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覺得我太唐突,如果你相信我,請給我個機會來照顧你和喬毓。”穆軒一手捧着戒指,一手輕輕拿開喬希嘴裡正叼着的餅乾,還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嘴角的餅乾屑。
“呃,呃。”喬希嚇得嘴裡的餅乾一口滑進肚子裡,噎的直打嗝。
“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沒有我照顧你怎麼可以?”喬希正在冰箱旁邊,穆軒伸手拿了一瓶礦泉水給喬希。
喬希顧不上說話,接過水就灌下去,打嗝實在太難受了。
“喬希,謝謝你能答應,以後我一定會讓你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穆軒忽然一臉的欣喜。
“噗!”喬希一口水都噴到了穆軒陽光的面龐上,她就喝個水,怎麼搞得和答應人家求婚似的。
再一看,喵的,原來穆軒在遞給她礦泉水的時候,悄悄把那枚鑽戒套在了她的手指上,她只顧着喝水,就沒留意。
“不行不行,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喬希趕緊把鑽戒胡亂摘下來,想要塞回給穆軒,一想自己說的不對,不是因爲太貴重不能要,“我沒有答應你的求婚,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我送出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穆軒沒有擦喬希噴在自己臉上的水,還說的很堅定。
“你不是也送張雪茹鑽戒了嗎?一旦解除婚約,可是要收回的哦。”喬希故意說。
“那不是我自願送出的,喬希,以後我不會再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是你讓我明白了,一個人活着,最重要的是開心才能對得起自己,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對不起,又怎麼能對別人負責呢?”穆軒一臉的大徹大悟。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搞得好像是我在挑唆你解除婚約似的。”喬希快要哭了。
她的人生爲什麼總是遇到這樣狗血的事情啊,沒有一樣是按照邏輯來的。
別人都是先結婚後生孩子,她可倒好,孩子生了,每天就在親生父親跟前晃悠,但是絕對不能相認,然後纔有人向她求婚,而這個人卻不是孩子的爸爸。
“是不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說出來,我會改的。”穆軒以爲喬希心存顧慮。
“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喬希知道這句話很傷人,本來不想當着這麼多人說的,但是穆軒一意孤行的給她戴戒指,她也只好挑明瞭說了。
“你說什麼?”穆軒吃了一驚。
“我跟你解釋不清,總之我不會跟你結婚就對了。”喬希急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門口圍觀的人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喬希和穆軒。
“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穆軒不解的看着喬希。
“你是不是做夢了啊?我什麼時候跟你海誓山盟過?”喬希一臉的懵圈。
“在雪茹家元旦宴會的時候,當時我喝醉了,但是我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我都記得。”穆軒很認真的說。
“我都和你做什麼了說什麼了?”喬希哭兮兮的問。
那天她見穆軒喝醉了,還拉着她,她怕張雪茹誤會,就趕緊跑了,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怎麼到了穆軒嘴裡一說,就像兩人上演了兒童不宜的畫面似的。
等等。
那天她和雪茹回去的時候,穆軒已經不在雪茹臥室了,連牀單也換了。
一直以來,喬希一直糾結這個換牀單的問題,今天穆軒又說起那天的事,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其中肯定又大貓膩。
“那天,是你幫我脫的衣服,本來我想結婚以後再和你有那種事,但是我無法抗拒你,我們就在雪茹的臥室裡有了第一次。”穆軒見喬希不肯承認,非常着急,也就不管有那麼多人在旁聽了,把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喬希。
這都哪的事啊?現在是寒冬,離春天還有很久呢,穆軒就開始做春那個什麼夢了。
“當時你還把牀單收起來了,說留作紀念,你臨走的時候,對我說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穆軒說起當天的事,還一臉的神往。
“還比翼鳥連理枝,誰那麼沒文化啊,那是長恨歌裡的句子好不好,長恨歌就是個愛情悲劇,我怎麼會用這種倒黴的海誓山盟?”喬希越聽越糊塗。
那晚離開張雪茹家的時候,就不對勁,穆軒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說會對喬希負責,只是需要給他時間。
當時喬希以爲穆軒是醉酒後遺症,現在才知道這後遺症的潛伏期就在今天發作。
“喬希,爲什麼你不肯承認呢?難道要讓我把那晚的事詳細的描述一遍你纔會想起來嗎?”穆軒眉頭緊皺。
