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衣少年身上的血洞已經不下十餘個了,汩汩鮮血流淌而出,將他的一襲白衣染成了血色,使他的臉色越發慘白,目中浮現絕望。¥℉頂點說,..
偏偏留在少年身上的這些血洞又不致命,顯然這是黑衣人故意爲之,也不知道黑衣人與這個少年有何天大的仇怨,竟然打算將對方虐殺。
白衣少年成爲了血人,渾身顫抖不停,明明已經痛苦到了極致,但卻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悶哼,汗和血遮住了他清秀的面容,卻掩不住他臉龐上的堅毅和倔強。
“就是他麼?”杜凡從任子文憤怒的眼神中,有了幾分判斷,他輕嘆一聲,雙足一動,就要上前將那個白衣少年救下。
“不用了,這一次,我親自來!”任子文平靜開口,但是語氣中,卻帶着一絲強烈殺機。
話音剛落,任子文的身影,就在杜凡身邊消失了。
“看你的樣子,也撐不了太長時間了,在你臨死之前,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白衣少年對面,黑衣人停下了手中動作,口中發出冰冷的聲音。
白衣少年卻只是死死盯着黑衣人,從頭至尾,都不曾言語過。
“不久前,你們任家三少爺,將我的雙修道侶間接殺害,不巧的是,在我得到的資料中,你和那位三少爺關係不淺,我抓不到他,也只能拿你泄憤,要怪,你怪你來錯了地方!”
黑衣人着,緩緩擡起了手臂,一個乳白色的光。正在他指尖凝聚。
“想找我報仇?我給你這個機會。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聲冷哼從虛無中傳出,緊接着白衣少年旁邊,波動一起,另一名少年的身影浮現而出。
“子文哥!”白衣少年聞言,身子一震,立刻驚喜,霍然轉頭看向任子文。
可是片刻過後,少年的面色卻是陡然大變。毫不猶豫的一個閃身,擋在了任子文前面,焦急道:“子文哥,你怎麼會來到這裡,趕緊跑啊!”
白衣少年話語的同時,猛然一推任子文,就想將對方推出戰場之中。
可是,少年卻得了一個空,只見任子文身形一個模糊,原地消失。鬼魅般的出現在了黑衣人身後。
任子文神色冷漠,屈指輕輕一彈。一個白色米粒射出,無聲無息的落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剎那之間,一團刺目白芒從米粒中爆開,瞬間擴散,形成了一層白色的光罩,其上流轉着聖潔光輝,一下子就將黑衣人籠罩在內。
“你就是任子文?哼!你還真敢在我面前出現,我雖然不敢殺你,但是今天,我要將你生生折磨,讓你生不如死!”黑衣人的目中,閃過一抹怨毒,可隨即就是一愣。
“嗯?這是什麼……”
黑衣人看着四周白色光幕,還沒有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卻是驟然色變,張口發出一聲慘叫,叫聲淒厲之極,撕心裂肺,都已經不似人聲了。
正在附近戰鬥的修士,均都下意識的和對手拉開了距離,紛紛帶着驚疑,轉頭朝這裡望來,可是當他們看清白色光罩中的景象時,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露出駭然之色。
只見白光中的黑衣人,從腳尖往上,竟然一一的消失,先是雙足,然後是腿、膝蓋、大腿、腰間……不到三息時間,黑衣人腰腹以下,便化爲了一片虛無,徹底不見。
在這期間,黑衣人身體中不斷缺失的部分,無跡可尋,彷彿憑空消失一般,不見鮮血噴灑,不見血肉橫飛,就那麼緩緩的、淡淡的……消失!
可以,白色光罩內的景象一都不血腥,也不慘烈,很是平靜,甚至還帶着一種藝術性的美,但就是這份平靜,卻讓這裡的所有人看到後,都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而黑衣人身處白色光罩中,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將自己的身體移動半分,只能靜止在那裡,帶着恐懼和絕望,在劇烈的痛苦中,漸漸的死亡,無能爲力!
“這世間有一種悲劇,叫做任子文的敵人。”遠處,杜凡雙目閃動,口中低語。
任子文目光平靜,神色卻是異常冷漠,忽然擡手打了一個響指。
白色光罩內,黑衣人的身體,僅剩下了胸口以上,就在任子文打了一個響指的時候,他身體的消失速度驟然一頓,沒有繼續蔓延下去。
“啊……”黑衣人再次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雙目血紅一片,面容扭曲到了極致。
“誰敢動我身邊的人,誰就要承受這世間最痛苦的死法,你要知道,我之所以渴望力量,就是想要保護身邊的人。”任子文看着黑衣人,淡淡的了一句,隨即兩指放在一起,輕輕一撮。
遠處的杜凡,聞聽此言,心神一震,雙目驟然迸射出兩抹強烈的光芒。
就在這時,黑衣人那裡,胸口再次恢復了消失的節奏。
隨着時間的推移和黑衣人慘叫的虛弱,不多時,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此方天地。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修士,都知道那名黑衣人隕落了,卻不知道,他究竟……身死何處?
