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復花,味鹹,溫性,有小毒。”
“鼓精草,味辛,溫性,無毒。”
“左何竹葉,味甘,寒性,無毒。”
杜凡不敢怠慢,連忙開口,生怕沈師叔就此出手,同時心中微微一鬆,幸好這些都是一些簡單的靈草藥,在姚家靈藥園中都有種植,看來這沈師叔也沒有太過難爲於他。
“可以留下,以後你便住在這間茅屋之中,平日裡持此令牌便可自由出入此地。”沈師叔神色稍緩,隨手甩出一枚墨綠色的玉石令牌,被杜凡穩穩接住。
“沈師叔,弟子任務已完,就不在此打擾師叔了,弟子告辭。”萬寶山原本打算先將斷腿的杜凡送去外門醫館安置,等其傷好之後再行安排,甚至都在考慮要不要拿出一枚續骨丹,可是續骨丹價值一靈石,他又有些不捨得,正在糾結之際,沒想到杜凡竟通過了沈師叔的考覈,這讓他意外之餘,也大鬆了口氣,此時卻急欲告退,不願多逗留片刻。
沈師叔擺了擺手,萬寶山如蒙大赦,臨走之前,還不忘用憐憫的目光望了杜凡一眼。
這個眼神卻被杜凡捕捉到了,不由得心中一緊。
“你的靈根怎麼如此弱,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傳你修真法門,你若是在其他地方可能會被收爲記名徒弟,成爲外門弟子進行修真之路,甚至以後還有機會成爲內門弟子,但在我這裡,你就是看管藥園的雜役。”沈師叔釋放出一道神念瞬間將杜凡一罩而住,先是皺眉間有些詫異,隨即說出了讓杜凡極其鬱悶的話。
“敢問師叔,這裡可有其他雜役,若是我在培植草木之道上有疑慮時,也可以問詢一二。”杜凡小心問道。
“自然是有的。”
沈師叔說完一句後便不再言語,杜凡靜等半晌,對方依舊沒有下問,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他們死了!”沈師叔沒好氣的說道。
杜凡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萬寶山臨走時用憐憫的目光看自己了。
“靈園中的靈物必須培植好,如果出現減產情況或者是靈草藥質量下降之類的事情,你就會和之前那些雜役的下場一樣。
月初門派會下發本月的靈草藥收集清單,你在當月月末前必須整理好上交,不得有誤。
若靈草藥缺少,你可去門內庫房領取靈草藥的種子或幼苗,多取一點沒關係,不可取太多,否則門內執法會查辦你的。還有何疑問,速速提出!”沈師叔單手向後一背,露出不耐。
“沈師叔,那如果門派需要的靈草藥此前園中沒有種植,而一個月的時間這種靈草藥又無法成熟,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算?”杜凡思索片刻,想到一個問題。
“這種情況只能依賴於你平日的經驗,儘量每種靈草藥都種植一部分,如果真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自然是你的責任,至於結果不用我再說了吧。”沈師叔略一解釋,便冷哼一聲。
“沈師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有方法讓靈草藥增產,滿足門內需求之外,多出來的情況怎麼處理?”杜凡鼓起勇氣,終於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只在乎結果,至於你用什麼所謂的增產方法,我都可以不管,不過你若是弄出事,下場自己想象。如果你真有本事,在門內訂單完成同時質量不降的情況下使之增產,那麼增出來的部分算你個人財產,無論是去藏經閣購買功法還是去煉丹房買丹藥,我都不會過問,不過我勸你還是踏實做好本分之事。另外,靈園之中現有的靈草藥數量種類均有記載,你若私自挪用,就不是觸犯門規這般簡單了。”沈師叔臉色一沉,對杜凡已有不滿。
“我剛纔給你的令牌,雖然可以出入內門,但門中重地和禁地莫要踏入,否則觸犯門規後,第一個處置你的便是我!屋內有一本詳細的藥典,記錄了你在門中會涉及到的所有靈草藥的介紹,還有我留下的心得,無事不得出山門。另外此地交給你,我需閉關,無事同樣不得打擾,你好自爲之。”做完最後的交代,沈師叔不再理會呆立在那裡的杜凡,大袖一甩,就此離去,偌大的靈園中,只剩下了苦笑不已的杜凡一人。
……
與此同時,火羽國皇城之內的朝堂之上,上百文武大臣爭執不斷,一片混亂。
“一定要打,不僅要將藩籬國大軍擊退,還要乘勝追擊,直搗黃龍,一舉攻破藩籬國皇城,將此國歸爲我火羽國附屬,從此纔算天下太平!”
