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遇見你,留下執念的記憶。
如果在想你,我想我會記得你。
想你,就像是每時每刻都要打開呼吸管道,更換新鮮空氣一樣。
潔白的房間,留下層層疊影,就像一顆漂浮不定的心境。
“蒔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門而入。
“你是在叫我?”
看着這個陌生人推門而入,似乎是認識自己的人,勉強擡起沉重的頭顱,迴應着她。
“還記得我嗎?”
貼牀而坐,用女人的溫柔,迴應她的目光。
多看了張雪茹兩眼,她還是沒有什麼印象,艱難的搖了搖頭。
“姐姐,你是不是認識我?告訴我一些我的事情好嗎?我大腦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着張雪茹,眼神滿是渴求,對這個空白的大腦,給予一定的記憶。
就知道她會在一次問自己的事情,早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和穆軒商量好了。
“既然要讓她重新找回自我,那我們應該怎麼定位她?”
腦子有些短路,不知道該怎麼編織第一個謊言。
萬事開頭難。
“如果說她是因爲出去遊玩,經歷了風暴,才弄成這樣的。”
想到以前看過的偶像劇,張雪茹腦洞大開的想用這樣的套路。
既然都是偶像劇的經典場景,作爲一個小女生,誰沒有少女過,追過幾部電視劇了。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穆軒否決了,他對張雪茹也是無語,這種橋段也能想的出來。
看着大廈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一聲聲急促的鳴笛聲,在這個喧囂的城市渲染開來。
靈感來源總是一瞬間的事情,會心一笑,穆軒有了自己的想法。
“車禍?”
順着穆軒的目光看去,眼前只有排着長長的一條車隊,看不見開頭,也看不見結尾在哪裡。
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張雪茹脫口而出,充滿驚訝的眼神看向若有所思的穆軒。
“那我們該怎麼說?”
知道自己猜對了,可是還是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情肯定是要自己去開口的,這樣一個難題,她必須要了解透徹。
沒有說話,指着窗外發生的事情,靜靜的思考着。
“你叫範蒔月,你有一個哥哥,現在在英國,他叫範蒔曉。”
答應了要告訴她答案,張雪茹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血緣關係,是永遠不能忘記的,在這一方面,經過決定後,一致同意不做任何的隱瞞。
“哥哥,範蒔曉,爲什麼我一點都記不得了。”
聽完張雪茹的話,努力的在大腦裡搜尋有關家人的記憶,可以將所有的思緒翻出來,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現在對自己來說,大腦就如一張白紙一樣,需要重新在上面抹上青春的足跡。
“你哥哥在國外從商,你喜歡這個地方,所以就選擇了留在這裡,以前你是一個特別善良的女孩。”
“那天,你和往常一樣,要去上班,路途中,一輛車子失控了,眼看就要撞上一個正在路邊玩耍的小男孩,在所有人的驚悚中,是你挺身而出,救了那個孩子。”
聲情並茂的敘述,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爲了讓這個善意的謊言更加的真實,在進來之前不知道張雪茹重複了多少遍,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想有任何的矛盾。
每一個細節描述的的是那樣的透徹,餘光遊蕩在整個房間裡,唯獨不敢正視範蒔月,尤其是那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
“雪茹姐,那那個孩子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只關注重點,心裡滿是擔心那個孩子的安全。
“你放心吧,今天那個孩子還過來看過你,只不過當時有醫生在,他就和他媽媽一起回去了。”
早就想到這個梗,張雪茹還好早就想到了,不然突然問起這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光如此,穆軒和她商談了好多問題,所有的問題都要提前的想好答案。
“好了,蒔月,醫生說了不能用腦過度,你先好好休息,以後有得是時間,我會一一和你說清楚,把你失去的記憶都重新拾回來。”
還沒有想好接下來的話題,時間也不早了,張雪茹的背後已經冒出了很多的汗,心裡有些發怵,趕緊逃離這個讓人害怕的戰場。
“雪茹姐,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就在張雪茹給自己蓋被子的時候,範蒔月突然的說了一句,從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有一件事情困擾着自己。
無論自己怎麼想,她都想不清楚,更是說不出來,只是心裡有一種感覺,總是那麼的奇妙,卻無法表達。
“你是想問,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穆軒的身影出現在玻璃窗外,從範蒔月的眼神中,她讀出了她的心聲。
指了指外面的穆軒,張雪茹問着她,眼神裡滿是肯定的神情。
沒有看張雪茹指的方向,範蒔月就點了點頭,剛纔和張雪茹說話的空檔,就看到穆軒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這裡。