“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沒有和你做過那種事啊。”喬希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說了。
但是穆軒說什麼也不肯相信,“我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難道我還不記得嗎?當時就是你。”
“這怎麼還賴上我了?”喬希急得抓耳撓腮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半天也爭論不出個結果來。
圍觀的人也聽的雲遮霧繞的。
“李小姐,你聽明白怎麼回事了嗎?”來賓們都在竊竊私語。
“孫太太,我好像只聽明白穆軒在她未婚妻張雪茹的臥室和別的女人睡了,穆軒說那個人是喬希,但是喬希說沒有。你呢,都聽出什麼問題來了?”被稱作李小姐的人問。
“我也聽的是這麼回事,真是太奇怪了,范小姐不是說那個叫喬希的已經生過孩子了嗎,又不是女孩子了,和穆軒在一起簡直等於佔便宜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呢?”孫太太一頭霧水。
“誰說不是呢,穆軒又沒有說不要喬希,還上趕着求婚呢,穆家和張家一旦解除婚約,兩家股票肯定下跌,穆軒這樣做等於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這個喬希絕對是真心的,不可能在說謊。”李小姐頭上的霧水比孫太太還多。
其他人的議論也多是圍繞這個話題展開的。
所有人中,唯一沒有參加議論的只有穆太太,她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今晚的意外一件連着一件,一件比一件讓她吃不消。
“阿軒,就算你想找理由說服我們接受喬希,也不必用這種男女之事來做文章,不管你們做了什麼,我和你父親都不會同意你和雪茹解除婚約。”穆太太不管怎麼吃驚,還是明白家族利益是第一位的。
喬希現在都懶得和穆軒爭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都說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居然不相信她,最恨的就是被人懷疑。
“好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請下樓繼續宴會吧,一會還有舞會,大家請盡興。”穆太太實在不想被人圍觀這種家務事,尤其還是自己兒子的私生活。
來賓們被這樣一說,也都很識相的準備下樓。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成了謎團,可這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我知道穆軒在張雪茹臥室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喬希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有明白人站出來了。
慢着,不對,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喵的,居然是範蒔月。
來賓們都不肯走了,八卦誰都愛聽。
“范小姐,你怎麼會知道穆軒在雪茹的臥室發生了什麼?”穆太太的疑問也代表了所有人都疑問。
“請大家少安毋躁,稍等兩分鐘,我家的傭人馬上就趕過來。”範蒔月說話的時候,神情從沒有過的嚴肅。
連喬希和範蒔月交手這麼多次,都沒有見過她這樣認真。
還好沒有等多久,範蒔月家的一個小女傭就拎着一個袋子來了。
“打開。”範蒔月吩咐自家女傭。
女傭照做,打開袋子拿出一條牀單來。
“這牀單怎麼有點眼熟?”喬希很納悶的看着那條粉色系條紋的牀單。
“剛纔穆軒不是說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最後把牀單收走了嗎?不會就是這條吧?”李小姐發現了問題的端倪。
“血,快看,牀單上還有血跡。”孫太太眼尖,叫道。
喬希一拍自己的頭,沒錯,這就是那晚不見得牀單。
可是,怎麼會在範蒔月手裡?
“範蒔月,你……”穆軒也迷茫了。
“軒哥哥,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範蒔月望着穆軒。
喬希一看,這是驚天大逆轉啊,不過這逆轉應該沒她什麼事,她可以安心的圍觀了。
圍觀也是要講究水平的,喬希打開自己的包包,自己的兒子就是貼心,喬毓居然還給她帶了瓜子,正好可以一邊嗑瓜子一邊圍觀。
幸好早就不喜歡穆軒了,不喜歡有不喜歡的好處,可以沒心沒肺的在一邊安心看戲。
“那晚的人是我。”範蒔月語出驚人。
“范小姐,你不是在說笑話吧?”穆太太覺得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那晚明明是喬希,我怎麼可能跟你做出那種事情來?”穆軒臉色慘白的倒退兩步。
喬希慢慢的往來賓的人羣中溜,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真的不想當主角。
“難道你忘了,那晚是你硬要跟我在一起的。”範蒔月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會臉紅。
喬希腹誹,聽範蒔月那口氣,好像是穆軒強了她一樣。
換做別人,喬希相信,可是範蒔月就算了,這貨可是在六年前給範哲下過藥的人,還誣陷她偷了創作理念,臉皮比城牆都厚,還臉紅?
這裡面指不定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