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換閃爍着謎樣藍紅色燈光的實驗室隔離室內,危承業正以虛擬投影的形象站在一座插滿金屬導管的水箱之外,他眼皮一刻不眨的注視着水箱內活動的新鮮大腦。
這裡的實驗裝置在進行的時候,唯一隻有危承業纔可以自由出入這裡。
並不是出於保密工作考慮,而是爲了安全考慮。
當這裡的實驗裝置開始運作的時候,水箱內往往會放射出如現在看到的此類藍紅色的交閃光芒。照射到這些光芒的人往往會受到不同程度類輻射病影響,然而卻無法通過現有的儀器偵測到人體中有被輻射過的證據,但人類還是會表現出受高濃度輻射影響的症狀,身體發生病變,由外到內,從內到外,最後渾身無一不發生惡性畸變,將人活活折磨至死。
而最古怪要命的情況是,你認爲人的身體扭曲潰爛到這個地步應該活不了了,但他偏偏還能活着且意識清醒,儘管畸變者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信念,身旁的人見不得他這般痛苦想幫他了解生命,可就像有什麼性格扭曲的惡魔在操控着他的生死一般,硬是不讓他就此死去,哪怕心臟被刺入,身體裡注入了致死量的毒藥也不行……這導致最終人往往不是死在身體的病變中,而是先一步從精神上面被摧毀,崩壞。
這也就是在這一實驗裝置啓動的時候,其他人禁止入內的原因。
而究其實驗裝置如此詭異特殊,那是因爲這一技術是從異常組織遺留下的資料中獲取的,此中有太多常人無法理解的因素存在,玄密組的科學家們也只是不加思考的按照遺留下的圖紙將實驗裝置製作了出來。
在鳳香市發生的克拉克教授綁架案牽扯出的天級異常災難事件過後,付出了城市大量無辜平民、出動任務的調查員的性命,其中還包括了玄密組寶貴的S級玄秘探鬱憐雲,再加上後續處理善後出動的調查員們也有不少人“死於意外”,以不計其數的可貴的生命代價,玄密組等調查員組織才從滿是污染的廢墟中找到了在這次事件中遺留下來的“痕跡”,裡面有某些不可窺視的邪典古籍,殘破的異常生物屍體,還有種種禁忌實驗的實驗報告。
如今這一被稱爲腦細胞入侵裝置的實驗裝置就是基於禁忌實驗報告中一篇名爲“入侵腦細胞實驗研究”的報告中還原出來的,因爲裡頭涉及了現代科學難以理解的環節,導致科學家們無法知曉這一裝置關鍵的驅動原理,只是知道只要將這個從異常生物中分離出來的提取物放入其中,然後這樣連接就能入侵實驗體的腦細胞,窺探實驗體腦海深處的記憶,並可以一定程度上操控改變記憶發展。
危承業其實打心底裡不願意復現這一實驗,但在這逐漸崩壞的世界裡,爲給人類謀求一份生存的希望,他不得不選擇重啓這一實驗。
而實驗首次入侵的對象就是這顆大腦的主人,一個剛死去不久的異常事件經歷者,也是受害者——王瀚,一名新人執法者。
前不久,百州市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惡性異常災難事件,災難等級其實可以達到天級,因爲已經有不止一尊強大的異神出現,只是災害主要發生在異維空間,對現實世界影響沒那麼大,所以災害等級只是被劃分到了地級。
一羣從其它地區來的不法異常組織,即血薔薇騎士團入侵了神州地區本土,在百州市蠱惑籠絡並控制了不少當地在權財界倍有地位的女性,利用她們復甦了當年被放逐出現實世界,在異維空間墮落沉睡的血腥女帝。
以王瀚、李雨檸、李浩爲首的幾位非玄密組人士,且不完全是調查員職業人士,成功聯手阻止了復甦後即將入侵現實世界的血腥女帝及其眷族們,保護了現實世界的芸芸衆生,只是其中不免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們幾乎無一倖存。
王瀚亦如此,當他的屍體被人從異維空間擡回來時,他的死狀令人心生驚恐,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大腦這一器官還算完整。
爲了調查百州市異常事件的前因後果,危承業才決定將王瀚的大腦投入到腦細胞入侵實驗。
可危承業想知道的不止於此,他還想知道的還有王瀚與林中小屋的關係。
他已經從倖存者老牌執法者李浩口中得知了王瀚曾經進入過林中小屋的消息,正在調查林中小屋背景的危承業迫切的想從對方的腦中記憶抽絲剝繭,發現更多林中小屋的情報。
而王瀚的大腦裡確實保留了那幾段重要記憶,危承業已通過顯示屏看到了儀器處理大腦的腦細胞反饋還原出來的影像,從不太清晰的畫面中終於得到了有關林中小屋的消息。
可以說,這是一次突破性進展。
不僅知道了林中小屋所處的地方,林中小屋外部與內部的環境,還有林中小屋居住者及工作者們的精神面貌,相信很快也能查出他們的身份,而危承業更是明悟了想要進入林中小屋所處異維空間的方法——必須得是正在遭受異常事件的受害者,且這個人有強烈的進入林中小屋的渴望。
當然進入異維空間的方法評判標準仍舊不夠嚴謹,準確應該說是面向對異常事件缺乏應對手段的“普通人”,類似各個身懷絕技的玄秘探很難達成這樣的條件,因而才一直無法找到進入林中小屋的入口。
“死去的玄秘探衛江,以不可思議的姿態繼續存活於世,但身份發生了轉換,成爲了異常的一員,那座古怪林中小屋的店員。”
“李雨檸,十多年前禍古事件中的倖存者,其收養人父親爲同樣是倖存者的李佳鴻。
經查,李佳鴻早已不知所蹤多年,而李雨檸也在這次事件之後神秘消失,李雨檸本該因動用了無法承受的力量死去,現場應該留下和王瀚類似的遺體,然而卻連李雨檸現場的一點DNA都收集不到,彷彿從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