在這一刻,四周停止了打鬥,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任子文的身上。
任子文卻對這些不管不顧,對着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而後上前幾步,一臉溫和的道:“弟,你傷的不輕,過來,哥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他那裡肯定有不少上等療傷丹藥,我幫你討要一些過來。”
任子文一邊着,一邊拉着白衣少人穿過戰場,往杜凡所在緩緩走去。
在這一過程中,他們從一個個修士身邊走過。那些人既有四大家族的。也有守望之野八大勢力的。但是任子文卻毫不在意,談笑間,如入無人之境。
任子文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截殺,全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些,方纔黑衣人身體緩緩消失的一幕,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這輩子怕是都揮之不去了。
“杜兄。你以前和我提到過一個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叫虎。”任子文走到杜凡面前,擡起手臂,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笑道:“我和這個子之間的感情,就和你與虎一樣,快,把你身上最好的療傷丹藥拿出來吧。”
杜凡衝白衣少年和善一笑,隨即手腕驀然翻轉。一個翠綠色的玉瓶浮現。
“這是我身上最好的療傷丹藥了,對外傷有奇效。拿着吧。”杜凡手掌輕輕一抖,翠綠色的玉瓶便在一股無形之力的包裹中,懸浮在少年身前。
“這位前輩是?”白衣少年接過玉瓶,眼神中露出一抹遲疑。
“杜凡。”
“多謝杜前輩賜丹!”少年當即抱拳,衝杜凡深深一拜。
“你和他不必客氣,趕緊服下一枚丹藥,就地煉化,我二人爲你護法。”任子文催促道。
白衣少年重重的了一下頭,就在衆目睽睽之下,盤膝坐在那裡,服下一枚晶瑩丹藥,然後就這般大搖大擺的運功煉化起來。
八大勢力中,幾名頭領一樣的人物,不約而同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帶着己方門徒,悄然離去,很快便沒入到了遠處的樹林中,不見了蹤影。
四大家族之人,一見任子文那裡沒什麼,他們也就沒敢輕舉妄動,只是冷冷的看着八大勢力離開。
沒過多久,諸葛世家、歐陽世家、蕭家,分別走出一人,對任子文遙遙一抱拳,便帶着各自族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此地,看樣子,應該是去相助其他戰場上的同族之人去了。
此時,任家只剩下了**個人,這些人略一遲疑,就在一名老者的帶頭下,往任子文這邊走來。
“拜見三少爺。”衆人衝任子文恭敬一禮,齊齊開口。
“免了,你們四處看看,如果有我任家子弟,前去幫上一幫。”任子文目光一擡,淡淡的掃了一眼,似乎沒有從中發現熟悉之人,便擺了擺手,隨意的應付了一句。
那名帶頭老者嘴巴動了動,便想要些什麼。
任子文卻是有些不耐煩的道:“去吧,廝殺的時候心一些,對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投降,別勉強,就算你們被俘虜了,任家也會想辦法救你們的。”
一聽這話,任家衆族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了,一個個都愣在了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我你們怎麼回事,還不快走!”任子文立刻瞪眼,一聲喝斥。
“三少爺保重!”衆人神色透着怪異,對任子文一禮後,紛紛退去。
看着最後一批人消失在了視線中,任子文回頭,道:“杜兄……”
“轟……”就在這時,天空中陡然傳出一聲巨響,宛如天雷炸開一般,隨之一股恐怖之極的氣浪席捲開來,令山峰顫抖,百木皆折,一處處大地龜裂,山體塌陷,煙塵四散。
杜凡眼疾手快,一道法訣驀然掐出,立刻一個金色光罩幻化,將三人護在其中,抵擋住了四方而來的飛沙走石,發出了一陣陣雨打芭蕉般的金屬撞擊之聲。
杜凡猛然擡頭,透過層層塵煙,望了過去。
只見此時的高空,金丹大能的戰鬥已然結束,呂長春昂然而立,目光略顯陰沉。
一道遁光閃爍,正往山嶺深處疾馳而去,速度十分驚人。
呂長春身邊,站立三名金丹大能,赫然都是同一陣營。
其中一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嘴角有血跡滲出,樣子有些狼狽,他目中精芒一閃,就要追殺而去。
“算了,我等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裡吧,那幾個老傢伙距離此地應該不會太遠了。”呂長春淡淡開口。
中年男子身形一頓,內心略一掙扎,便放棄了追殺的念頭。
“諸位道友保重。老夫先行一步。”呂長春話語的同時。擡手朝地面某處猛的一抓。
杜凡三人那裡。四周空氣驟然一緊,就在一股大力的包裹中,沖天而起。
