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餓嗎?”喬希深度懷疑範哲不是人。
不吃飯還有心思做這些。
“很餓。”範哲口氣一轉,“所以你要餵飽我。”
這魂淡又開始不正經了,喬希無語了。
窗子外的雨一直在下。
範蒔曉是看着範哲的車子回到公寓的,他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即使在黑夜裡也掩蓋不住其高貴氣場。
只是範哲一心要回來找喬希,沒有留意到範蒔曉。
範蒔曉一直看着範哲的車子進了車庫,範哲大概是從車庫的門坐電梯上去了,他這才收起了喬希給他的雨傘,上了車,把雨傘保溫杯和毛巾都放在副駕駛的位置。
剛要開車,手機響。
範蒔曉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聽。
能在這個時候打來的,不會是別人。
“你可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還跑去喬希那裡的樓下淋雨,範蒔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範蒔曉完全沒有被拆穿的羞愧,反倒是問的理直氣壯。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要不是聽筒裡沒有嘟嘟的茫音,範蒔曉幾乎都以爲對方掛斷了。
好久對方纔說,“當你站在喬希家樓下,以爲自己很癡情的時候,你也是我眼中的風景。”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在現場,在遠遠的關注着他。
“你不也是好興致,半夜跑出來淋雨?”範蒔曉沒有被感動,還揶揄對方。
“蒔曉,你這樣有意思嗎?”女人停頓了一下才問,口氣裡帶着難以言喻的傷感。
範蒔曉沒有回答,英俊的面龐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女人嘆了口氣,“算了,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再也不是從前的你了。”
“你知道就好。”範蒔曉冷冰冰的一句。
“蒔曉,我們還回的到從前嗎?”女人語調裡已經帶了哭腔。
範蒔曉略有動容,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告誡對方,“別在我面前哭,那隻會讓我厭煩你。”
“喬希哭的時候,你也厭煩嗎?”女人不甘心的問。
“可惜,你不是喬希。”範蒔曉的口氣依然冷冰冰的。
女人哽咽了,“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這雨大概要下到明天了,你回家去吧。”範蒔曉淡然道。
女人半晌無語,終於掛斷了電話。
範蒔曉落下車窗,朦朧的雨中,遠處一輛車子緩緩地開走了。
雨勢漸猛,直刮到車子裡面,範蒔曉沒有動。他的白色襯衫早就溼的往下嘀嗒水珠了,襯衫溼了以後將近半透明,緊緊貼着他健碩的身軀。
範蒔曉又看了一眼範哲公寓的窗口,裡面黑着燈,他一打方向盤,車子在雨中疾馳而去,把路邊水坑裡的積水濺出很遠。
喬希累的睡着了。
一方面是白天的經歷,另一方面是因爲和範哲在一起,雙重的累。
可是範哲卻不讓她好好睡。
“你別鬧了,忙了一天,你就不累嗎?快睡吧。”喬希困的口齒不清的說。
“你頭髮怎麼是溼的?”範哲剛回來的時候,心裡滿滿的都是喬希,這才留意到她的頭髮。
“洗完澡懶得吹乾。”喬希這也不算編瞎話。
反正就是不能說是下樓給範蒔曉送傘的時候淋溼的。
真要那樣說範哲肯定會把她生吞活剝了。
“頭髮溼着不能睡。”範哲只是淡淡的說。
“不睡覺幹什麼?”喬希這話只是隨口一說而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幹什麼?”範哲笑的邪氣,“你啊。”
喬希哀嚎一聲,流氓的本質永遠是流氓,不會因爲白天或者黑夜而改變。
她想起來,卻發現範哲要開臺燈,嚇得她立刻說,“別開燈。”
“我想看看你,一天都沒見你了。”範哲這句是正經話,只是看看喬希,看看她那雙大眼睛。
“人家害羞嘛。”喬希別提多憋屈了。
開燈的話範哲就會看到她臉上被周怡心抓傷的地方,肯定會把她訓一通。
她可不想大半夜的捱罵玩,所以只能說昧良心的話。
“害羞?這麼說你也想再來一次?”範哲壞笑。
喬希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可是範哲已經把她推倒了。
範哲的吻落在她臉上的傷口上,疼,也只能忍了。
喬希都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結束的,只記得自己最後是昏睡過去的。
