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師今後有何打算?”冰蓮對於這些宗教信條顯然不感興趣,而在大概瞭解了瑪爾大師的過往之後,最大的目標自然是把他留下來,所以出言詢問。
“接着遊歷唄。”
“神諭的事情呢?”冰蓮問道:“不探究一番?”
“神諭讓我來,我來了,我問接着幹啥,神沒理我。那就算完事了唄,還有什麼好探究的?”瑪爾大師反倒的問起了冰蓮。
焦明內心只有一句話:沒見過這麼楞的。但凡換成個正常的宗教人士,不把鱷魚領掘地三尺怎麼可能甘心。冰蓮也是被反問的差點噎住,想了想之後道:“萬一您離開之後,再次接到神諭呢?”
“那再回來嘛。”瑪爾大師一臉的理所應當,“反正遊歷就是閒溜達,怎麼走不是個走。”
“大師您看的真開。”焦明是真心有點佩服這假和尚了,什麼話都往外出溜,一點沒有宗教人士的神秘主義態度,說一句‘隨緣’都比‘閒溜達’高大上出去多少倍。
“話說了這麼久,都是二位在問小僧問題,小僧也一一回答了,不知二位可否解小僧一惑。”瑪爾大師單手立掌頷首。
“自然可以,大師請問。”冰蓮立刻回道。
“謝少領主成全。昨日觀幾位因小僧惶惶不安,可否與小僧說明緣由。”
這都給人家嚇的炸窩了,然後你過來賣萌問爲啥?焦明心中這樣想,卻是不敢如此說出口,倒不是怕這個假和尚怎麼樣,而是怕冰蓮一肘子頂死自己。
冰蓮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們鱷魚領的南部邊境戰事正酣,中心腹地出現一個陌生的九環強者,有所擔憂也是人之常情。”
瑪爾大師喃喃自語了一句人之常情,然後撓了撓腦袋:“如此說來,城堡裡變得如此冷清也是因爲小僧?小僧真是抱歉了。”
“當時出此下策,只因並不知道大師的身份,所以此時大師也不必介懷,一切只不過是誤會而已。”冰蓮自然不會大咧咧的直接接受一個九環強者的道歉。
“無論如何,此事因小僧而起,小僧自然要有擔當。”
冰蓮立刻順水推舟的道:“如果大師能在城堡盤桓些時日,我等便感激不盡了。”瑪爾大師看着冰蓮那滿是真誠的臉,又撓了撓頭:“吃你的,住你的,你還感激我。而且還是真心的,你們貴族真是奇怪,和那些大祭司一樣奇怪。”
事情就此定了下來,瑪爾大師同意再次居住些日子,但表示會繼續奉行苦行之道。冰蓮怎麼敢對一個九環強者要求太多,自然是人家想奉行什麼道都隨便,然後約定瑪爾大師在此居住至入冬,便算是兩不相欠了。
四人出了會客室,瑪爾大師又去了馬廄。冰蓮讓夏風去通知避難的小傢伙們回來,然後吩咐一衆苦力去把焦明,薇拉父女和銳骨夫人的房間換回去,中午時分,城堡裡的秩序和氛圍就已經恢復正常了。
次日上午,小傢伙們在銳骨和夏風的帶領下,回到了城堡。冰蓮只是點了點人數,便安下心來,畢竟是魔法戰士,缺胳膊斷腿的都不算大事,只要人回來了就好。
小詩見到焦明之後哇哇大哭的抱了上來,焦明百般安慰都沒什麼效果,只能放開胸膛的同時輕輕拍打小詩的後背,口中呢喃着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待小詩哭泣稍止,焦明把懷裡的小詩扳轉,面對面之下,看見小詩已經完全哭成了大花臉。這幾天雖然不知道他們躲去了哪裡,但是生活上肯定多有不便,吃喝也許不愁,但是小詩臉上的泥灰也說明了很多問題。此時這些泥灰混着淚水,已經糊滿了小詩的兩腮。
掃眼去看其他小傢伙,髒兮兮也都差不多,還發現小几個小傢伙衣衫破裂,小沃倫的臉上還有三道結疤的抓痕。
“你們遇上野獸了?”一邊用袖子去擦小詩的腮幫子,焦明一邊輕聲的問。
“嗯,大灰狼。”小詩聲音中並無懼意,顯然遇狼一事並沒有給這些小傢伙造成任何麻煩。
此時冰蓮也聽完了銳骨的彙報,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之後宣佈去河邊洗澡。小傢伙們立刻歡呼起來,完全沒有一點避難之後的驚悸心態,看來多半是把這一次外出當做踏青了。
衆人出了城堡直奔河邊,小詩這才被閃鱗和利爾墨勒拉出了焦明的懷抱,卻不想洗白白之後小詩立刻又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任憑焦明怎麼說,就是不爲所動。到了午餐時候,焦明言語稍稍重了些,小詩再次眼圈發紅,淚水奔流而下,焦明無奈服軟,賠禮道歉之後任由小詩賴着不走。小詩抽抽噎噎的勉強吃完午餐,然後依靠在焦明懷裡睡着了。
“你就依着她吧,我聽銳骨說,這幾天小詩的表現很讓人心疼。”冰蓮來到二人身邊,輕聲勸告焦明。焦明嘆了口氣,點點頭默認了。
雖然有閃鱗和利爾墨勒陪着,晚上小詩也一定是睡不好的,所以此時纔會犯困。想及此處,焦明又是心頭也是一陣難受,輕輕一吻親在了小詩的額頭。心中涌起一種不顧一切去修煉的衝動,卻突然感覺左手處劇痛,彷彿是針刺指甲縫一般,十字連心之下,疼的焦明一個哆嗦。
“你怎麼了?”冰蓮奇怪的問。
“左手疼了一下。”焦明伸出自己剛過肘部的左臂晃了晃,皺着眉頭疑惑的道。刺痛只是一瞬間,此時焦明甚至不能確定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覺。
“哦,我們管這叫斷肢假痛。”冰蓮不僅不擔心,還有些高興的樣子:“斷肢再生的過程中很常見的,是好現象。”
焦明對現代醫學有些瞭解,猜測可能是神經細胞生長之時傳遞了什麼假信號,說服了自己之後便不再擔心,只是抱怨道:“這也太疼了吧?”
“很痛嗎?我是沒經驗啦,但是我聽說是痛、麻、癢混合在一起的感覺。”說到最後冰蓮還彷彿是冷一般哆嗦了一下:“想想就可怕。”
焦明猜測大概是自己比較怕痛,暗自吐糟自己居然還是敏感體質,便將此事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