“聖賢曰,不戰而屈人之兵才爲上乘,我國乃泱泱大國,禮儀之邦,即便大戰也不可失禮於人,陛下應當修書一封,與藩籬國講和,此戰能避免則避免。”
“放屁!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還修書講和說禮儀,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樊將軍此言差矣,即便作戰也要先禮後兵,首先要在道義上站住腳跟,這纔是我大國風範,至於白將軍所說攻破藩籬國皇城之事,純屬孩童之言,朝堂之上,說話還請三思。”
“三思你妹,你們這幫號稱讀過聖賢書的老匹夫懂個屁,藩籬大軍如今就在星火鎮外三百里處安營紮寨,不日便會侵犯我火羽國土地,我們只有將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纔不敢侵犯。這時候你們這幫老不死的還講道義,回家找你爹講理吧!”
“你……你,你怎如此粗俗,太失禮了,在朝堂陛下面前,在頭頂聖賢注視之下,你竟敢滿口污言穢語,這是對聖賢不敬,對陛下不敬,陛下,請您嚴懲趙將軍,不然老臣不服!”一名年過六旬,頭髮花白,官位極高的老臣突然跪下。
端坐在大殿高處的九五之尊,三十多歲,一身龍袍,相貌英俊,此時手扶額頭,頗爲頭疼的樣子。
武將之列上首位置,站立着一位英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郭雄大將軍;而文臣之列上首位置,是一名清瘦老者,爲火羽國宰相,林安邦。這二人不似其他爭執之人那般,此時眼觀鼻,鼻觀心,一語不發,一副不爲外人外物所動的模樣。
“王將軍,日後朝堂之上言語還需注意一二,好了,今日朝會到此爲止,你等退下。”眼看下方爭執場面略有停滯,皇帝頓時精神一振,急忙開口。
“是,臣等告退。”下方雖有想要繼續開口之人,也被身旁同僚一拉之下,紛紛躬身告退。只不過走出朝堂之後,文武大臣之間,均都如鬥雞示威般冷冷一哼,才各自離去。
待大殿清淨之後,朝堂之上只留下了皇帝、大將軍、宰相三人,皇帝雙手揉搓着眉心,喃喃道:“總算安靜了。”
“陛下,您又何必理會這幫大臣。”郭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們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均爲國之棟樑,一心爲江山社稷着想,朕怎能寒了他們的心,唉,只是此事……我無法說予他們聽。”皇帝面現苦澀,很是無奈,深深嘆了口氣。
“陛下乃聖明之君,不但終日爲國操勞,還事事替臣子們着想,實乃國之大幸,萬民之福,不過陛下也要注意龍體。”林宰相深深一拜,言辭誠懇。
“這裡又沒別人,不必客套,直接說正事吧,郭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皇帝擺了擺手,直接問起此時他最關心之事。
“正如我們此前所料,藩籬國此次軍事異動,的確是在藩籬國修真界的暗中推動下進行的,看來這次又是修真界門派之間的明爭暗鬥,兩國凡人軍民,只不過是充當了兩國修真界,仙門之間相互試探的棋子罷了。”郭雄按實回稟,神情無奈之下,還隱藏了一股怒氣。
“果然如此,不過即使這樣,你也應該作好部署,全力應對接下來的大戰。”皇帝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後如此說道。
“陛下放心,臣自會如此去做。另外這次作戰,我們是否應該聯合北方的天香國,東邊的遼國,還有東北的其他八國共同出兵,畢竟這些小國平日裡得我火羽國庇護,若我火羽國有個閃失,他們也會殃及池魚。”郭雄應命,同時想起了另一件事,驀然開口。
“不必了,早在月許前,他們這些小國就已經紛紛上書給朕,說一些國內天災**,希望體諒之類的話,同時還送來了大批金銀之物,說是可以在財力上支持一二云云。對了,隨後我派人給你二人府中送去兩箱。”皇帝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最後竟有些自嘲的開口說道。
“陛下說笑了,這些國家在月許前就相繼如此做,這其中大有問題,可是修真界中達成了某種共識?”林宰相苦笑的搖了搖頭,問出自己的猜想。
“多半如此了,林宰相,我火羽國修真界以空桑門爲尊,國中大事一向都是由你和此仙門聯絡,這次同樣派你去探查一下修真界中的局勢,同時求得我等凡人大戰的應對之策。”皇帝衝宰相沉聲命令。
“是,老臣這便告退,去醞釀此事。”林安邦神色一凜,轉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