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目光裡充滿敵意,貝爾摩德卻只覺得她有趣:“小朋友...”
“想從姐姐手裡搶走男朋友的話,你還太嫩了一點呢。”
貝爾摩德輕輕摸着灰原哀的腦袋,笑得很是溫和。
對於孩子,她表現出了超然的容忍。
但灰原哀倔強地偏過頭去,很不領情地掙脫了貝爾摩德的手:
“哼!老女人!”
“你這小鬼...”
灰原小小姐的毒舌成功地命中了貝爾摩德的軟肋。
她微笑着加大了撫摸灰原哀腦袋的力氣,把灰原哀那頭順滑漂亮的,也是貝爾摩德最討厭的茶色頭髮,給擼成了一團雞窩。
“好了好了...”
眼見着灰原小小姐的眼鏡都差點被貝爾摩德擼掉了,林新一慌忙走上前去,把自己這兩個鬧脾氣的“女朋友”給各自拉開。
“我們該走了。”
林新一牽住貝爾摩德的手,想帶着她趕快離開。
灰原哀看得小嘴一癟,神色有些低落。
這低落是真的。
因爲她知道,只要貝爾摩德在,她就沒辦法再和自己的男朋友見面。
林新一這一走,下次聯繫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而且,有那個危險的女人在,誰也不知道...下次知道對方消息的時候,他們是否還安全。
“別生氣啦~”
灰原哀心裡的低落纔剛剛涌起,就感到頭頂伸來一隻溫暖的大手:
“小哀,別聽她的...”
林新一用逗小孩子的口吻,無比認真地對她說道:
“你纔是我的女朋友。”
“嗯...”灰原哀輕輕地應了一聲,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這笑容也是真的。
...............................
告別了自己的女朋友,走出阿笠博士家的大門,林新一的心情仍舊有些沉重:
他不知道剛剛灰原哀有沒有暴露。
但柯南肯定是被注意到了。
畢竟,貝爾摩德都已經那麼直接地向他詢問了柯南的情況。
而她如果真的再繼續往深處調查...柯南那個僞造出來的假身份,遲早會被曝光的。
“新一。”
貝爾摩德突然打斷了林新一的思考:
“剛剛聽毛利先生說,你還跟他們一起出去旅行了?”
“嗯...”林新一頓時警覺起來:
爲什麼貝爾摩德還在關注旅行的事情?
是因爲小哀麼...是因爲小哀引起了她的注意,自己又和小哀一起出去旅行,所以讓貝爾摩德產生了懷疑麼?
“我只是閒着沒事想要度個短假,正好毛利小姐要去栃木縣的溫泉,我就跟着去了。”
“而灰原那小傢伙非要跟過來...我也沒辦法。”
他板着張冷臉,語氣平靜地爲自己解釋着。
而貝爾摩德卻是微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長地問道:
“是麼...你真的是因爲閒着沒事,纔去度假的麼?”
“確定不是因爲什麼人,你纔會跟着去溫泉旅行嗎?”
林新一一陣頭皮發麻:
糟了,聽這意思,她是真的在懷疑自己和灰原哀的關係?
也就是說,灰原哀即使戴着眼鏡,也還是被貝爾摩德認出來了?
林新一正在糾結緊張,而在這關鍵時刻...
剛剛大嘴巴把他賣了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湊到他身邊,幫他打了個助攻:
“哼...林新一這臭小子!”
“說起來就氣人啊...”
“這傢伙當時無緣無故地,非要跟我女兒一起去溫泉度假。”
“我還以爲他是對小蘭有什麼想法...”
“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有克麗絲小姐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
說着說着,毛利小五郎帶着三分惋惜,七分不滿,重重地拍了拍林新一的肩膀:
“虧我還對你這小子挺滿意的...”
“我說...你要是有女朋友的話,就該跟小蘭保持點距離啊!”
“這樣可是會讓人誤解的!”
“額...”林新一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見貝爾摩德用一種略顯無奈的目光靜靜看着自己:
“新一,這樣是不行的哦。”
“以後可千萬不要,再這麼打擾人家毛利小姐了。”
林新一:“.......”
合着貝爾摩德剛剛根本不是在關心灰原哀的事,而是像之前一樣,在擔心自己跟毛利小姐走得太近,把毛利小姐給帶壞了。
“等等...”林新一突然反應過來。
他發現自己先前的擔心可能有些多餘了。
貝爾摩德要是對毛利蘭如此關心,甚至關心到不捨得讓他這個“親兒子”去接近的話...
那柯南是工藤新一這件事,或許可以不用瞞着她。
不僅不用瞞着她...
