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玻璃變成了碎片,範蒔月的心也跟着破碎了。
不管自己付出多少,穆軒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就這樣卑微的存在着,連一條狗都不如。
天空慢慢的下起了大雨,範蒔月的淚隨着雨滴的墜落,有着節奏的掉落在牀單上,淚水慢慢的侵佔了被褥。
走出電梯,穆軒憔悴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疼。身上的酒味,讓路人避讓不及,立體的五官依然是來往行人討論的焦點。
剛到酒店門口,就看到司機已經在等他了,坐在後座上,穆軒冥思着,心裡想的依然是關於喬希的一舉一動。
“先生,我們現在去哪裡?”司機也不知道穆軒的想法,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唯唯諾諾的問道。
“回家。”穆軒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調節自己一下,就去醫院在看看喬希。
和程迦南接頭完畢後,天已經亮了,兩個人一晚都沒有閉眼,一直在辦公室裡忙碌這各種事情,就像在密謀重大機密。
“發一份訃告,將今天喬希火化和下葬的消息發出去,讓某些人高興一下,正好露出狐狸尾巴,我們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次斬草除根。”
範哲和程迦南密謀這麼久,就是爲了掃清一切障礙,他們要做黃雀。
兩個人喝了一杯咖啡,提提神,一晚沒有睡覺,臉上無比憔悴。
“辛苦了!”
看着程迦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範哲的語氣帶着點愧疚。
“總裁,你嚴重了,這是我的工作,喬希也是我的妹妹,我更加有理由這樣做。”
第一次聽範哲這樣和自己說話,程迦南有些吃驚。
不過,程迦南說的話都是最真實的,他從做範哲的秘書,範哲就拿他當兄弟一樣,有些話根本就不用說,兩個人都能理解。
當知道喬希是自己妹妹的時候,程迦南將範哲對喬希的感情都看在眼裡,更是將範哲當成了親人。
“喬希有什麼情況了嗎?”
一直忙於其他事情,程迦南沒有時間顧及喬希,可是心裡還是很關心她。
“我昨天晚上已經聯繫過醫生了,還是沒有什麼起色,等這邊的事情都忙完了,我就過去陪她。”
眼角泛着淚光,範哲和程迦南就像是自家兄弟一樣,說着悄悄話。
喝完咖啡,範哲回到了家,去接範老太和喬毓;而程迦南就打開手機,告訴媒體訃告的事。
早早就醒過來的喬毓,到處找着範哲的身影,要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找了一早上,都沒有看到人。
看不到範哲本人,喬毓就想着打範老太的注意了。
“太奶奶,我爸爸去哪裡了啊?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看媽媽。”
“小乖乖,你爸爸一會就回來了,來太奶奶抱抱。”
一大早就看到到處亂跑的喬毓,範老太心裡難過極了,想去和他說說話,可是怕一不小心又說到喬希的事了。
現在喬毓主動來找她,終於可以抱抱他了。
喬毓不喜歡被這個老奶奶抱着,可是吧他又擔心老奶奶在他面前哭訴,就乖乖的讓她抱着了。
還好,範老太剛伸出手,院子裡就響起了車喇叭聲。
“是爸爸回來了。”
喬毓藉口趕緊去院子裡看,正好可以好好問清楚了。
“爸爸,爸爸。”
邊跑邊喊着範哲,像個狍子一樣。
聽着聲音,範哲就知道是喬毓,回來的路上,他就想清楚了,告訴喬毓真相,他是自己的兒子,他會有擔當的。
打開車門,範哲剛下車,喬毓就衝過來了,單手抱着喬毓就望別墅裡走去。
“我知道你找我幹嘛,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處考量了一下,範哲親了喬毓的臉頰,輕聲說道。
“奶奶,你去準備一下,我們等下去醫院,最後在看一次喬希。我帶範毓去換一個衣服。”
範哲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客廳裡迴盪。
看着範哲疲憊的身軀,範老太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範哲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範老太也知道範哲的脾性,就按照範哲說的去做了。
在傭人的攙扶下,走進自己的臥室,去換衣服的。
打開衛生間的門,範哲將喬毓放在浴缸裡,打開水來給他洗澡。
“接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要聽清楚,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包括太奶奶?”喬毓側着腦袋,試探着問範哲。
“對,包括太奶奶,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範哲一臉嚴肅的和喬毓談着條件。
“好,我知道了,我肯定會保密的。”喬毓鎮定自若的點了點頭,和嚴肅的範哲簡直就是一個模樣。
“喬希並沒有死,只不過她受到猛烈的撞擊,已經脫離危險,可是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範哲說出了喬希剛開始出事的事情,他要將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喬毓。
“所以,你纔想到用假死這個辦法,將喬希帶走了,讓幕後黑手以爲自己成功了,早日露出狐狸尾巴?”