杜凡心中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即放棄了抵抗。
三人只是一個閃動,便出現在了呂長春身邊。
“又多了一個累贅!”呂長春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哼了一聲,隨即身形一動。剎那遠去。
“呂長春的實力竟然達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真是難以想象。”三名金丹中,其中一人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他的身份,沒想到任家埋伏在守望之野的衆多暗釘中,竟有這樣一個驚豔之人。”另一人緩緩開口。
“呂長春出手相助我等,未必就安了什麼好心,多半是想讓我們爲他平攤壓力。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也帶着各自家族中的核心族人。快些離開這裡吧,若是那些門主、教主趕來。我們可就插翅難逃了。”
最後一名金丹,是一個老者,他話語的同時,枯槁的手掌虛空一抓,頓時從下方山峰中飛出了數道人影,而後這些人在一團綠芒的包裹中,化作一道遁光,疾馳而出。
剩下兩名金丹,互相看了一眼之後,也都做出了差不多的舉動,不過他們逃遁的方向,卻是略有不同。
事實上,四名金丹飛出的方向,皆不同,顯然他們各有心思,彼此之間並不存在所謂的信任,先前一起戰鬥,與其是合作,倒不如是互相利用,僅此而已。
……
三天後,一片荒原上空,兩道遁光呼嘯而過。
其中一道遁光中,赫然是呂長春、杜凡等人。
不過此刻的呂長春,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睥睨天下的氣勢,反倒是多了幾分萎頓之意,身上數道傷口深可見骨,衣衫染血,頭髮披散,面如土色,就連氣息都一下子衰弱了不少,竟是一副狼狽之極的樣子。
相比之下,他身邊的杜凡、任子文、白衣少年三人還好,無人受傷,只是經常回頭張望,眼中充滿了憂慮和緊張。
另一道遁光中,是一名三十七八歲的少婦,天生一對笑眼,波光閃動間,風情萬種,肌膚白皙,吹彈可破,容顏非常美麗,而且身段凹凸有致,盡顯妖嬈,看上去分外撩人。
此女一身黑裙,長髮及腰,年齡看似不大,還隱帶少女的風情,但任誰都明白,能在空中極遁而行的,那自然不可能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少婦。
實際上,這位妖嬈美麗的黑裙女子,年歲早已過百,修爲更是達到了金丹後期峰的恐怖程度。
此女正是五翎會的一代老祖,司空五兒,多年前,因修煉功法出了岔子,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隱秘,離開了五翎會,從此銷聲匿跡,宛如人間蒸發一般,而今卻是重現世間。
此時的司空五兒,面色蒼白,玉容憔悴,眸中卻是恨意滔天,雖然在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她氣息紊亂,法力激盪,顯然並非完好無損,應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
二人後方,十道驚虹劃破長空,急追而來,赫然是施轅帝、聖藍仙子等人,此刻相距呂長春不到萬丈遠,如此距離對這些金丹境中的尖存在來,微不足道。
“呂長春,你禍水東引,此事我司空五兒和你沒完!”遁光中,司空五兒面沉似水,盯着附近呂長春,咬牙開口。
“司空仙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擺出這副姿態?
這一次,即便老夫不去你那裡,你認爲後面這些人將老夫擊殺過後,你還能安安穩穩的繼續修煉下去麼?”呂長春哼了一聲,並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看。
“四大家族與守望之野本土勢力之間,如同天敵,水火不容,你等潛行至守望之野多年,圖謀不軌,遭遇截殺那是早晚的事。
本宮可與你們不同,就算我再如何,也還是守望之野的人,只要行事心一些,怎麼就不能明哲保身了?”黑裙女子神色清冷,語言犀利,眸中怒意不散。
“是麼?算了,反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想必司空仙子心裡清楚,老夫沒有興趣和你逞一時的口舌之利,總之,就一句話,無論是你,還是老夫,都是他們此次的必殺目標!
若有不同之處,時間先後罷了。
爲今之計,只有我們幾個聯合在一起,纔有那麼一線可能逃出守望之野,若是到了這個時候,司空仙子還在計較個人得失,那就當真是自尋死路了!”呂長春冷笑。
這一次,司空五兒沒有開口言語,只是寒着一張俏臉,奮力催動遁光。
……
半日後,呂長春和司空五兒出現在了一條大河上方。
這條大河波瀾壯闊,十分浩瀚,寬有數千丈,從遠處高地飛流直下,驚濤滾滾,宛如悶雷炸響,轟鳴九霄,振聾發聵,聲勢駭人,盡顯天威。
此河名爲無定河,在守望之野極富盛名,古老而又神秘,有很多傳從這裡起源。
呂長春來到這裡之後,神色冷峻,略一辨別方位,二話不,直接擡手一揮,當即一股恐怖威壓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