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學校工作的第二個月,小艾終於拿到了在海沿市的第一份工資。
小艾算了算時間,加上找工作的時間,她在亞玲家已經住了一個多月了。現在工作穩定了,租房的錢也有了,她不想繼續給亞玲他們添麻煩了。亞玲太累了。起先亞玲買牛奶麪包火腿腸給小艾做爲午飯,後來亞玲怕吃這些營養不夠,每天爲小艾專門做飯,然後裝在飯盒裡讓小艾帶飯。
小艾看着亞玲日益憔悴的面容,她決定找房子搬走。
爲了節省上下班路上的時間,小艾決定先從B學校附近找起。她利用空閒時間上網看了一下,不禁驚呼:天吶,B學校附近的房子太貴了!一個普普通通臥室一般都要兩三千,以小艾的經濟情況,當然不能接受這個價位的房子。
小艾想起前臺小鄧曾說過她的房間很便宜。細問才知道原來那個房間只有衛生間那麼大,裡面就只有一張小牀。就這樣每個月也要一千多元。所謂便宜,只是相對於海沿市同地區其他房子的價格而言。
無奈之下,小艾只能改變租房地點。她決定在離學校遠一些的地方找房,和亞玲商量了一下,小艾決定在亞玲家附近找房。
小艾錢不多,選擇的餘地不大,上網草草看了一下,又去了中介公司。然後與幾個中介和房東約好了時間。亞玲一家三口便在週末陪着小艾看房。
因爲看房地點距離亞玲家不遠,他們便沒有開車,步行去看房。但看了幾個,有的是閣樓,悶熱無比,有的離地鐵站很遠。小艾覺得都不太合適。
回去的時候,小艾心情很鬱悶。低着頭慢慢地走着。這天是小艾到海沿市之後,第一次體會到受挫的滋味。偌大的城市,竟然難以找到自己能租得起的房子。小艾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
亞玲明白小艾的體會,但她不知怎樣安慰小艾,便也只顧一聲不響地慢慢向着走。
走了一會兒,小皮累了,張開手讓爸爸抱。張軍沒有說話,只是彎腰抱起小皮,繼續走着。滾燙的太陽照出了幾道長長的影子,在地面上緩慢地移動。
這一天,小艾又約了一個房東看房子。約定的見面地點是一個小區門口。小艾一行人走到門口,便看到一箇中年大叔已經等在那裡。
大叔帶着小艾他們向房子走去。路上小艾問:“叔叔,這房子是您買的還是租的?”
大叔說:“這房子是我從朋友那裡借的。”
小艾問:“這房子是您朋友的,那您借朋友的房子用來出租賺錢,您朋友會不會生氣遠呀?”
大叔沒有作聲。亞玲忙小聲告訴小艾:“在海沿市,借房子有時就是租房子的意思。這個大叔可能是二房東,把房子從真正的房東手裡整套租下來,然後再把房間分別出租,以此賺錢。”小艾心想:原來是這樣!看來今後要好好學學海沿市當地語言和文化了。
正想着,已經到了一個居民樓前,大叔帶着他們看了一樓的一個單間。這個單間的大小相當於一張雙人牀。裡面有一張很窄的牀,牀對面有一個小衣櫃,牀和衣櫃之間的空隙只能側身通過。
亞玲覺得條件太差了,不同意小艾租。但小艾堅持租了下來。小艾認爲這單間到地鐵站步行十分鐘,交通還算方便,最大的好處就是:便宜。於是小艾便在海沿市有了第一個獨立住處,租期三個月。
洗衣服的問題就難解決了,小艾晚上九點下課,回到住處已經十點多了,爲了有乾淨換洗衣服,小艾只好硬着頭皮洗衣服,不過好在其他人似乎也睡覺很晚。最難的還是睡覺。這是一個隔斷房,所謂的“牆”就是一層木板。隔音效果奇差,輕輕咳嗽一聲隔壁房間能聽得清清楚楚,完全沒有隱私,一天隔壁兩個人打鬧,撞到了隔斷牆板,“咚”一聲響,震得當時靠牆休息的小艾嚇了一跳。心想:房子到期了死活也要搬家!
三個月租期一到,小艾趕緊找房子搬家。這次爲了快些找到合適的房子,小艾聯繫了中介。一箇中年女中介當天就帶小艾看了房子。房子在一個小區的一樓,裡面一共五六個房間。小艾看的那間是由客廳改的,用簡單的木板隔斷。有獨立臥室和的衛生間。小艾覺得房子比較合適。便租了房子,女中介要了五百元中介費。
可搬進去沒多久小艾發現:女中介和房東竟然是夫妻!出租自己的房子,賺房租不算,還騙中介費!
又沒過多久,城管說這是違建房,拆除了隔斷。小艾知道自己又要搬家了。
小艾又聯繫了另一箇中介。看房路上,中介拍着胸脯對小艾說他和房東很熟,房東的十幾個房子都是他負責出租。中介還說這個房子雖然比較破舊,但全部是實體牆,所以不用擔心被拆除的問題。小艾看完房子,放心地交了房租,又交了中介費,便搬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習慣早上洗澡的小艾起了牀。她去衛生間,準備洗澡上班,卻發現熱水器沒有水!問了房東才知道小區水壓低,有時候沒有水!小艾心裡罵:挨千刀的中介,既然房東的所有房子都是他幫忙出租,那麼他一定知道房子水壓低的事情。但是就爲了賺幾百元的中介費,絕口不提水壓低。這樣賺來的中介費,他就不覺得燙手嗎?
還有爲富不仁的房東!家裡有十幾套房子,按理說應該不缺錢吶,看房的時候爲什麼都不說清楚水壓低?海沿市熱不知道嗎?每天要洗澡不知道嗎?就爲了賺房租,這樣坑騙一個外地來海沿市打工的女孩子,良心被狗吃了嗎?
可是小艾已經和房東簽了一年的合同,如果轉租出去,那就是欺騙別人。以小艾的性格,這種事她絕對做不出來。於是接下來的一年,小艾只好每天儲水,第二天早上用小盆從頭上澆水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