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關處,有專門的傭人服侍來賓們寬衣。
天氣太冷,來賓們都穿着各式各樣的大衣外套,尤其是女賓們,簡直就是爭奇鬥豔。
範蒔月是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脫下來後,裡面是玫瑰紅的晚禮服,豔麗高雅,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喬希穿着的是藏青色的羽絨服,買這件羽絨服的時候是三年前,本來想買大紅色的,冬天映着白色的大雪會很好看,但當時喬毓才三歲,大紅色不禁髒,喬希要帶孩子,只能買深色的,穿上就和小老太太似的。
一脫下羽絨服,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因爲裡面穿的是黑色毛衣,黑色牛仔褲,和宴會氣氛格格不入。
這都要拜範哲所賜,要不是他故意把咖啡倒在她的晚禮服上,她也不至於這麼丟人現眼。這事就不能想,一想起來喬希就一肚子火。
“小姐,您穿成這樣,是不能進去的。”服侍更衣的女傭很爲難。
範蒔月在一旁偷笑。
“我看這樣挺好的。”喬希硬着頭皮說。
“喬希,我現場幫你做如何?”範蒔曉忽然開口。
喬希,範蒔月,女傭都是一愣,齊齊的看着範蒔曉。
“怎麼,不相信我?”範蒔曉挑眉。
“額,沒有,那就做吧。”喬希不是不相信,上次範蒔曉就幫喬希做過禮服,但那是在辦公室,各種工具都有,這裡可什麼都沒有,要怎麼做?
就算是世界頂尖的服裝設計大師,也不能空手套白狼不是。
範蒔曉見喬希點頭,優雅的打了個響指。
開始了。
先朝着女傭一伸手,女傭手裡還拿着範蒔月的貂皮大衣沒有來得及掛起來,見範公子要,不得不把大衣給了範蒔曉。
“去拿把剪刀來。”範蒔曉吩咐女傭。
“……”女傭一臉的茫然,但還是照吩咐去做了。
“小月,你還是短髮好看。”範蒔月本來是一頭俏麗的短髮,今天爲了配合晚禮服,特意戴了假髮,假髮高高地盤起來,範蒔曉說着打開她的假髮,把盤發用的幾十個固定頭髮的髮卡都拆了下來。
“……”範蒔月這下都懷疑喬希在門口時候問過的話了,她到底是親生的還是撿來的。
要是親生的,有親哥哥爲了一個外人,把自己妹妹妝容給毀了的嗎?
這時傭人拿來了剪刀,範蒔曉接過去,幾下子就把範蒔月的貂皮大衣給剪了。
範蒔月這下肯定了,這特麼的確實不是親生的,毀了妝容不算,還剪她衣服。
喬希好奇的看着範蒔曉,後面一些來的嘉賓,在玄關處,都顧不上脫外套,都看着範蒔曉忙碌。
只見範蒔曉旁若無人,有條不紊,像一個藝術家在華麗的殿堂表演絕技一樣。
貂皮大衣被剪成一條一條的,範蒔曉拿着這些碎條,站到了喬希面前,“喬希,要開始了。”
喬希整個人還在懵圈之中,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做,連話都不會說了,只能點點頭。
範蒔曉就把這些碎條條左一條右一條的往喬希的毛衣還牛仔褲上裹,用範蒔月的髮卡固定住。
喬希覺得這些破條子纏在身上,自己一會就可以去丐幫當幫主了。
“好了。”不到十分鐘,範蒔曉又打個響指,結束了整個晚禮服的製作。
喬希從圍觀點人們眼裡,看到了驚豔,她不由自主的問女傭鏡子在哪裡,女傭帶她去了最近的衛生間。
當喬希站到洗手檯的鏡子前,簡直懷疑裡面的人是不是自己。
明明是地攤上買來的毛衣和牛仔褲,明明是碎條子,但是巧妙的一搭配,一層一層的貂皮長毛揚長避短的勾勒出她的身材,像是一個蛋糕裙,上面是斜肩的設計,和黑色毛衣融爲一體,堪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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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希連走路的姿勢都矜持了起來。
範蒔曉正在衛生間門口等她,“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請本場宴會最美麗的小姐跳舞?”
喬希當然答應。
張家的宴會是自助形勢的,賓客們隨時可以飲酒或者跳舞什麼的,不像有的宴會必須結束後纔有舞會。
範蒔曉帶着喬希走進舞池,裡面已經有很多對年輕人在跳舞了,喬希一進來,就成了最矚目的一個。
“太謝謝你了。”喬希真心感謝。
“要是真想謝我,那今晚就只和我一個人跳舞。”範蒔曉提出要求。
喬希沒說什麼,跟範蒔曉跳舞時禮貌,一會找到張雪茹,跟張雪茹聊聊,她就要走了,喬毓還等着她過節呢。
這裡的舞池的燈光不像酒吧和夜總會似的暗淡,可以做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這裡燈光璀璨明亮,喬希無意中,透過跳舞的人,看到了舞池旁的桌子旁坐着一個人。
穆軒。
他正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神情似乎不太好。
喬希還想仔細看,可舞池裡的四步慢曲換成了節奏鮮明的探戈,範蒔曉帶着喬希跳起探戈來。
等喬希再次有機會將目光看向舞池旁邊的那張桌子時,穆軒已經不在那裡了。
穆軒來這裡很正常,因爲他是張雪茹的未婚夫,就算是商業聯姻,在會在外人跟前留面子,爲什麼張雪茹沒有陪着穆軒,讓他一個人呆着?
