,女屍的眼睛驀地睜開了。就象一臺無形的機器絞碎了周峰的心臟。
它睜到了最大極限,眼珠彷彿都要爆裂出來。
它轉動了一下,直視着周峰!
王玲剛走出宿舍準備去上晚自習的時候,迎面碰到了正回來的李霞,兩個人都很自然的楞了一下,然後李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王玲的心裡有點難受,本來玩得那麼好的朋友,轉眼卻行同陌路。
王玲嘆了一口氣,剛準備下樓梯,李霞從後面叫住了她:“等一下。”
王玲轉過身來,在這之前,她其實是很想主動找李霞說話的,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會兒李霞叫住她,她心裡就更加難過了,她甚至希望李霞能跟她大吵一架,再好的朋友也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吵一架也許就會好了,如果一直持續冷戰,那麼她們之間的誤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得開了。
但李霞的樣子不象要跟王玲吵架,而是直接走進了宿舍,也沒有看王玲,以至於王玲不確定李霞剛剛是不是在叫自己,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只有她一個人站在樓梯口,於是,她也往宿舍裡走去。
李霞坐在林羽如的牀上,懷裡抱着一個枕頭,蜷縮在牀角,那樣子看起來就象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
王玲在張海英的牀上坐了下來,她咬了咬嘴脣,望着自己的鞋尖:“李霞,日記……真的不是我撕的,我不會……”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李霞淡淡的打斷了王玲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王玲有些心疼的說:“你別這樣,李霞,你看以前多好,現在你的學習都退步了這麼多,你知道嗎?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王玲,你能幫我去一趟網吧嗎?”
一聽這話,王玲就有些生氣了:“你怎麼還這樣執迷不悟?我要怎麼說你才明白?你要再這樣沉迷下去,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李霞的臉上有着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哀怨,她看着王玲,用那樣無助的眼神看王玲,她懇求着:“就這一次,好嗎?你幫幫我,不然我真的完了。”
王玲遲疑着,按她的本意,她真的不想幫李霞,這是在害李霞,可是李霞的樣子又讓她不忍心拒絕,她問:“我要怎麼幫你?”
“你去找他,把學校門口那間食雜店的電話留給他,告訴他,我等他電話,不管等多久,你現在就去,好嗎?”
“我怎麼告訴他呢?我……我根本不認識他。”
李霞淡淡的笑了一下:“你認識他的,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現在不想生氣,也不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想要他給我打電話,我要聽到他的聲音。”
王玲的臉剎時紅透了,她彷彿被人剝去了所有的衣服,赤身裸體的站在操場上一樣。她很不自然的掩飾着自己的難堪,站起來有些支吾的說:“呃……,好吧,留門口那間食雜店的電話,是嗎?”
“嗯。”
“要不要跟他說什麼?”
“你就叫他給我打電話好了,說我等他,多久都等。”
“好。”
王玲走了出去,天已經黑了,她的心亂極了,她突然分不清什麼是對,也分不清什麼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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