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李赫和魔鬼阿倫克斯都變得忙碌無比。
關於來自黑爾的水晶球破解的研究……
關於鮮血女巫遺物——血琥珀之戒的研究……
關於法術產生機理以及法術異同性的研究……
關於尋徑晶石的研究……
關於……
關於……
一項項的研究都列入了計劃,在李赫的指導下,在阿倫克斯的忙碌中,進度不斷推進……
一個個難題出現,接着被一個個解決,衆多的成果隨之得出。
和李赫一開始想的一樣,等他真正成爲了一級巫師學徒,真正走進屬於巫師的超凡世界,作爲一個圈內人以研究自己的方式展開研究,就有了巨大的研究便利,開始了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科技小爆炸。
研究的時候,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只有一個進度趕着一個進度。
李赫在研究中廢寢忘食。
而阿倫克斯卻是在研究中痛苦無比。
曾經的他,一直覺得在潘帕斯魔盒中的日子,是無法忍受的。
後來遇到李赫,發現潘帕斯魔盒中的日子雖然痛苦,卻也可以接受,反倒是做作業這回事真的是一種從頭到腳的折磨。
而現在他明悟了,無論是在潘帕斯魔盒中待着,還是絞盡腦汁的做作業其實都很幸福,是的,很幸福,比他現在幸福太多了。
他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簡單來說,就是連續不斷的忙碌。在李赫的指導下,進行着各種準備工作和輔助工作。
他第一次知道,魔鬼也是會累的,而且會累的比狗還慘。
他覺得,連呼吸都是被壓縮的,在李赫的命令聲中,一刻不停的做着任何事情。他的腳幾乎從來沒有停下,雙手更是如此,而大腦幾乎停轉。
在連續不知道多少個小時工作後,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這個功能,只是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李赫的指揮下機械般的做着這樣或那樣的事情。
而即便這樣,事情依舊做不完,遠遠做不完。
哪怕他有四隻手,也不行。
爲什麼不說有三隻手?因爲他加上從他身體上砍下去、詭異活化的斷手,已經有三隻了。
哪怕有斷手的幫忙,也忙不過來。
忙碌中,阿倫克斯按照李赫指示,清理乾淨了幾臺實驗儀器。此時他的樣子可是一點和優雅、貴氣不沾邊,身上的燕尾服已經髒兮兮,根本沒有心思去清潔,腰弓着、感覺累得幾乎要斷掉,雙手無力的吊在胸前,雙腿更是邁一步都像是灌了鉛。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努力撐着要打架的上下眼皮,用掛着烏黑眼圈的眼睛,看向旁邊的李赫。
李赫就坐在主研究間的試驗桌前,手持鵝毛筆,在莎草紙上寫寫畫畫,整理着信息。在一旁,則是一摞摞的寫滿字的莎草紙。
阿倫克斯看着就感到有些窒息,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還有多少工作要做。
說實話,他現在越發的佩服李赫,在他看來,研究中的李赫簡直是一臺沒有感覺的機器,不會疲憊、不會飢餓,只會瘋狂的研究、改進、推進度。精神一直都是高度集中的,抱怨是從來沒有的,把所有的時間都壓縮到了極致,只爲了研究、研究和研究。
對此,他感到有些深深的敬畏,比之前更深的敬畏。
但再敬畏,也無法讓他的疲憊消除,他艱難挪着步子,走到李赫旁邊,低聲詢問:“李赫主人,儀器清理好了,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李赫沒有回答,只是全神貫注的在莎草紙上寫寫畫畫。
阿倫克斯想要繼續詢問,突然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縮着脖子看了李赫一眼,躡手躡腳的走出門去。
走出門,把門輕輕關上,阿倫克斯發現自己竟然心跳的厲害,有些心虛。
但實際上,他並不想做什麼壞事,只想偷點懶。
只想在偉大主人李赫忙碌、暫時顧不上他的時候,偷點懶。
這樣想着,剛出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接着順勢躺下,整個人如“大”字展開,努力的伸展身體放鬆。
短暫的偷懶,讓他感到無比的愜意。
這纔是生活啊……阿倫克斯忍不住想道……說起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一直呆在潘帕斯魔盒中。
雖然那裡黑暗、什麼都不存在,至少不會有這麼痛苦的經歷。
那裡只有黑暗,如睡夢般寧謐的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阿倫克斯突然睜開雙眼、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睡了多久了?不會被李赫主人發現了吧?
他不斷思考,試圖尋找一個答案,下一刻突然全身血液一冷,就看到好像是怕他着涼,身上竟然被貼心的蓋上一件黑色長袍——那是李赫的長袍。
顯然是被發現了。
阿倫克斯身體有些僵硬的起身,把長袍仔細疊好,悄悄推開門走進主研究間,就看到李赫正背對着他操作着幾個儀器。而可惡的斷手,則是趁他睡着,在儀器上跳來跳去的幫忙,試圖好好表現取代他最忠誠僕人的地位。
惡狠狠瞪了斷手一眼,走到李赫旁邊,阿倫克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主人,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嗎?”
說完話,阿倫克斯就低下了頭,準備等待李赫的責罰。
但李赫好像並沒有生氣,扭頭望過來。
因爲長時間缺乏睡眠,李赫一雙眼睛赤紅無比,張嘴發聲,有些沙啞,但語氣和藹,關心的問道:“最近這段時間,你累得不輕吧?”
“這個……都是爲了幫助主人,應該的。”
“但的確累的不輕吧?”
“這個……”阿倫克斯看着李赫的表情,發現李赫並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如實詢問,糾結了幾秒,吐了口氣,坦白了。
“是的,主人,的確有點累。其實我累點也沒什麼,但工作量真的太大了,根本忙不過來。”
“這的確是個問題。”李赫點了點頭,“我們兩個人還是太少了,哪怕只是進行實驗室研究,項目一多,也忙不過來。”
“要不,讓薇兒、菲兒小姐幫幫忙?”
“她倆個?”李赫搖搖頭,“算了吧,菲兒不搗亂就行了,至於薇兒,我有別的事情讓她做。”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吧?”
“當然不能這麼下去,以後我們要研究的項目會越來越多。不過從外面找人幫忙,顯然不行,一個是來不及,另一個找來的人水平也參差不齊,還有就是存在管理難度。
找來的人,怎麼也要掌握一些基本知識。而且要想辦法,不讓找來的人暴露黑石城堡,巫師倒是有一些精神控制的法術,但都比較高深,目前我還無法施展,而且存在不小的副作用。
不使用精神控制的話,要麼把找來的人一直關在這裡,要麼把有暴露黑石城堡信息傾向的人定期清理……但最終得到的只會是一批奴隸,而不是可以學習、進步的實驗助手。
總之,要想補充一批靠譜的人手來幫忙,需要時間才行,而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聽完李赫這一段話,阿倫克斯糾結了,撓撓頭問:“那到底怎麼辦?”
話說完,發現李赫瞥了一眼實驗儀器上的斷手,之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主人,您……”
“其實有一個辦法解決現在面臨的問題,不過需要你做出一點犧牲。”
“哎?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