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想了半天,只覺得線索短缺,想不出結果。
於是很快,他靈活的思緒又轉向了另一邊:“……”退一步說,先不管對方的目的,將近1/10的概率,那人究竟是怎麼讓海棠太太精準吃下那塊有毒餅乾的?
畢竟如果沒有海棠太太的死亡,那麼這起案件獨特歸獨特,卻不會像現在的滅門案一樣令人震撼,而現在……
柯南迴到落地窗邊,隔着窗戶看着正在被警方收拾的案發現場,腦中努力模擬着各種可能達成這個結果的方式,可卻沒有頭緒。
——巧合,一切看上去真的僅僅只是一場諷刺又滑稽的巧合。
但有伏特加在這,柯南清楚,只是“看上去”罷了,而實際上,這背後一定有一隻手在悄悄撥弄。
“那個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這一瞬間,柯南罕見地生出一絲無力感。
旁邊,沒有人注意這個正在左右互搏的小學生,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而伏特加左右看了看,低聲跟看上去最好說話的高木警官報備了一聲,然後悄悄上車,悄悄踩下油門,悄悄溜走。
開出去一段,伏特加不放心地下車檢查了一下。確定這輛車沒有問題,他開開心心地重新上車,一腳油門飛奔出去。
過了一會兒,伏特加想起什麼,連忙把剛纔的事彙報給琴酒。
當然,他特別強調了海棠太太那匪夷所思的另類“自殺”:“我昨晚一直很留心外面的動靜,烏佐絕對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但那位海棠太太卻不知道爲什麼吃下了帶毒的東西。這小子的手段,實在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我們趕緊把這東西丟遠點!澳大利亞,南美,甚至南極……隨便讓他去哪裡出一趟差,肯定比留在東京好!
伏特加努力暗示。
然而暗示失敗。
琴酒那邊似乎正在忙碌,伏特加模糊聽到了叮鈴咣啷的搬運聲,過了兩秒,他琴酒大哥的聲音才傳過來:“蠢貨,但凡你多看一點魔術,就能發現讓別人選出自己預想的牌是基本功。如今也只是把牌換成了巧克力餅乾罷了。”
伏特加:“……”等等,先不說魔術什麼的,大哥你在幹什麼,我怎麼好像聽到了數錢的聲音?
他隱約覺得有點問題,可又不敢直接問,只好委婉道:“大哥,那三個人已經死了,我……”
他原本想問自己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可隨着這個問題出口,伏特加突然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了一件事。
——資料!
“組織要滅口這三個傢伙,是因爲他們很可能不忘初心,在前一陣入住酒店時順手牽羊,偷走了組織的重要資料。”
伏特加心中抓住這個關鍵詞,飛速思索着:“所以比起他們三個的命,更重要的其實是那些資料——我的任務除了滅口他們,還有取回資料纔對。可是我居然被烏佐那傢伙打擾,險些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
他想起那棟正在被警方仔細檢查的案發現場,心跳咚咚劇烈起來,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出現在滅口名單上。
然而很快,伏特加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不對啊,就算我忘了,大哥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他可是從我這裡收聽到了不少現場播報,除非……除非大哥也像我一樣,注意力完全被烏佐牽制,導致遺忘了這條關鍵情報?”
還是不對。
琴酒大哥畢竟離得遠,感受不到那種“烏佐就在我旁邊”的恐怖氛圍,而且他應該沒那麼怕烏佐……
種種推測當中,伏特加心裡飛速陷入糾結。
——如果琴酒沒忘掉這件事,那自己最好立刻滑跪道歉。根據經驗,在尚未完全暴露的前提下,琴酒大哥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可如果琴酒大哥真的忙忘了,那這次的資料追回,就同時變成了我們兩個人的失誤。這時候必定要有一個人出來背鍋……”
伏特加額角冷汗逐漸浸出,他下意識地往遠處的岔道掃了一眼,思索要不要一路開往機場,遠離東京,跑去澳大利亞南美南極之類的地方尋找一條生路。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車輛微不可察地往岔道偏去,但就在這時,伏特加靈光一閃。
他深吸一口氣,對着聽筒沉痛道:“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不妙的事。烏佐說他會滅口那三個嫌疑人,但是我忘了跟他確認資料的事,現在……現在警方已經在搜查那間屋子了!要不要讓烏佐想辦法在他們找到之前把資料拿走?”
伏特加一口氣說完,屏息等待着琴酒的回答。
秒針滑動,一秒鐘像從烏佐旁邊路過一下一樣漫長。
終於,兩秒後,琴酒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不用,資料已經順利回收了。”
說着他報了個地址:“一會兒到這來,有新任務。”
“好的大哥!”
在伏特加的本能迴應下,電話掛斷了。
另一邊,組織的一處倉庫當中。
琴酒看了一眼屏幕黑下去的手機,冷笑了一聲:“多了些小心思,好在還不算糊塗。”
確認過伏特加的狀況,他把這個沒有太多異變的小弟暫時拋在腦後,繼續指揮着其他部下清點這次的收穫。
——爲了更順利地獨吞財產,並規避一些檢查,在海棠一家喪命之前,海棠先生和他的情人已經悄悄把所有贓物打包送去了別處。
這一系列行爲做得十分隱蔽,而隨着他們死去,這筆財產的受益人,自然成了組織。
一個有些智商並且有職業病的犯罪團伙,5年間的積累足夠可觀,琴酒心情不錯地拋起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對着光看了看:要是每次經費到手都這麼容易,那組織以後可就輕鬆多了。烏佐除了擅長滅口,在這方面的才能也不容小覷。
……
另一邊,正在行駛的車輛當中。
隨着電話掛斷,車裡重歸安靜。
伏特加呼吸着並不算新鮮的空氣,重重鬆了一口氣,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