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幫我辦一個儲蓄賬戶!”,換了一套衣服的杜林笑眯眯的坐在了一個卡座內,帝國中央銀行並不是帝國唯一的銀行,在發達的地區還有其他的銀行,比如說舊黨開辦的“榮光銀行”和新黨開辦的“現代銀行”,還有商會總會和其他社會組織以及大經濟體開辦的各類銀行。
爲了凸顯出帝國中央銀行的與衆不同和財大氣粗,在中央銀行的大廳內是看不見櫃檯的,只有一排排卡座。這種卡座還和外面小酒吧裡或是夜場中的卡座不一樣,每一個都是回型結構,有一整套沙發和一個辦公桌,卡座和卡座之間用屏風阻擋,所有的擺設都非常的高檔,盡顯奢華。
有人曾經開玩笑一樣的說起,如果沒錢了去中央銀行偷一組沙發之類的回來都能換不少錢,由此可見中央銀行的氣魄與莫名其妙的自尊。
杜林面前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長相甜美聲音也很好聽。對於銀行的接待人員,中央銀行都有十分嚴格的標準。如果超過二十四歲沒有完成指定的攬儲或者貸款業務,評分過低的話就會面臨失業或者調劑到後勤保障部門的遭遇。嚴格的標準和嚴格的執行讓每一個來到中央銀行的客人都感覺到有一種春風撩在臉上喜滋滋的感覺。
女孩點了點頭,拿着幾份文件從辦公桌後走到了沙發邊上,坐在了杜林的身邊。她身上的香水並不濃烈,聞起來有一種怡然的芬芳,應該是比較上檔次的東西。她將文件依次放在了茶几上,這些文件說明了儲戶的權利和義務,以及一大堆相關的條款。實際上沒有多少儲戶會認真的看這些條款,一來是文化知識方面的受限讓很多人對法律條款非常的陌生,二來大多數人都認爲只要銀行存摺在自己手裡,就不會出什麼意外。
正是因爲通過這樣的漏洞,每年各大銀行都可以按照條款說明將一些戶頭內的金錢變成自己的財產。比如說第三十七條,儲戶在沒有書面指定賬戶繼承人並且通過銀行認可的情況下,一旦儲戶死亡賬戶內的資金都將作爲無主資金匯入銀行專門處理這類事件的賬戶內,並且對原有賬戶進行註銷。
有可能一家人一輩子奮鬥的積蓄因爲一場意外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即使僱傭了律師也很難有勝算,因爲這些書面文件的價值就在於避開一些法律問題。加上中央銀行本身就擁有一支金光燦爛的律師團隊,沒有多少人能在這方面打贏他們,即使情況不好,拖也能把很多原告活活拖破產。
女孩按照流程詢問了一下杜林的基本信息,然後在沒有任何解釋的情況下讓杜林在一系列的文件上籤了字。揉了揉手腕放下筆的杜林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張十塊錢面額的紙幣和一些小額的紙幣及硬幣,放在了茶几上,這是他作爲開戶之後第一筆存款。女孩臉上頓時露出了更加甜美且開心的笑容,每個大廳接待人員每個月至少需要招攬儲蓄三百元,或是發放貸款五百元。杜林的一百塊很好的解決了她這個月的燃眉之急,在離月尾只有一週不到的時間裡,完成了這個月的份額對她接下來的工作評價有很重要的意義。
“抱歉,請問梳洗間在什麼地方?”,杜林掖着衣角站了起來,女孩爲他指了一下大體的方位,接着繼續處理手頭上幾份文件的簽字和蓋章工作。她沒有注意到,杜林沒有朝着她指向的地方走去,而是朝着一座全封閉式有着警衛拱衛的“鐵房子”走了過去。他進來的時候以及剛纔的觀察,如果有什麼地方可以通向地下金庫,無疑就是這個十分可疑的鐵房子。
他還沒有靠近,就有護衛攔住了他,那個護衛眼神中帶着一種審視和不信任的味道,阻攔了杜林,“抱歉先生,這裡不是公共區域,請離開這裡。”
杜林沒有立刻離開,解釋了起來,“我想要方便一下,他們說這裡是梳洗室,所以……”
那護衛忍不住哼笑了一聲,他回頭瞥了一眼那個鐵疙瘩,調侃的反問道,“你覺得這玩意哪一點像方便的地方了?”,說着他指了指左邊不遠處的一個入口,“那邊纔是,請您離開這個區域。”
杜林道謝之後頭也不回的進入了真正的梳洗室,過了片刻甩動着雙手從裡面走出來,目不斜視的回到了卡座上,他才感覺到一直緊緊盯着他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了。
這些人很警覺,而且這裡的環境註定強攻是毫無意義的。一旦出現了任何變故,地下金庫的守衛只需要端着槍對着電梯口就能抵抗數倍敵人的進攻。即使不計代價的攻入地下金庫,也很難逃出來。這裡離警察局並不遠,消防局也就在附近,憲兵隊趕過來只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這就註定了強攻除了自尋死路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還在思考如何打劫這座銀行的時候,女孩的聲音將他從思索中拉回了現實,“先生,請您稍等一下,等經理確認之後蓋章,您的存摺就可以用了。”
杜林擺了擺手表示可以等下去,大約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一名西裝革履渾身散發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特有臭味的職場精英走了過來,他先向杜林非常禮貌客氣的問好,然後翻閱了一下桌子上所有擺放整齊的文件,最後簽了自己的名字,並且監督着女孩將那一百塊錢重新數了一遍,然後放在座位旁一個箱子上。女孩按了箱子上的一個按鈕,箱子上的錢立刻掉進了箱子裡。
