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境

柔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進屋內,結合窗外光禿禿的樹杈,在地板上形成了斑駁的投影,整個房間看起來異常的柔和。樹杈上,積雪還未完全消退,幾隻家雀正在“嘰嘰喳喳”的蹦來蹦去,聊得正歡。

天放睜開眼睛,習慣的去抓起牀邊的衣褲,卻發現抓了一個空,映入眼簾的是自己最熟悉的房間,白色的牀,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壁櫃,都是小雪最愛的顏色,一切都是這麼自然。抓起牀邊的手機,屏保上是天放揹着小雪在雪地裡的自拍,小雪甜甜的笑臉彷彿要融化整個世界。時間指向2016年1月27日,一條備忘錄跳出來:“今天是小雪的生日,別忘了準備禮物。”隨手打開了錄音機,開始收聽早間財經報道。

“估計小雪拿去洗了。”天放搖搖頭,打開衣櫥,裡面的衣服疊的整整齊齊,左邊是小雪的衣服,右邊是天放的衣服,按衣服種類分層放好。穿好衣服,洗臉刷牙,可是面對着鏡子的時候,天放留下了傷心的淚水,哭的像個孩子。

從洗手間出來,天放回復了平靜,按照習慣,打開了電腦,瀏覽各個地區的財經報道:“最近老美股市比較穩定,需要點激情,給他來點活化劑。”天放操作着電腦,編寫着自己的交易細則,到了美股開市時間就會自動按照自己設置的套路交易。針對各個股市,寫完了交易規則,唯獨沒有操作中國自己的股票,按天放的話說,不掙自家錢。天放下了樓,餐桌上保溫箱裡面是自己的早餐,小雪準備的非常豐盛,知道天放愛睡懶覺,基本都要快到中午纔起來,小雪每天早上會把早餐做好放在保溫箱裡面,而且會做的比較多。

吃完早餐兼午餐,出門騎上自己的永久自行車,這牌子也是真夠永久了,經過幾****起大落,天放竟然買了一款最老式的懷舊款,沒有任何後來出現的科技加裝,最最純粹的自行車,沒事的時候可以載着小雪四處兜風,小雪最愛這樣的感覺。

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幾個猥瑣的老頭子正圍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麼,嘀嘀咕咕的,說不定又在想着法子給天放出難題呢。看到天放進來,就齊聲叫天放過去:“今天我們準備討論一項課題。”“我知道,量子糾纏理論的完善嘛!”天放一把打斷他們的話:“今天小雪生日,沒空搞這些雜七雜八的,我要準備禮物,你們有沒有要代送禮物的?”

“哎,小雪生日又到了?”一個老頭子說:“我這裡是我最新研究成果,堪比時間上最好的天然鑽石,新型人造鑽石,除了自己,別人分辨不出這個鑽石是人造的還是天然的,送給小雪做禮物了。”老頭子掏出一顆拳頭大小未經切割的鑽石,塞到天放手裡:“待我向小雪問好啊,她有幾天沒來看我們這幾個老頭子了。”

“還有我,還有我”幾個老頭子爭先恐後的掏出自己的禮物,都是外界難得一見的稀罕物件,天放平常想要也要不到,可是每年小雪生日都能收到一樣,很多小雪沒用又交給天放去使用,天放拿着這些東西進了實驗室。將幾個老頭子的東西全部打包在一起,找了個禮品袋子包裝起來,弄了個賀卡,簽上幾個老頭子的大名。

天放抱着盒子急衝衝的出門:“今天我不回來了,我要陪小雪。”

“去吧去吧,好好玩啊!”幾個老頭子異口同聲。

半路,在某超市買了大量燭光晚餐的用具材料,搬回家裡。然後將家裡佈置的異常的溫馨,材料也收拾妥當,到晚上只要花上半個小時就能全部完成。

出了門,直奔京城最大的珠寶城,將自行車停在珠寶城門口,進了大門,門口的禮儀小姐對於天放的進入是翻了一個白眼,幸好沒有出手攔截。

直奔鑽戒櫃檯,櫃員小姐估計也是得到了示意,對天放不冷不熱的,天放也不看樣式啥的了,就挑最貴的:“這個給我拿出來,包起來吧,刷卡!”櫃員小姐愣了,天放只能重複一遍:“刷卡!”櫃員小姐這才如夢初醒:“好的,先生,您看重的這款是我們這邊最貴的,價格是八百八十八萬人民幣,您請跟我來,這一枚是樣品,真品在保險庫中,待刷完卡,我們主管會爲您送過來。”待刷了卡,天放悠閒的坐在貴賓室裡等待,現在這個服務態度叫好啊,真是上帝了一把。待主管拿來了戒指,天放辨別了一下確實是真品,就往外走,留下一屋子人看着起着老式自行車的天放一路絕塵而去。