眼神的對視,每每都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異於常人的思維,可是一直一努力去想,頭痛欲裂。
真的很想弄清楚這種感覺的來源,更想弄清楚爲什麼會這樣,好奇的心,強迫自己要把這一層關係弄清楚。
“是,雪茹姐,你能後告訴我嗎?我總覺得我和他……”
想說什麼了,可是又不敢確定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離開板凳的屁股,又坐了下來。
“蒔月,其實你心裡的感覺是對的,你們的關係真的不一般,他叫穆軒,是你特別喜歡,的一個哥哥,你從小到大都特別喜歡他,就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意味深長的看了穆軒一眼,轉過身來,就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從剛認識的時候,從每一個能體現他們關係的時刻。
都是喜歡,可是兩者的含義卻不相同。
突然有些可憐範蒔月,用所有的謊言來掩蓋她喜歡穆軒的心,就像給鮮紅的心,強行裝上一層保鮮膜。
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忘記,唯獨對穆軒的感情,還是深深的存在心裡,從某種程度上,張雪茹真的很敬佩她。
謊話已經說出來了,聽者無意,說者心虛。
將被子給範蒔月蓋好,張雪茹就離開了,換看護過來陪她了。
“雪茹姐姐,你回家的時候小心點。”
和以前完全就是兩個人,此時此刻竟然還知道關心別人了,張雪茹微笑的點了點頭,徑直的走出了家門。
剛開始知道範蒔月失憶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在穆軒看來,更是一種欺騙所有人的手段。
雖然有些不贊同,可是自己也沒有反對過,還想着要不要用一些手段,來試探她。
“是我錯了,不應該把所有人都一概而論,總有一些人會是特例的,蒔月,我們會給你一個充滿美好的世界的。”
關上門,靠在牆壁上,張雪茹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每說一句話,她都覺得充滿罪惡感,可是看到範蒔月這樣清澈的眼神,張雪茹只能如此。
“穆軒,喜歡,哥哥。”
張雪茹走後,範蒔月一直在心裡唸叨着,這種埋在心裡的感覺,似乎是清楚了些。
或許是心裡不再那麼空落落的,範蒔月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怎麼樣,一切都在掌控中嗎?”
一直呆在門口,看到範蒔月閉上了眼睛,她從敢走開。
遠遠的就看見一襲黑色身影出現在頂頭,張雪茹小碎步的走了過去。
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生怕驚醒裡面的人。
“她已經睡着了,我把該說的都說了,她應該相信了,只是,沒事,只要能讓她恢復自己的本性,我想這一切都是值得。”
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穆軒,讓他對所有的事情有些瞭解,更好的出謀劃策。
從第一個謊言開始,接下來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承上啓下,用更多的謊言來編織,讓它繼續發展下去。
既然都邁出第一步了,所有的事情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就像潑出去的水,在也收不回來了。
“這件事情,就讓已經知道的人放在心裡吧,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能讓喬希知道了。”
拐了幾個彎,還是說出了意圖,喬希是不能知道這件事情的。
明白歐元的意思,加上自己對穆軒的瞭解,張雪茹也是沒有想過要對她說些什麼,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多了一道心坎,不知道的人,就讓他繼續舒心下去。
比身體更累的是心累,忙碌一天,都是在用心,更讓人覺得累。
在醫院呆了一天,身心疲憊,和穆軒告別後,整個人累的都不想動,把車鑰匙遞給穆軒後,就自己打車回家了。
“小姐,醒醒,你到地方了。”
出租車停了下來,按着張雪茹指的方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回頭一看,她都已經趴在後座上睡着了,看出她真的是太累了,司機都有些不忍心叫醒她,迫於生計,他還是叫醒了她。
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張雪茹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連忙向司機道歉,立馬打開車門下車。
提着包就走,走起路來都有些東倒西歪。
“美女,美女,你等一下。”
看着張雪茹就這樣走了,司機立馬叫住了她。
以爲不是叫自己,沒有多想,張雪茹繼續前行。
一想有什麼不對勁,立馬折了回去,“師傅,我還沒有給你車費了,真的很對不起啊!”
“沒事的閨女,看你工作一天了,也好累,剛纔叫你,你都沒有聽見,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真的是不容易啊!。”
接過張雪茹遞過來的錢,還不忘和她嘮叨幾句。
踏着夕陽,回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