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文淡淡一笑,只不過在這笑容裡,卻明顯蘊含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頂點說,..
“呂門主怎麼了?啊!你是……巨峰門!”杜凡雙目倏地睜大,徹底呆住了。
任子文似乎很滿意杜凡此時的表情,心中大爲暢快,當然,他也明白二人如今的處境,出言揶揄了兩句之後,便神色一正,和杜凡商量了起來。
“任家在守望之野埋伏了那麼多人,你爲何偏偏選他?”杜凡面色依舊有些難看,瞪着眼睛,盯着任子文,眼神很犀利。
任子文嘿嘿一笑,道:“你別這麼看我,我之前發送消息的時候,是給所有任家暗釘發送的,而非針對這位巨峰門主一人,至於爲何其他人沒來,他卻第一個到來,我也不得而知。
不過依我看,這也不算壞事,你看,這位巨峰門主,不但修爲深不可測,一身實力更是驚天動地,擊殺一名金丹前期大能,不舉手投足吧,但也差不多了,如果有他庇護我二人,我們全身而退的機會豈不是大上很多?”
“全身而退?那是你!我怎麼辦?不久前,我可是在這裡擊殺了他的侄兒!”杜凡壓低聲音,咬牙道。
任子文搖了搖頭,不慌不忙的道:“杜兄多慮了,當初我這位三十九叔假意叛出任家之時,乃是獨自一人離開的,哪裡來的什麼侄兒?
被你擊殺的那個倒黴傢伙,多半是三十九叔來到守望之野後,結交的某個好友的子嗣。感情不會太深的。如果由我出面兩句話。想來這位巨峰門主是不會爲難你的。”
杜凡眉頭一皺,似乎還有些猶豫。
任子文卻是擡起手來,拍了拍杜凡肩膀,正色道:“好了,走吧,如果那個老傢伙不給我面子,咱倆就一起出手,搞死他!”
“搞死他?還是算了。我們先出去再吧。”杜凡聞言一怔,隨之苦笑了一聲,他可不認爲,自己和任子文聯手,能壓制這麼一個恐怖的存在。
不過任子文的也有幾分道理,正常情況下,那位巨峰門主應該不會爲了一個非血緣關係的人,去貿然得罪任家三少爺的。
……
一刻鐘後,杜凡和任子文走出山洞,主動來到了呂長春面前。
“三十九叔。真的是你,侄兒子文。拜見三十九叔!”任子文一臉驚喜,上前抱拳一拜。
“怎麼,你認識我?”呂長春雙目微眯,看着任子文,如同審視。
“三十九叔笑了,子文臨行前,父親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我在守望之野遇到危險,一定要尋求您老人家庇護,而且他還將您的畫像拿出來讓我看,父親,這些年來,您爲了家族利益,犧牲良多,讓我見到您以後,一定要禮敬有加,不可怠慢。”任子文恭敬開口。
呂長春聞言,神色有些古怪,笑而不語,顯然對於任子文的辭,他是半都不相信的。
片刻後,呂長春忽然面色一沉,目光越過任子文,落到了杜凡身上。
“你就是那個只用一招便擊殺了五翎會十名築基強者的子吧,而且還在守望五城中,膽大包天的滅殺了老夫的故人之子。
本事倒是不,不過老夫在你的體內,並沒有感受到任家的血脈,一絲一毫都沒有,你到底是誰?混入任家究竟有何目的?”呂長春盯着杜凡,平靜開口。
杜凡愣了一下,他在這位錦袍老者的身上,似乎沒有感受到多少的恨怒之意,但卻有一股冰冷和殺機,這一發現,不禁讓他的心頭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就在杜凡不知如何作答之時,任子文卻是微微一笑,衝呂長春一抱拳,道:“三十九叔,杜兄並不是靈域中人,而是來自地煞羣島,不過我可以用性命保證,他出現在靈域,完全是機緣巧合,絕無半分預謀之意。”
“地煞羣島?”呂長春口中嘀咕了一句,隨即雙目一閃,沉聲道:“此子和蕭家……”
“也沒有關係,杜兄只是來自地煞羣島的一名散修,僅此而已。”任子文深吸口氣,凝視呂長春,斬釘截鐵的道。
呂長春目光閃爍,盯着杜凡,滿臉都是驚疑不定之色,好似正在心中權衡着什麼。
忽然,他心頭一跳,驀然轉首,看向遠處天邊,頓時面色大變,低喝道:“此事日後再,我們先離開這裡!”