回到家裡,已經接近下午,將戒指藏在花束之中,天放又騎着自行車到了醫院門口。抱起正失魂落魄坐在臺階上的小雪,放到後座上,開足馬力回家。

豐盛的燭光晚餐上桌,天放抱着小雪,看着小雪鬱郁的眼睛:“今天是你的生日,啥都不要想,天塌下來有我撐着,好麼!”

小雪在天放的各種話題帶動下,終於慢慢的放下了包袱,開始接茬天放的話。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也像今天這樣,大雪初晴,我去實驗室打掃衛生,你正在被幾個老爺爺折磨。”小雪回憶起當年第一次見面。

“不要叫老爺爺好麼,能夠發明這種折磨人手段的老頭,你要叫他們老變態好不好。”天放表示非常不滿:“最開始我每天都要經歷一次,自從你來了後就變成每天折磨三次了!”

兩人聊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接吻,各種第一次。

聊各種一起吃過的美味,從中國的各大菜系到各國美食,聊一起去過的地方,從珠穆朗瑪峰到天涯海角。

晚餐在溫馨的氛圍中結束,小雪起身想收拾餐具,被天放按住了:“今天讓我來吧!”

收拾完,天放抓起桌上的花束,來到小雪面前單膝跪地:“雪,我愛你,嫁給我吧!我知道,腦癌晚期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快快樂樂的,由我陪着你,即使你真的不在了,我也會連同你那份,勇敢的活下去的。”

小雪抱着天放的花束,戒指任由天放戴在手指上,此時的天放也早已經淚如雨下:“我知道,從早上刷牙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還沒來得及向你求婚,你就走了,我們還有好多事情還沒有去做,你說過我們要生很多寶寶,最好能組成個足球隊,你說我們要去買下那個你最喜歡的小島,當時我錢都快存夠了,後來我還是將那個小島買了,永久產權的,是用我和你兩個人的名字買的,上面有我們最溫馨的家。我還根據你當時畫的歪歪扭扭的草圖,對小島進行了改造,到上面的泥土都是我從家鄉運過去的,種滿了你最愛的桂花樹,這樣一到桂花開,你就有吃不完的桂花糕了。碼頭上有你喜歡的小木船,我抽空自己造的,對了,後來在家裡,我們有了一個弟弟,我給他取名叫小天,他是人工智能來着,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出來了,是不是很神奇,小天很好玩的,你一定會喜歡。估計現在小天正陪着你呢,說不定你們挺聊得來的。”

“你在醫院的日子裡,我們發了瘋似得研究抗癌藥,可是你爲什麼不等我兩個月,只要再兩個月,能夠根治癌症的藥我們就發明出來了,我們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現在我只能靠幻境才能重溫一下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後來我還發明瞭基因藥物,能夠延長人的壽命,跟你說哦,我投放到市面上的都是閹割版,只能將使用者的壽命提到三百歲左右,而且有不孕不育的副作用,但是我自己用的,都是提升到一千歲的,我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很奸詐。”

小雪沒有說話,雖然幻由心生,但是天放實際上早已經破了幻境了,只是自己暫時不願意出去,就用自己的思想將幻境按照那一天的真實場景營造出來,然後又增加了一些劇情。天放看着笑顏如花的小雪:“我會好好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就像當年你在病牀上勇敢的笑。你放心,當年你跟我說的話,我句句留在心上,我一定會做到的,我會好好活着,活的精彩,連同你那份。在這個世界,我一定會活的比原來那個世界更加光芒萬丈。如果將來我有能力進行時間旅行,踏着七彩祥雲娶你可好。”

整個場景,連同小雪,一點點的化爲光點,就這樣慢慢的消散了,天放回到了那條青石板路上,摸了摸背上的小虎,還在,正趴在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時間,離自己進入已經過了一天了,此時的青石板路讓天放感覺更加真實,路邊的樹也不想一開始那樣幽暗,看來上次一進門應該就進入了某種陣法中,現在應該是從陣法之中出來了。

此時,天上的某艘靈艦上,幾個考覈官看着天放的影響面露喜色:“這個苗子不錯,雖然修爲低了點,但是一天不到的時間就破了幻境,靈魂很強很有潛力,轉仙的問題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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