就連範哲什麼時候離開她都不知道。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只是還陰陰的,不時下一陣似有若無的小雨。
“大半夜回來,天不亮就走,知道的是範魂淡,不知道的還以爲現在流行的鬼夫呢。”喬希想起牀,尼瑪,渾身骨節疼。
範哲就是個大色、狼。
又躺了一會,才勉強起來下地,扶着牆走進衛生間洗澡,還好昨晚被糖醋魚弄髒的衣服和淋溼的衣服都被她藏的很好,範哲沒有發現,洗完澡趕緊丟進洗衣機裡洗。
趁着這時候,去鏡子前看看自己的臉。
餐廳提供的小藥箱裡的藥很管用,傷口已經癒合平復了很多,只留下幾條淺淺的痕跡,估計上點粉底就能遮蓋住。
收拾好這一切,看到飯桌上的那些盤子還在,蓋子還在上面好好的蓋着。
“唉,範魂淡不吃東西,他胃疼的毛病早晚會再犯的。”喬希嘆了口氣,過去收拾。
一揭開蓋子,發現盤子裡的菜都不翼而飛了。
額,應該說是被範哲昨晚給吃掉了。
喬希一口氣揭開所有的蓋子,所有的盤子連個渣都沒剩。
喬希這下才放心,狼只要有的吃,再大的困難也不會倒下。
把碗筷都洗乾淨,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準備給自己隨便煮點什麼吃。
就下點掛麪吧,昨晚傭人還帶來掛麪來的。
喬希剛要燒水,鐘點工卻來了,還大包小裹的買了很多菜,說是範哲吩咐讓她給喬希來做飯的。
喬希執意不肯讓鐘點工做飯,只讓她把菜留下,就把她給趕走了。
今天可能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天了,範蒔曉說過只要等到再次召開股東大會,就會宣佈他爲新的總裁,範哲的時間不多了。
她只有早點離開,範哲才能早點和周怡心聯姻。
這是範哲唯一的退路。
她什麼也給不了範哲,那就最後給他做頓飯吧。
喬希翻遍了整個公寓,也沒有找到範哲的留言條,手機也沒有短信,她不知道範哲今晚什麼時候回來,甚至會不會回來。
但她還是把鐘點工拿來當食材都做了出來,想昨晚一樣把菜餚都用蓋子蓋好。
做的菜很多,她卻吃的很少,範哲喜歡吃的那些菜式,她一口也沒吃。
吃飯給張惜雲打了個電話。
張惜雲似乎早就在等着喬希妥協的消息,一接聽就直截了當的問,“怎麼,想通了?”
“嗯,徹底想通了,我今天就離開範哲。”喬希肯定的說。
“念在你也算陪過我兒子一陣子,我會給你一筆錢,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張惜雲認爲只有對方拿了她的錢纔會真的離開,她才能完全放心。
“留着你的錢自己買棺材吧。”喬希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個電話只是給張惜雲一個通知,不是要錢的。
六年前她不愛範哲,纔會拿張惜雲的錢跑路。
六千後她愛上範哲,再拿張惜雲的錢就是對這份感情的褻瀆。
再說了,她已經有了一個最好的收穫,喬毓。
“我有兒子傍身,我兒子能賺錢養我,誰稀罕你的臭錢。”喬希對着手機裡張惜雲的電話號碼說,特別的神氣活現。
把整個公寓又打掃了一遍,纔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
以爲自己不會哭,可是關上防盜門的那一刻,還是落了淚。
“喬希不哭,你還有喬毓,應該知足了,上天對你還是很眷顧的。”喬希安慰自己。
原本還想等一個星期再去看看張家大宅的新傭人對張站好不好,現在看來沒有時間了。
她打了個電話給張雪茹。
很多話沒法都告訴張雪茹,也不能說自己要離開,但見一面是必須的。
“喬希,你有事嗎?我都要忙瘋了。”張雪茹的聲音都啞了。
“姐,我想你了,現在想見見你。”如果不是因爲即將離開,絕對不會打擾張雪茹的。
“我在公司,忙的走不開。你過來吧,咱們在公司對面的那個咖啡廳見。”張雪茹說。
“好,我半個小時後就到。”喬希結束了通話。
說是半個小時,其實只二十分鐘就到了。
忘了和張雪茹約在幾號桌,喬希便選了靠窗口的一張桌子,那裡相當明顯,不管是在咖啡廳裡面還是外面,都很容易找到,張雪茹要是來了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張雪茹可能真的很忙,都過了約定的半個小時了還沒有來。
喬希已經喝完了一杯咖啡,只好又叫了一杯,又等了十幾分鍾。
咖啡廳的門上有風鈴,只要有顧客推門進來,風鈴就會叮叮鐺鐺的響。
喬希聽到了風鈴聲,還以爲是張雪茹,可轉頭一看,是範耀祖。
就是林美麗以前給她使壞,逼她相親的那個範耀祖。
當時範耀祖還把她騙到一個房間裡,那個房間滿是各種小皮鞭之類讓人噁心的東西。
範耀祖是範家的遠親,妥妥當一個少爺糕子敗家子。
真不知道爲什麼會遇到他。
喬希不想在離開之前和這種人打交道,以免髒了自己最後的記憶,就裝作沒看到範耀祖的樣子。
可範耀祖偏偏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