話畢之後,呂長春大袖一甩,一片赤霞一卷而出,將任子文和杜凡包裹其中,隨即三個人化爲了一道赤色長虹,劃破長空,極速遠去。
盤膝而坐的皁袍老者,雙目一睜而開,眼中精芒一閃過後,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人影一晃,出現在了百丈之外,再一晃,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所去之處,正是諸葛世家衆人逃離的方向。
……
一盞茶的工夫過後,杜凡原先所處之地,虛空波動一起,三道有些模糊的人影若隱若現。
不多時,人影凝實,化爲了三名姿容出衆的美麗女子。
其中兩個女子,身材修長,秀髮烏黑,長相甜美,均都穿有一件粉紅色長裙,美麗動人。
這兩名粉裙女子,不止在穿着打扮上一般無二,容貌更是生的極爲相似,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會聯想到“孿生姐妹”一詞,她們正是水林苑的鴻雲、鴻月二女。
剩下一名女子,站在二女中間,她個子不高,苗條身形在碧藍色衣衫的襯托下顯得有些清瘦,看上去年齡不大,最多十七八歲的樣子,大眼靈動,清澈如水,宛如花季少女一般。
少女嘴角時常微翹,臉上始終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十分的俏皮可愛。乍一看和一般的妙齡少女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唯獨當她雙眸半眯時。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儀散發而出。
“你們就是在這裡和呂長春交手的?”藍衫少女貝齒輕啓,吐氣如蘭,她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悅耳動聽,但是音調中,卻有着幾分低沉。
她此刻眯起了一雙美眸,凝望四周,尤其當她目光落到附近碎裂的地面上時,俏臉頓時籠罩了一層寒霜。
“沒錯。就是這裡,呂長春那個老傢伙真是厲害,幾乎憑藉一己之力就滅殺了帝宣教的兩名金丹道友,而且出手乾淨利落,僅僅數息便已結束戰鬥。
聖藍姐姐,你那個老貨真的將‘天妖地魔神功’修煉成了?”一對姐妹中,那個面含梨渦,略顯俏皮的粉裙女子,伸手挽起藍衫少女的一條玉臂,嬌笑了一聲。出言問道。
被粉裙女子稱爲聖藍姐姐的那名十七八歲的少女,竟是水林苑的一苑之主。守望之野八大勢力中的一位大梟,聖藍仙子。
“你這個死丫頭,從哪裡學來的俗言惡語,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藍衫少女擡手了一下粉裙女子的眉心,喝斥了一句,然而對方卻是嬉皮笑臉的,絲毫不懼。
聖藍仙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頗感頭疼,揚起玉蔥般的纖細手指,揉了揉額頭,緩緩道:“從附近殘留下來的法力波動看,多半如此了,呂長春修成此等奇功,在金丹境中,幾乎無敵,就算是我面對他,也沒有多大勝算的。”
“聖藍仙子一個人不行,若是再加上施某,不知勝算能否提高上一些啊。”
就在這時,一道男子的聲音突兀傳出,緊接着三女前方波紋一蕩,一名身穿綠袍、身材枯瘦、其貌不揚的青年男子浮現而出,此人面容陰冷,表情僵硬,宛如活屍一般。
這個其貌不揚的綠袍男子,赫然是被譽爲守望之野八大勢力第一領袖的帝宣教教主,施轅帝,而他的真正身份,卻是黃金聖殿安插在守望之野的一枚棋子。
“施轅帝,是你!”兩名粉裙女子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顯然對方的突然出現,讓這二女嚇了一大跳,即便以她們的修爲,都沒有發現綠袍男子出現在這裡的軌跡。
聖藍仙子卻只是眸光閃動了一下,並未現出任何的驚慌之色,微微頷首,對來人斂衽一禮過後,輕聲道:“施兄離開總壇,來到這裡,莫非是想爲貴教的兩位道友親自報仇麼?”
“聖藍仙子,到了這個時候,我看言語上的試探就沒有必要了,一句話,只要呂長春一死,無論是對我們帝宣教,還是對你們水林苑,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縱然呂長春已經修成了天妖地魔神功,但在你我二人的聯手之下,贏面還是不的,何況其他幾位道友也來了,就算把那隻老狐狸的命留在守望之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施轅帝面容始終陰冷,彷彿萬年不化,言語的同時,擡頭看了一眼天邊。
“哈哈,施兄所言正合在下之意,呂長春那廝,身份可疑暫且不論,單是他的金丹後期修爲,以及天妖地魔神功,就足以讓我等坐臥不安了。
別忘了,當年若不是我等幾人從中作梗,守望之野八大勢力中,必有巨峰門的一席之地。
此事沒有什麼好的,我們幾個老傢伙人人有份,這個樑子一旦結下,那就是一輩子的仇怨,無法化解,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諸位倒是沒有明哲保身的必要了。
難得我們八大勢力之主齊聚一堂,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等就趁此良機,將這個禍患徹底除去,以免我們日後坐立不安。”
一聲爽朗的大笑從遠處傳來,不多時,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從天而降,站在了施轅帝不遠的地方。
“咳咳,王道友所言有理,此事也算上老身一份吧。”一陣咳嗽聲四方迴盪時,一名孱弱老嫗從虛無中走出,落到了聖藍仙子附近。
“哈哈,如果各位道友不嫌棄老兒實力低微,就算上老夫一個吧。”
“難得諸位這般有雅興,在下也來湊個熱鬧!”
