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木樓中。
蓋勒身體有些發軟的癱坐在地上，望着一地的屍骸碎片，身體有些顫抖，不願相信的出聲：“老師，老師你怎麼就……死了……”
李赫則是彎下身子，撿起一片波波博納斯的屍體碎片，仔細觀察，幾秒後，眼睛眯起。
能看出來，波波博納斯留下的，根本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屍骸，更像是某種人工材料。
好像對方這具身體是人工合成的，對方只是操縱着這具身體做事情。
換句話說，比起人來，對方更像是玩偶一樣的存在。
難道是……分身？
李赫腦中生出一個猜測。
按照《命運之書》上面的記載，他了解到到了巫師等級，往往有着很多驚人的手段，分身就是其中之一。
強大的巫師，可以花費很多珍貴的材料打造出自己的獨立分身。
一方面，分身可以代替本體做很多事情，去冒一些風險。
另一方面，分身還可以起到類似寄生蟲的作用，幫助本體分擔、轉移詛咒傷害。
所以，波波博納斯其實是一個分身麼？
李赫又想起之前蓋勒的怨念——跟了波波博納斯這麼久，都不知道真名，只是在波波博納斯的要求下，稱呼對方爲“一號”老師。
後來，對方自稱波波博納斯，這樣奇怪的名字，很大可能是隨便起的。
這麼看，真的像是一個分身啊……李赫越發的篤定。
那麼……
他眼睛眨了眨。
如果波波博納斯是分身，那麼就該有本體纔對。
本體是誰？現在又在哪裡？
對方拿走了自己的人工合成紅寶石技術，可不能一死了之，必須有個說法纔對。
剛想到這裡，李赫突然聽到有轟鳴聲響起，猛地擡頭向着上方看去。
正在痛哭的蓋勒，也聽到了什麼，臉上掛着淚望向房間的天花板。
下一刻“嘩啦”一聲響，天花板被撕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直接洞穿了整個木樓，被狂風包裹着降落到房間中。
“砰！”
雙腳重重落地，激起一大片塵埃，破碎的木屑更是飛向四面八方。
“落！”
高大的身影出聲，伸出一隻手，向下輕輕一壓。
塵埃、木屑像是收到了命令，齊刷刷落在地上。
李赫與蓋勒向着來人看去，看清了，那是一個眼睛很亮的、五十多歲的男巫師。
沒等兩人開口詢問，對方主動出聲，聲音帶着磁性，富有感染力以及威壓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斯·卡爾，是暗心學院的第二院長，負責目前學院日常一切事宜。”
說到這裡，對方一頓，眼睛掃過地上波波博納斯的屍骨，道：“剛纔你們接觸到的波波博納斯巫師，是我的一具分身，準確來說是最早製造的一號分身。因爲當初手法比較生疏，哪怕用了很多珍貴的材料，還是存在不少缺陷。所以就像你們剛纔見到的那樣，因爲過於激動，他死了，讓我不得不親自來見一面。”
“原來是高斯院長麼，您好。”李赫望着面前出現的人，算是驗證了猜測，沒有猶豫，快速行禮。對方作爲學院絕對的高層、最強大的巫師之一，還是有必要禮貌一些的。
“高斯院長好。”癱坐着的蓋勒也急忙掙扎起身，對着高斯行禮，但表情還是愣怔的。說實話，今天他經歷的、挑戰認知極限的事情着實有點多，導致他現在都有點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了。
“不用客氣。”高斯掃了蓋勒一眼，目光停留在李赫身上，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出聲，“說實話，我還得感謝你。你告訴我的人工合成紅寶石方法，對我很有用，能極大的幫助我的研究。所以，之前我一號分身許諾給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一樣會給你兌現的。”
聽到這裡，李赫內心微微一鬆：不賴賬就好。說真的，如果真賴賬了，面對作爲暗心學院高層的對方，他還真的不太好討債。
高斯沉吟了兩秒，像是在組織語言，看向李赫道：“之前，你和我的一號分身說的是，用人工合成紅寶石的方法，來換取補全冥想法的知識對吧？”
“對。”
“那好，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我向你開放我的大部分私人圖書館，並讓你有權閱歷學院圖書館的大部分書籍，讓你自由的尋找你需要的知識，然後自己想辦法補全冥想法，具體能補全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第二個，像我之前一號分身答應你的一樣，一年後我給你補全的冥想法，其餘的什麼事情都不用你做，並保證補全程度在九成以上。你覺得如何，想選哪一個？”
“第一個。”李赫幾乎沒有怎麼猶豫。選取第一個，有了足夠的參考資料，他有信心把冥想法補全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程度，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了龐大的知識庫，還能在這個過程中做很多其它的研究，就憑這個，就值回人工合成紅寶石方法的本錢了。
“果然，你會選第一個。”對於李赫的選擇，高斯也好像早有預料，輕點了下頭，之後想到了什麼，“對了，善意提醒一下，如果你從第一個選擇中並沒有找到適合的知識，或者補全冥想法進度較慢，可以試試求助‘學徒之口’。”
“‘學徒之口’？這是什麼？”
“唔，怎麼解釋呢，你可以把他當成一個淵博的學者，也可以當成是傳說中能夠實現人們願望的燈神，不過卻是以一個魔化道具的形式存在着，是學院裡最重要的物品之一。利用它，你可以快速得到想要的答案，補全冥想法，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不過……想要使用它是需要一定的資格和條件的，目前最容易的，就是在三個月後的年度測試中好好表現，取得不錯的成績，那麼就能得到一次‘學徒之口’的使用權。這樣，你最快三個月內，就能補全你的冥想法。”
“三個月？年度測試？”李赫眨了眨眼睛，有所意動。對於年度測試，他還是聽說過的，本來沒有當回事，覺得應付過去就好，現在看來，倒是需要重新考慮一下。
“好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忙，估計有幾個老傢伙快等得不耐煩了，我得去見他們了。”高斯最後道，轉身就要走。
剛邁步，又停住，望向李赫，眉毛輕挑。
“院長您？”
高斯開口：“李赫對吧，我記得我的一號分身答應過，讓你獲得他的友誼是吧？他現在死了，友誼肯定沒有了，但如果你願意的話，倒是可以當我的學生，嗯，正式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