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轉身的過程複雜了些,但好在橋本摩耶想象中的危險並未發生。
他順着柯南的指向望過去,看到了房間天花板上,一根被橫着固定在上面的長筒狀物品。
“這……”橋本摩耶打量兩眼,認了出來,“這是投影屏?怎麼裝在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投影屏通常會掛在牆邊,使用時拉着掛鉤拽下,就能展開一片白色屏幕。然而這個房間裡的投影屏卻離牆足有兩米。
聽到這邊的討論,飯田力笑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屏幕,它上面有暗藏的切口,能供人穿過。”
星河童吾也道:“你們喜歡魔術表演的話,應該看到過那種魔術吧——熱場時,舞臺上的銀幕播放着動畫,放着放着卻突然有真人從屏幕上跳出來……這就是用來練習那種熱場魔術的專用道具。”
一聊到魔術,一問三不知的正影太太倒是來了談興,她懷念道:“當初我丈夫還沒離開的時候,飯田他們就是窩在這裡練習的——現在十年過去,他們三個都已經成了不得了的魔術師,再也用不上這些入門的小道具了。”
橋本摩耶:“……”三個?這話不太對吧,裡面是不是混進了一個了不得的魔術師遺體?
另外,或許還有一位隱藏版牢獄大亨,也不知道魔術手法能不能用來越獄……
飯田力對某個組織成員微帶惡意的念頭並不知情,聽到師孃的話,他感慨道:
“我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要感謝正影老師,以及他一手打造的這個機關屋。
“很多人覺得只要有對應的道具,就能輕易表演出魔術。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只有日復一日地反覆練習,我們才能在表演時完美地抓住時機,不被臺下的觀衆識破手法。”
“就像這臺投影屏。”他指指頭頂,“從預留的切口當中跳出來,這聽上去好像有腿就行,但其實爲了達到‘投影變成了真人’這種震撼的效果,我們必須反覆觀看那段熱場動畫,尋找最合適的出線時機。另外還必須格外注意舞臺上的燈光,免得影子被投射到……”
“影子?”毛利蘭忽的靈光一閃,因這句話想到了什麼,“我,我好像知道是哪裡奇怪了!”
與此同時,鈴木園子也啪的一錘掌心:“是花瓶,花瓶的影子和屍體出現之前長得不一樣了!”
橋本摩耶:“……?”
他只是稍微走了個神,這些同事居然又擅自捲起來了?
江夏聽到這話,很感興趣地回過了身,他看向兩個女同學:“詳細說說。”
毛利蘭伸手往外指了指,比劃道:“走廊盡頭的窗臺上,也就是那具屍體的旁邊,不是擺放着一隻花瓶嗎?——我們剛上樓的時候,月光好像是從花瓶正後方照進來的,因爲那時我看不清花瓶上的花紋,只知道那裡立着一隻瓶子。”
“但是停電又來電之後,發現展子小姐的屍體時,月光卻是從側面照過來的,能模糊看清花瓶上的紋路了。”
目暮警部嘶了一口氣,看向江夏:“難道……”
江夏點頭,示意他想的沒錯。
目暮警部:“難道今晚有什麼獨特的天文現象,月亮動得格外快。或者,我們遇到月食了?”
江夏:“……”
在耗費口舌破案這一方面,目暮老哥真是定位明確,半點忙都不肯幫。
他又望向橋本摩耶,悉心培養着破案助手:“你呢?你怎麼看?”
橋本摩耶:“……”江夏都這麼說了,那說明目暮警部的猜想肯定是錯的。既然如此……
他換了個角度:“今晚風力不小,毛利小姐和鈴木她們上樓的時候,月光正好被雲朵遮住了,所以花瓶纔沒被照亮——而停電之後,陰雲被風吹走,月光重新灑下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柯南摸摸下巴:“……”橋本摩耶說的比目暮警部靠譜多了,但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想了想,柯南問兩個女生:“停電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比如跑動的腳步聲,或者搬運人體的摩擦聲。”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對視一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有,當時突然停電,我們嚇得直叫,走廊的迴音又很大——那時除了自己的聲音,我們只能聽到星河先生的嗓音。他一直溫柔地安慰我們,說別擔心,有他在。”
柯南:“?”
他在有什麼用?就他那小身板,真有歹徒的話,一棍就把他撂倒了。什麼別擔心,也就嘴上說說而已……
目暮警部聽了半天沒有頭緒,他嘆了一口氣:“一直待在2樓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要不還是先去1樓看看吧——飯田先生,我記得你說停電的時候,你和正影太太都在1樓的休息室?”
“沒錯。”飯田力帶着一行人到了一樓,推門而入,“當初我寄宿在正影老師家學習魔術的時候,住的就是這間屋子。所以每次回來,我都喜歡來這躺躺。”
目暮警部可不是來聽《魔術家庭回憶錄》的,他悄悄打了個呵欠,問道:“停電的時候,兩位各自都在什麼地方?”
正影太太想了想:“我當時打開房門,看到飯田躺在沙發上,剛要叫他,家裡就忽然停電了。那之後一直到來電,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走動。”
目暮警部聽得蹙眉:“一直站在門口?”像這樣擋住了門,倒是能避免飯田先生在停電期間悄悄離開屋子,可這不在場證明是不是太刻意了?
飯田力看出了他的狐疑,這位年紀不小的魔術師解釋道:“停電以後我告訴師孃,最好等眼睛習慣黑暗以後再走動,免得撞傷,所以她纔會那樣。”
他們說話的功夫,江夏已經帶着橋本摩耶在屋裡轉了一圈。
然後名偵探回過頭,問這個雙重意義上的小弟:“怎麼樣?”
橋本摩耶一點也不想回答,然而想起那些逮住空當就要上的同事和疑似同事,他只能硬着頭皮撐出一副偵探的模樣,狀似沉穩地思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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