那個箱子很深,至少杜林特意放進去的幾枚五十分的硬幣在等待了差不多三十秒左右的時間裡都沒有聽到任何的迴音。如果不是箱子裡面有特殊的裝置,那隻能說明這個箱子可能直接連接着地下金庫。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是舒伯特沒有說過的,對杜林來說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信息。
記錄了一百元存款的存摺在經理簽字蓋章交到了杜林的手裡之後經理很禮貌的道別離開,杜林將存摺隨意的裝進口袋裡,他的目光移到了女孩的身上,“很感謝你幫我辦了這個存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這真的是太失禮了。”,不得不說杜林裝起斯文人的時候還是很唬人的,至少他的氣質很符合。
女孩想了想,嬌笑着說道:“現在的男孩子都是這樣和女孩們搭訕的嗎?”,她一邊將新的一套文件拿出來擺放好,一邊說道:“我叫阿麗莎,很高興認識你。”
“好的,阿麗莎,我記住了,你什麼時候下班?”
阿麗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又浮現出活泛着青春的笑容,“你想泡我?”,不等杜林反駁,她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經理,低聲說道:“銀行的規章制度中禁止工作人員和客戶交往,所以……”,她做出了一個很遺憾的動作,歉意的笑了笑。
杜林卻不管這麼多,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和這個女孩談戀愛或是結婚,他只想知道那個如同垃圾桶一樣的箱子,是不是直接通往地下金庫。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角,抿嘴一笑,“我五點鐘在外面等你下班,晚上一起喝一杯,不見不散。”
阿麗莎看着杜林說出一番霸道的話之後徑直離去,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時,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能夠進入中央銀行工作說明她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家庭背景,越是優渥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子女,受到條條框框的限制也就越多。阿麗莎是奧爾奧多人,她來特耐爾工作的目的就是擺脫家人對她生活和命運的控制。在內心深處,她有些意動,日積月累的承受讓她也有一些逆反的心理,一邊說服自己不要相信一個陌生男孩的邀請,一邊又不斷的看着牆壁上掛着的時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就在這樣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期待中,下班的鐘聲響起。她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之後補了一下妝,這才提着小坤包走出了銀行的大門。她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望向街道的兩邊,眼裡深藏着的期待逐漸的退散,那個混蛋耍了自己!她有些憤憤的輕哼一聲,下了臺階後朝着自己租來的居所快速的走去。
只是……她總覺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每次回頭她都沒有發現任何有印象的面孔。就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響亮的車喇叭讓她微微一抖,她被嚇着了。她望向了路邊的車,剛準備瞪那個司機一眼以表達自己不滿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收緊,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以爲你會罵我!”,杜林從駕駛座上推門下來,爲她打開了後車門,“請原諒我小小的玩笑,我只是想要判斷一下你會不會拒絕我,畢竟在大街上被人拒絕是很尷尬的事情。”
阿麗莎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她俯身鑽進了汽車的後座,好奇的打量着這輛車,“這輛車是你的嗎?”
回到駕駛座上的杜林聳了聳肩膀,“應該是,因爲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跑過來說我偷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