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想被吃麼

“只是對我的頭比較滿意?我的身體呢?”上官霖從牀上下來,站到了沈知之的面前。一下子侵佔了沈知之面前的大片的光芒,落下深深的暗影。

啊呸!雖然很想啐他,不過沈知之還是沒拉下臉來這麼做,她從小就是個臉皮薄心眼細的女孩子,只是隨着長大刻意的披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你怎麼沒有走?你不是走了嗎?你怎麼突然從被子裡冒出來了?”沈知之的大腦開始混亂,有無數的線纏在一起理不開。走掉了,又忽然出現在牀上?他這樣不要臉到底想幹嘛,想幹嘛?

“誰說我走了,我只是把我的行李轉移了地方。”上官霖優雅的指指衣櫥旁邊,靠着牆壁放着他的小箱子。晚風吹起陽臺推拉門處淡藍色的門簾,沈知之看到那雙黑色的皮鞋被整齊的放到了陽臺上的晾鞋架上。

“那你,剛剛爲什麼不穿衣服?”沈知之閉着眼睛,無比痛苦的不想回憶剛剛的場景。臉頰燙得要命,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睡覺穿什麼衣服?我怎麼知道你是女流氓,還掀我的被子看。”上官霖聳聳肩膀,目光順着女子光潔的肩膀往下滑。小妞,身材還不錯,皮膚也很白,看上去很滑很好吃的樣子,如果衣領再低一點就好了,這樣他可以清楚的看到……

“啪”腦袋被沈知之用力的拍了一巴掌,後者插着腰氣呼呼的吼道:“到底誰流氓?你給我滾回沙發去,我要休息了。”

女人的怒吼沒有起到期待的作用,上官霖懶懶的揉揉耳朵,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俊臉欺近:“妞,不想被吃的話,就對我客氣一點。”

“是你先……”上官霖的氣勢讓沈知之張了張嘴,最終無力的嚥下尚未出口的話語。

原來她也只是個紙老虎而已,家裡住個陌生男人,爲什麼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有危險呢?這會兒別人提醒了才恍然大悟。明顯太弱了,配合不了喬司睿的強勢,難怪會不要你!

“可是,你是牛郎,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沈知之委屈的想要後退。

“誰告訴你我是牛郎了?我臉上有牛郎三個字嗎?從頭到尾我沒有說過一句我是牛郎之類的話……”

“嗚,牛郎只有兩個字,還有剛剛你說了那句話。 ”

“……”上官霖忽然有種一頭撞死到牆上的衝動,身子一傾,把沈知之壓倒在牀上。

……

五分鐘後,沈知之爬上了無比懷念的小牀,上官霖蜷縮着躺回沙發上。不要以爲到了牀上就已經有JQ發生,事實上,他們對視了五分鐘什麼都沒幹。

窩在被子裡,沈知之睜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撫着發燙的臉頰,心還在砰砰的亂跳。外面沙發上偶爾傳來男人翻身的窸窣聲,心裡卻愈加的無法平靜,男子琉璃色的眸子裡閃着的溫柔春水一直在腦海中盪漾。,她騰然間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甜蜜的快樂讓她想要微笑。

那是什麼?她不知道。

上官霖也有些惘然,他明明想狠狠的吻下去,扯掉薄睡衣肆意調戲,以治癒他兩天來憋出的內傷。可是剛剛四目相對時,他好像被吸心大法吸了心智,忽然間腦袋就一片空白,被沈知之瞪着眼睛推開時,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愉悅。

“那個……”

一擡頭,看到沈知之對着手指怯怯的站在面前,紅着臉問他:“那個,你的衣服,要不要我幫你洗了?”

知道體貼了?上官霖心中一喜,握着被子剛想笑着點頭忽然又怔住了,琉璃色的眸子懷疑的看着她:“要錢麼?”

“……”沈知之額角掛下兩條黑線,原來她在他心目中,已經成了搶錢的妖女。

“我哪有處處要錢?真是。你到底要不要洗衣服?不然我自己洗了。”沈知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嘀嘀咕咕的轉身。洗衣服只是藉口,她不過想和他說句話而已,緩解一下自己尷尬的情緒。

“要洗要洗,我工作很辛苦的,衣服很髒。”上官霖連忙坐起來說道。有福利不享受,傻子纔會那麼做呢,就算他的衣服是剛剛穿上的,他都準備脫下來給沈知之洗。

“哼,你把要洗的衣服讓衛生間的洗衣籃裡,我明天早上一起洗。”沈知之抿嘴笑,居高臨下,有種很女王的驕傲氣勢。

上官霖勾了勾嘴角,看着女人拖着拖鞋穿着睡裙慢吞吞的回臥室,繼續安然的躺下。他忽然有種感覺,可能賴在沈知之家裡的時間會拖長。今天他並不是心血來潮就跑過來了,家裡來了惹人煩的客人,他相當的頭疼,見都不想見,只能躲在外面。