“哈哈,如此盛事。怎能少了我楚某人。”……
一聲聲渾厚之音迴盪開來。緊接着數道人影踏空而至。一一落在施轅帝和聖藍仙子周圍。
“我們這裡一共十個人,除了鴻雲、鴻月兩位仙子的修爲是金丹中期,餘者修爲皆在金丹後期以上,不過鴻雲、鴻月兩位仙子的合擊之術頗爲的玄妙,聯手之下絕不輸於一名金丹後期。
故而,我們加在一起,相當於九名金丹後期大能共同出手,呂長春那個老東西就算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一名體形肥碩的中年男子大笑,聲音如洪鐘,掀起了八方轟鳴。
“諸位道友,既然我們這裡相當於九名金丹後期,若只是擊殺呂長春一人,未免有些大材用了。”施轅帝雙目幽芒一閃,忽然開口。
“哦?施兄的意思是?”
“如今的守望之野已然大亂,我們何不趁着這場大亂,多做一些對我等有益的事情?”到這裡。施轅帝陰冷的面容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看上去有些詭異。
他目光一轉。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名長臉男子,緩緩道:“鄭兄,在這守望之野中,最讓你寢食難安的,應該不是呂長春吧?”
那名長臉男子面色微微一變,沉聲道:“施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不過施某突然想起了一些舊事,五翎會一代老祖,也就是鄭兄的師父,在一次修煉中出了意外,後來離開五翎會,不知所蹤。
如果施某沒有記錯的話,鄭兄就是在那個時候,當上了五翎會的掌門人。
當年那件事情的真正原委施某無從知曉,不過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若是五翎會的一代老祖一日不死,鄭兄的心裡恐怕就一日不得安寧吧?”施轅帝大有深意的道。
“施兄這些,應該不是廢話吧?”長臉男子面色一沉。
“當然不是,那位一代老祖對你來是個威脅,對我等其他勢力而言,同樣是一個不確定因素,若是我們藉着這一次聯手,順便將此人除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施轅帝淡淡開口時,長臉男子雙目一閃,似乎正在心中醞釀着什麼,至於其他人,也都是神色各異,暗自揣度施轅帝此話的用意,以及這件事情對他們這些人的得失。
“施兄剛纔也了,當年我五翎會一代老祖消失之後,便再無所蹤,即便我等有此意,又如何做到此事?不定她多年前就已經離開守望之野了,又或者。她已經不在這天地之間了。”半晌過後,長臉男子凝聲道。
“施某既然提及到了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無的放矢。
我通過一個特殊渠道,剛剛得到了一則消息,五翎會的一代老祖,司空五兒,一直都未曾離開過守望之野,而是藏身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
司空五兒這些年來倒也沒有閒着,竟然如呂長春一般,暗自修煉着某種神功,據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的火候,即將大成。
鄭兄,你的那位師父若是功成出關,你,她第一個要找的人,是誰?”施轅帝看了長臉男子一眼,話語意味深長。
“施兄,她人在哪裡?眼下的修爲,又到了何種地步?”長臉男子深吸口氣,對施轅帝一抱拳,神情瞬間凝重了下來。
“與當年相比,她在修爲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仍然處於金丹後期峰階段,只是她此時修煉的功法特殊一些,全力施展之下,可戰金丹大圓滿,起來,她的情況倒是和呂長春十分的相似。”
到這裡,施轅帝目光一轉,從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而後笑道:“諸位道友,鄭兄乃是恩怨分明之人,如果我們助他除去這個後患,想來鄭兄必會慷慨解囊,拿出一些好處,對我等重謝一番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互望一眼過後,都不禁面露一絲會心的笑意。
他們恍然大悟,在這一刻,終於明白施轅帝如此的大費周章,究竟所爲何事了。
就連長臉男子,也都在心裡大鬆了一口氣,施轅帝先前的話語,一直都讓他捉摸不透。
司空五兒的存在,的確是一個變數,有可能在日後影響到守望之野的格局,這對帝宣教的穩定發展不利,但縱然如此,也還不至於讓這位八大勢力的盟主,親自去蹚這個渾水。
眼下看來,倒是一切都得通了,反正八大勢力中最強的幾個人都湊在了一起,哪怕司空五兒是一名非比尋常的金丹後期,他們這些人將之合力擊殺也是不難。
對於他們來,解決掉司空五兒只是順手的事情,既符合所有人自身的利益,又能從他這位五翎會掌門人手裡敲詐一筆好處出來,何樂而不爲呢?
“施兄此話的在理,如果諸位可以助在下平定五翎會的內亂,在下自然不會讓各位道友白忙活的。”長臉男子神色一肅,衝在場之人拱了拱手,順勢言道。
“此事好,許某沒有問題。”
“和那位多年不見的司空五兒相比,鄭兄纔是我們的真正朋友,爲鄭兄出手一次,在下義不容辭。”
“鄭兄,我這個人不會繞彎子,你早年收集到的無垠水,在下看上了。”……
就這樣,衆人紛紛開口,皆表示願意出手一次,相助長臉男子除掉司空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