一聽範哲的話,喬毓高速轉動自己的大腦,說出自己猜測的事情。
“不愧是我的兒子,猜出我的計謀了。”
給喬毓洗着澡,範哲捏着喬毓的小臉。
“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說完話,範哲用浴巾裹着喬毓走出衛生間。
“那你現在找到兇手了嗎?”喬毓睜大眼睛,看着範哲。
喬毓知道範哲肯定會雙向行動的,他想知道一切的進展。
“我已經找到了全部的證據,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演戲。”
對喬毓的話,範哲沒有感到驚訝,反而很淡定,就像提前已經知道了喬毓會這樣說。
“那個在天平間躺着的人是誰啊?”
喬毓好奇範哲怎麼會找到這麼像喬希的人,不禁問起。
“那是我在鄉下醫院找到一個人,她無依無靠,我就把她弄弄過來了。記住,等下我們一起去醫院,你就和昨天的表現一樣就可以了,千萬不能讓別人起疑,不然,我們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細心的囑咐着喬毓,範哲已經給喬毓穿好了衣服,一套全黑的小西裝,乾淨清爽的髮型,喬毓真的和範哲小時候一模一樣。
“你放心吧,我會做好我自己的事,不能讓我那老媽白白受傷。對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喬希啊?”
拍着自己的胸膛,儼然一個大人的模樣。
“現在還不行,等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帶你去見她的,這些天多陪陪太奶奶,她要是生病了,你就不能去看你媽媽了。”
和喬毓談着條件,不得不說範哲完全就是一個奸商,做什麼都要有條件。
“你真是奸商。”喬毓小聲嘀咕着。
“你說什麼?”沒有聽清楚喬毓的話,範哲疑惑的問着。
“我說我會好好的演戲。”喬毓趕緊轉移話題。
自己穿鞋子,喬毓就下樓去找範老太了,範哲自己也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出發了。
三個人坐上車,就往醫院趕去。
“阿哲,你找好墓地裡沒有?一定要給喬希找一塊好的墓地。”
安靜的車裡,範老太首先出聲。
“奶奶,你放心吧,一切我都準備好了,我剛纔和範毓商量了,我們打算將喬希安放在大海里。”
靈活的轉動手裡的方向盤,在擁堵的道路上一路向前。
“太奶奶,我媽媽喜歡大海,你就同意爸爸這樣做吧。”
喬毓擡頭,看着範老太臉色有些不滿,就說出了範哲這樣做的原因。
“好,我的小乖乖,太奶奶知道了。”
被喬毓的眼神所感化,範老太緊緊抱着喬毓。
到醫院了,程迦南已經在這裡等候了,他給範哲打開車門,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就退下來了。
範哲一行三人就坐直達電梯,到太平間了。
冷冰冰的房間,沒有任何氣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爲天氣漸熱了,屍體時間放久了會變臭,所以今天醫院人員將喬希放在了冰棺裡了。
透明的玻璃裡,喬希孤單的躺在那裡,範老太傷心的哭了出來,知道了真相,喬毓反而沒有了眼淚,可是太奶奶的反應,讓喬毓有了憐憫之心,跟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喬毓嚎啕大哭,讓範哲很是驚訝,這小子說來就來。
公告發出去了,不一會,很多人都來醫院了,有人是最後一次緬懷喬希,有的人是最後一次唾罵喬希。
醫院裡,到處都是白衣天使,只有太平間裡都是一襲襲的黑衣,不過是什麼目的,所有人都穿着喪父,來送行喬希。
所有人都到齊了,範哲對醫生示意了一下,打開冰棺,大家一次從喬希的面前走過,和她一一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