昨天爲什麼那麼晚還陪着韓立奇和藍浚泡在酒吧裡喝酒,也是爲了避開那位煩人的貴客。

月色撩人,白月光順着敞開的落地窗戶傾瀉在地板上,把客廳照得很亮,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屋子裡的一切擺設。看得出沈知之在家裡很花心思,這樣的女孩子一般沒有野心,喜歡擺弄可愛的小東西,安心於室。儘管上官霖自己,是個精明的男人,可惜他並不喜歡和他性格類似的女人,而一些過分楚楚動人的小女子,他又覺得厭煩,所以也一直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忽然想起,也許家裡會給他打電話,爲了防止被電話騷擾,上官霖他決定迅速關機。手指剛剛放到紅色的按鍵上,音樂就響了。他手機的音樂很特別,是瓦格納的《女武神》,據說納粹頭子希特勒也超喜歡這首曲子。他放這首音樂,並不是對希特勒有敬仰,只是工作需要,因爲常常聽不到手機鈴聲而誤事,所以就挑了這首激烈澎湃的古典樂。

沈知之愉快的躺在牀上,剛剛有了睡意,忽然被一陣轟隆隆的音樂聲吵醒,嚇了一跳。她不記得家裡有這樣的音樂,而且在月高風涼的夜晚,慘淡的月色隱隱戳戳,令人恐懼。

“喂,什麼事?”她膽戰心驚的跳下牀,聽到了上官霖冷冷的聲音,懸起的心不覺放了下來,拍拍胸口,暗自咂舌:“原來是他的手機響了。”

或許是怕影響了沈知之,上官霖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沈知之豎着耳朵跑到門邊,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

“我今天在酒吧,不回去了。”

“怎麼會躲你?這些天都太忙了,生意很好,抱歉。好了,我要忙了,晚安。”

生意很好,不回去了?沈知之感覺內心有股憋悶的衝動想要發瘋,這個男人,到底什麼背景?爲什麼對他“家裡”那個人撒謊說很忙?睡覺也叫忙嗎?難道他想賴在自己這裡做長期生意?忽然很想哭,那些臭男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上官霖不是,喬司睿也不是。

在這種泫然欲泣的感覺中,沈知之熟睡了過去,醒來之後聽到了一個叫她真正哭出來的壞消息。

太陽升得很高,陽光熱烈而燦爛。沈知之又晚起了,客廳裡的上官霖早已經離開,不過他的小皮箱沒有拎走,意味着他還會再來。餐桌上放着一隻空碗,裡面有殘留的麥片的碎渣,看來這個臭男人還挺會找東西的,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的麥片給找出來自己煮了喝了。

喬司睿就不是這樣,家裡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數,一盤子蘋果放在他眼皮底下也愣是找不到,每天穿的衣服倒是很講究,可是如果在衣櫥裡找不到他就要發狂。沈知之從前習慣把他的衣服,襪子之類的一件件燙平,整整齊齊的放在他的衣櫥裡,雖然是些瑣事,可是她很懷念,不過受益者卻沒有絲毫的感覺,更準確的說,沒有因此被感動而愛上她。

“喂,知之啊,我是張姨,關於你那間店面,我想解約。”一接電話,沈知之就好像被雷打了一樣,張着嘴半天沒有動彈。

那家店門位置好難得的沒有租出去,喬司睿一下子就簽了三年的合同,現在才第二年,沈知之不明白那個女房東爲什麼忽然會想解約,而且說願意賠償合同裡的違約金。

毛線店的收入是沈知之全部的經濟來源,當初和喬司睿一起也看過很多地方都不滿意,現在若是再重新找店面,故估計更困難,那一片這兩年越發的繁榮,從前不滿意的店面也都租了出去。

愣愣的掛上電話,沈知之抱着肩膀綣縮進沙發裡,心涼涼的好似浸在海水之中,隱隱發痛。

不想再給喬司睿和喬媽媽添麻煩了,這件事情她一定要自己解決。關鍵是說服房東不要解約纔好。

磨到十點鐘,沈知之纔去了毛線店開門,昨天那個女大學生又在門口等她,溫柔的眼睛裡滿是笑意:“知之姐,你好晚哦,是不是昨晚happy了?”

“家裡有點事情,等急了吧。”沈知之溫和的笑,打開門把她讓了進來。說起來,她昨晚卻是有些意外的happy。

那個叫李曉丹的女孩兒想在男朋友生日的那天給他送一件毛衣,不過鑑於她沒有基礎沈知之就建議她可以先練練織圍巾手套這些簡單的東西。

所以這些天她一有空就從學校跑過來向她學習。

剛剛糾正了李曉丹圍巾上的兩個錯誤,那個女房東就過來了:“知之啊,我看到你店門開了,就來看看。”

沈知之扇着長睫毛把她拉到一邊,輕聲問道:“張姨,當初我們籤的可是三年,怎麼說解約就解約呢?我不同意。”

“唉呀,知之,我也沒有辦法。一個大老闆看上這裡,想要開茶點店,不僅是我這間,你看左右着三四間門面,他都已經租下來了。”房東尷尬的笑。

沈知之這纔想起,左邊那家服裝店這幾天都沒有來開門,右邊佔了兩個店鋪的禮品店也是大門緊閉,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搬走的。

見沈知之沉默着不說話,房東又賠笑道:“知之啊,違約金張姨會賠給你的,多一點也沒有關係。晚上你就找輛車把東西搬走吧,人家老闆催得很急。你看,金都大廈那邊的綠島咖啡和花園廣場旁邊的麗莎紅茶都是那個老闆的,聽說他還開酒吧,生意做得很大,上面下面都有人,我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