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警官看了一眼登記的退房時間,面色微變:“想把屍體佈置成那副模樣,需要花費不少功夫——往前逆推,只有這個都津根有時間這麼做。他就是兇手,也就是耍了我們好幾次的‘地獄傀儡師’!”
經理:“!”
他後怕道:“兩天前,銀流星號來過這裡,那位都津根先生就是坐着它過來的。”
佐藤警官一臉狐疑:“等等,每趟車都有那麼多乘客,你爲什麼偏偏對都津根的來歷記得這麼清楚?”
經理無奈道:“如果你見過都津根先生,你一定也忘不了——他戴着一副白色的塑膠面具,遠遠望去就像商場裡的白色塑料模特,離近看就更嚇人了……”
他嘆了一口氣:“這副打扮實在有點奇怪,再加上都津根先生始終一言不發,好像是個啞巴,我難免對他多關注了一些。”
“在我的印象裡,這兩天以來,他一直窩在房間裡不知做些什麼。直到前不久,他才忽然帶着行李出門,下樓退掉了房間。”
說着,經理看了一眼貼在牆上的列車表:“下一趟車要兩天後纔來,所以我有些奇怪他現在退房是要去哪,可我又不敢問。現在看來……原來他是畏罪潛逃啊。”
江夏低頭翻看着賓客名簿,看到了那位都津根先生的全名——都津根毯夫。
“這人的名字好奇怪。”鈴木園子站在他旁邊,好奇地打量着那幾個古怪的字,在腦中默唸幾遍之後,她忽的一怔,“等等,這名字的讀音……”
江夏點了點頭:“是‘提線人偶’的諧音。這位‘地獄傀儡師’登記住店的時候,用的是一個假名。”
佐藤警官想起那具懸掛在屋裡晃晃悠悠的屍體,氣得拳頭都硬了:“這個狡詐又兇殘的傢伙……專門留這種名字,簡直是在挑釁。”
高木警官則拿着他的記事本,問酒店經理:“離開這家酒店之後,他會去哪?——你在這待得久,應該知道附近的常用路線吧。”
經理遲疑道:“實不相瞞,這附近全是沼澤和溼地。唯一一條通往相鄰車站的路,也因爲最近的暴雨不幸坍塌,很多原本打算離開的客人都被迫留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實在想不出那位都津根先生退房以後的去向。”
“等等,路塌了?”幻想魔術團的團員旁聽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下一班銀流星號要兩天以後纔來……那這兩天,我們豈不是被困在這裡了?”
“是啊。”經理喜憂參半,“託路塌了的福,咳,我是說,因爲路塌了,這兩天我們酒店的入住率格外的高,簡直像是回到了以前的那段時光。”
橋本摩耶耳尖一動,對這類詞高度敏感:“以前的那段時光?什麼時光?”
“哦,幾位可能不知道,我們這附近有過一種礦藏。”酒店經理往旁邊指了指,“因爲能弄到這種東西,這裡曾經非常熱鬧。”
江夏看着他指的地方:“翡翠原石?”
“沒錯。”經理回過身,珍惜地摸了摸櫃檯上那枚乍看平平無奇的石塊,“可惜經過那些年的無度開採,好翡翠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一些沒多少價值的碎石——不過再破也是翡翠原石,不用白不用,我就讓服務員們把它們放到了各個客房,當做裝飾,這也算是當地少有的特色了。”
從經理那聽了一耳朵當地的介紹,卻沒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回到休息廳,佐藤警官轉了兩圈,目光忍不住飄向了江夏。
江夏察覺到她的視線,伸手拍拍旁邊的座位:“不要急,先來看看這個。”
他面前的桌上,看着那本上次並未看完的旅行宣傳冊。
“比起大海撈針地排查陌生人,不如先從跟團長有關的這幾個人查起。”江夏指了指宣傳冊上,那幾位幻想魔術團的骨幹成員。
“這些人我知道。”高木警官早早做過功課,對幾個魔術師的瞭解,遠超這本宣傳冊上的三言兩語。
他指了指畫冊最右邊,那個西幻王子模樣的魔術師:“這位是‘貴族’由良間,外界傳聞他脾氣不好,總懟觀衆,不過因爲技藝高超,再加上長相出衆,所以他的人氣目前是團裡最高的,很多人把它當做幻想魔術團的門面。”
“技藝高超?”柯南想起這個魔術師在火車上邀請毛利蘭表演魔術,卻胡亂抽人風衣腰帶的事,冷哼一聲,“這不就是那個被貓咬了的叔叔嗎,實在看不出他的表演哪裡精彩了。”
高木警官想起那滑稽的一幕,同樣有些想笑。
不過現在不是扯這些閒話的時候,想起旁邊還有一位事業心極強的警花,他清清嗓子,正色道:
“他旁邊這張照片,是‘人魚姬’夕海,也就是幻想魔術團的團長夫人,雖然整體上的魔術水平不如那位西幻王子,但她很擅長各種水中魔術,在這方面也算得上領軍人物。”
“再旁邊這個長相平平、總是在笑的人,是很擅長道具魔術的‘小丑’左近寺——很多黑粉說比起魔術師,他更應該去當滑稽演員,不過這些年他的魔術有了明顯的進步,以後估計也會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吧。”
說着說着,高木警官暗暗嘆了一口氣:這些臺詞,原本應該在他和佐藤警官趕到北海道、悠閒觀看魔術表演的時候,由他低聲說出,營造出一種約會閒聊一般的氛圍,可現在……
搖了搖頭,把那些冒着粉紅泡泡的場景甩出腦海,高木警部任勞任怨地繼續介紹起了第4個人:“這位是‘靈媒師’櫻庭,很擅長催眠術和超能力魔術——聽說曾有富豪曾重金請他驅邪,但卻被他婉拒,他一定很熱愛魔術事業吧。”
江夏:“……”果然是個假同行,驅邪這種餡餅落到頭上,居然還要躲……說起來,爲什麼沒人請他驅邪?就因爲他對外的身份是偵探而不是靈媒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