“喬希,怎麼了,不舒服嗎?”範蒔曉看到喬希一臉鄭重。
“我,有點不舒服,這裡人多,空氣不太好。”喬希假裝頭痛,“對不起,蒔曉,我不想跳了,想出去透透氣。”
“外面很冷,會感冒的。”範蒔曉見喬希執意,便說,“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玩你的吧,我很快就回來。”喬希快步走出了舞池。
經過範蒔月的時候,這次她是真的沒有看到範蒔月,範蒔月正在和一個名門公子跳舞,卻留意到了喬希。
喬希不是去找穆軒的,而是找張雪茹。
奇怪的是,這麼多客人,喬希只遠遠的看到張雪茹的父母在招呼客人,沒有張雪茹的影子。
喬希正想找個傭人問問張雪茹在哪裡,忽然一個老媽子走了過來,拽了一下喬希的衣服。
“怎麼了?”喬希問。
“您是喬希小姐吧?”老媽子問。
喬希點頭。
“我們小姐請您到三樓她臥室去。”老媽子說道。
喬希聽是張雪茹讓她上去,也就沒有多想,問了上樓的樓梯在哪裡,就上去了。
範蒔月這時候從舞池裡走出來,正好看到喬希往內宅走去,便好奇的悄悄跟了過來。
喬希沒想到張家是如此大富大貴的人家,連旋轉樓梯旁的牆壁上都掛着名人字畫,而張雪茹在外面一直都很低調。
到了三樓,走廊裡鋪着厚厚的白色地毯,喬希找到老媽子說過的張雪茹的臥室。
敲門。
可半天都沒人應聲。
“既然特意叫我來這裡,就不應該走開的啊,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喬希擔心張雪茹,一邊叫着她的名字,一邊推開了房門。
裡面一片富麗堂皇,對着門口就是公主牀,可是整個房間都沒有張雪茹。
喬希覺得這裡到底是臥室,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進去不禮貌,就想先退出去,看能不能找個人問問張雪茹在哪裡。
剛一轉身,就感覺到身後有人。
“穆軒?”喬希嚇了一大跳。
不過也沒有什奇怪的,人家是未婚夫妻,未婚夫當然可以隨便進出未婚妻的房間。
“喬希?”穆軒似乎也很意外。
喬希近距離之下,才聞到穆軒帶着酒氣,單是站在那裡,都有點搖晃,“你喝了很多酒?”
“不用擔心我,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穆軒不承認喝醉了。
“還逞強呢,你快去躺一下,這是你未婚妻的牀,應該沒關係。”喬希扶着穆軒往公主牀那邊走。
穆軒的確喝的不少,腳步踉蹌,走到牀邊就一頭倒在了上面,喬希因爲扶着他,差點被他也拽倒。
“還好沒有人看見,不然肯定會鬧誤會。”喬希趕緊站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穆軒,你先躺一下,我去找人給你送醒酒茶來,再去找找雪茹。”
喬希剛要轉身走,穆軒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帶着醉態努力的想要咬字清楚,“喬希,你別走,我有事要告訴你。”
“乖,我先去找雪茹,等雪茹來了,你可以和雪茹暢談心扉。”喬希想要掙開穆軒的手。
她和一個醉貓真沒什麼好說的,而且還是在張雪茹的臥室裡,這地方太敏感了。
穆軒見喬希要走,着急了,手上一使勁,就把喬希給拽倒了。
喬希不偏不倚的倒在了穆軒身邊,不知道的人看上去還以爲這兩人剛滾完牀單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範蒔月來到了臥室門口,聽到裡面的動靜,悄悄的往裡看,美麗的面龐上一片陰霾,手攥成拳頭,長指甲都把手心給扎破了,喬希這個賤人。
“穆軒,你再鬧我就生氣了。”喬希正色道,趕忙站到地板上。
“你別生氣,喬希,我最不想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希望你這輩子每天都快快樂樂的。”穆軒以爲喬希真生氣了,也就鬆開了她。
喬希趁着這個機會,慌忙從臥室裡出來,要是再跟醉貓待在一個房間裡,一會肯定出事。
範蒔月閃身到門口左邊一個一人來高的景泰藍大花瓶後面,喬希是往右面走的,由於太着急,壓根沒有留意到範蒔月。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張雪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