某種意義上,在一切秘密都曝光之後,這甚至可以成爲自己拿去要挾她的籌碼。
比如說,如果貝爾摩德不幫他保守住“宮野志保還活着的”秘密,甚至採取行動,對灰原哀暗下殺手。
那他就威脅貝爾摩德,說自己會把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的事告訴琴酒。
這就像是向黑暗森林一般的宇宙發送文明的廣播信號...
大家同歸於盡,誰都別活了。
林新一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個瘋狂而大膽的想法。
“不,還不夠...”
他又及時地給這個瘋狂的念頭降了降溫:
“光是現在觀察到的跡象,還不足以確定,貝爾摩德對毛利小姐的‘愛’有多深。”
“必須得想辦法摸清楚毛利小姐在她心中的真正分量,這個‘平衡威懾’纔有可能成功。”
“那麼,該怎麼試出貝爾摩德的真心呢...”
林新一不禁有些頭疼:
那個女人就像是審訊室的單向玻璃。
她總能看透別人,別人卻根本看不透她。
林新一心裡正在思考試探貝爾摩德的方法,而這時候,毛利小五郎再一次湊到了他的身旁:
“小子,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林新一隨口問道。
“十!”毛利小五郎的目光顯得極爲銳利:“我想到,那個名字裡帶‘十’的朋友是誰了!”
“哦?”林新一微微一愣,注意力也很快回到這個離奇的案件上面:“毛利大叔,那個‘十’會是誰?”
“十和子小姐!”
“我認識一位‘十'和子小姐,她名字裡也有個十!”
“那這位十和子小姐是?”林新一有些好奇。
“是銀座一家夜總會的媽媽桑!”毛利小五郎神色認真地講述道:“我以前光顧過幾次她家的夜總會,她還親自招待過我呢!”
“......”林新一一陣無語。
“夜總會...”他對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地方知之甚少:“夜總會認識的媽媽桑,也算是朋友麼?”
“毛利大叔,你確定你跟她交情很好,而且經常往來,很多人都知道你和她的關係?”
那兇手接連三次襲擊的都是毛利小五郎的熟人。
而根據目前的案情來看,兇手的動機應該是要按順序傷害毛利小五郎的朋友,對小五郎進行報復。
既然如此,一個在風月場所裡逢場作戲認識的女子,如果不是經常往來、交情夠深的話...真的會被兇手選作目標嗎?
林新一不禁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而毛利小五郎一番思索,最終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好像...也不是很熟。”
他以前的確是去過幾次那家夜總會,和那位十和子小姐混了個臉熟。
但銀座夜總會的消費可是很貴的。
他的偵探事務所一直又沒什麼起色,房租收入還常常被他拿去賭馬輸掉,想去夜總會跟那位十和子小姐增進感情,口袋裡都掏不出鈔票。
再加上最近小蘭變得越來越像她那個強勢的老媽...
毛利小五郎一直被看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機會去夜總會瀟灑。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十和子小姐了呢...”
“這麼說來,兇手盯上她的可能的確比較小。”
仔細一分析,毛利小五郎自己都不覺得,那位十和子小姐會成爲兇手的目標。
而林新一繼續說道:
“安全起見,我還是會跟目暮警部說明情況,讓他派人去保護那位十和子小姐的。”
“不過,毛利大叔,我希望你再想想...”
“在你認識的那些人裡,還有沒有其他名字裡有‘十’的。”
“想象可以不要那麼侷限。”
林新一不禁想到了那位同樣遭遇襲擊的妃英里阿姨:
她名字裡根本就沒有數字,只是“妃”這個字能和“Q”扯上關係,就被兇手強行算上了。
阿笠博士名字裡的那個“十一”,也是從“士”裡面拆出來的。
按照這個拆法...“士”還能再拆成“十”和“一”,“笠”裡面能拆除“二”,“博”裡面能拆出‘三’,阿笠博士的屁股再挨個四箭都不是問題。
由此可見,兇手爲了能湊出一個順子來...不可避免地會有些牽強附會。
“所以名字裡不一定是有‘十’這個字,‘十’可能只是從某個字裡拆出來的偏旁部首。”
“或者,是名字的諧音像‘十’。”
林新一提出了種種猜測的思路。
毛利小五郎順着這個思路一想,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答案:
“有,我的確還有一個朋友名字裡有十。”
“辻弘樹,這是我在高爾夫球場認識的朋友。”
“辻弘樹麼...”林新一想了一想,嘗試着問道:“你和這位辻先生,關係怎麼樣?”
“很不錯。”
毛利小五郎的語氣堅定了不少:
“他是職業棒球選手,雖然比我年輕不少,而且比我闊綽許多。”
“但我們兩個意外地很談得來,算是交情不淺的朋友了。”
“這樣麼...”
林新一在警車前停下腳步: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位辻先生聊聊吧。”
“他可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