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喬希大驚失色,差點站起來,好在大家都在看秀,沒有留意喬希。
只有在一旁一直和喬毓耳語的範哲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喬希,卻沒有說什麼,又繼續和喬毓聊去了。
“怎麼了?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臺下座席裡光線不是很明亮,但張雪茹能感受到喬希的那種彷徨。
“我,我記得那天遠遠看到周山的時候,那是個很擅長交際應酬的人,而他這個妹妹卻很冷傲,兄妹兩個人性格反差很大。”喬希都懷疑周氏兄妹的媽媽不是一個人,要不其中一個就是撿回來的。
“周怡心是模特,模特都是這種孤高的氣質。”張雪茹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喬希撇撇嘴,周山六年前敲詐她六百萬不花,六年後又敲詐她,被喬毓把錢拿回去後,一點反應也沒有,也沒再找過喬希,這不和邏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加上週怡心這個妹妹,喬希對周家就更沒什麼好印象了。
記得當初找工作的時候,先去的就是周氏企業應聘,人家嫌喬希有孩子,歧視未婚媽媽,現在想來,還真得感謝周氏當年不要之恩,不然有周山和周怡心這樣兩個少東家,絕對夠她喝一壺的。
“壓軸大戲就要出場了。”張雪茹忽然提醒。
喬希這才發現自己思緒亂飛,時間已經很快的過去,真是遺憾,好容易來看秀,被周氏兄妹攪得錯過那麼多精彩,虧張雪茹提醒,不然一會這個秀結束了,喬希會後悔死的。
風尚秀不愧是世界知名的秀,壓軸出場的是歷屆服裝大賽的前三名作品,這個大賽的歷史一直追溯到了民國時期,所以既能看到旗袍,也能看到時下流行的元素,相當於一場時空旅行。
周怡心在臺上穿的是一身白色羽毛禮服,喬希腹誹,就是一隻大鵪鶉。
壓軸的中心主題是歲月流金,最後一位模特穿着改良的漢服出場,在T臺光線和背景的配合襯托下,如仙子下凡一般。
“我還以爲最後一個秀會是今年巴黎最流行的那種裙子呢,這風尚秀也不怎麼樣,居然用老土的漢服來撐場面,漢朝,都兩千多年以前了,那時候的人懂什麼叫時裝嗎,真是掃興。”背後喬希背後的座席裡有一個來賓在抱怨。
喬希表面上是對張雪茹說,實則是在對身後那個人說,“只有民族的纔是世界的,風尚秀當中所說的風尚,並不是跟風,而是展示自己的文化底蘊。”
說白了,一個人只知道跟風,忘了自己的老祖宗,忘了自己姓什麼,跟風跟的再好,也會被看不起,這就是時裝的骨氣。
風尚秀展示會結束了,全場來賓起立鼓掌,展示會後有一個宴會,來賓們剛剛坐過的椅子都是帶有自動裝置的,在人們爲模特們鼓掌的時候,悄悄地向兩邊撤去,座席立刻就成了一個宴會廳的中心。
“說的好。”喬希旁邊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喬希斷定絕對不認的這個聲音。
轉頭看過去。
是一個銀灰色燕尾服的男子,劍眉星目,英俊異常。
此時這男子正在看着喬希,很顯然他是在評價剛纔喬希對時裝的見解。
喬希發現一旁有個打扮如實的千金小姐對自己露出不屑的神色,大概這就是剛纔說掃興的那個人。
剛纔喬希真不是針對這個千金小姐,她只是有感而發,現在國內的時裝大部分都是跟風巴黎米蘭時裝週,要是跟風跟的到位還好,可惜學的驢脣不對馬嘴。
“我隨便說說的。”喬希對那個男子點點頭,算是一種禮貌。
“隨便說說都這樣有道理,真希望有時間可以聆聽高論。”男子一笑,牙齒潔白,“請恕我冒昧,這是我的名片。”
“額,我沒有名片。”喬希本來不想在這種地方認識什麼人,尤其是這男人像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她不是來釣凱子的好嗎。
但對方已經把名片遞過來了,還是雙手奉上,這是一種禮貌,喬希只好訕訕的接了過來。
剛想看一下這男子是何方神聖,就覺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
一看,是喬毓。
“現在想起來找我了?剛纔看秀的兩個多小時你不是和範哲那魂淡聊的很開心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親戚呢。”好吧,喬希心裡承認他們還真是親戚,如假包換的父子倆。
“範叔叔不見了。”喬毓一臉的不開心。
“他那麼大個人能跑去哪裡?不是上廁所去了,就是被哪個千金小姐把魂勾走了。”今晚來的很多女孩子都把範哲當成追求的對象,甚至看範哲的眼神都兩眼放光,喬希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老媽,你這話好像醋味很濃。”喬毓翻白眼。
“我吃醋?你個臭小子吃錯藥了還差不多。”喬希話雖如此說,目光卻在人羣裡搜尋範哲。
現在T臺已經撤下,宴會開始了,到處都是衣香鬢影,侍者端着香檳紅酒穿梭其中。
喬希忽然看到了範哲。
範哲正和張惜雲站在一起,旁邊還有周怡心。
喵的,還真讓她說對了,範哲這貨還真是泡妞去了。
男人真是要不得,見了一個漂亮點的女人就走不動路了。
咦,昨晚範哲不是說張惜雲去巴黎了嗎,還說每次張惜雲去巴黎都會去好些天,怎麼今天卻在這裡。
喬希攥拳,範哲這個撒謊精。
張惜雲拉着周怡心有說有笑的,看那樣子就差把周怡心抱在懷裡了,而範哲手裡搖曳着一杯紅酒,若有所思的看着喬希這邊。
喬希心裡的小火苗噌噌往上躥,範魂淡這就是在挑釁。
“兒子,你在這裡別動,我過去一下就回來。”喬希拎了拎自己的長裙,準備過去狠狠地踢範哲一腳轉身就走。
偏偏張雪茹這時開口了,“喬希,剛纔我接了個電話,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待着了,你看範太太在那邊,咱們過去打個招呼吧,阿哲,你也一起來吧。”
張雪茹拉住了喬希的手,喬希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只能跟着過去,但剛纔的雄心壯志已經沒有了。
看看一旁,剛纔那個給她名片的英俊男子已經不知哪裡去了,只有穆軒在時不時的偷眼看她,喬希趕緊眼觀鼻鼻關心。
“範伯母。”張雪茹跟張惜雲打招呼。
“原來是雪茹啊,好久不見了。”張惜雲隨意客套着,說的都是交際場中慣用的詞彙。
穆軒沒有說話,只朝着張惜雲淺淺的鞠躬。
“穆軒你也來了?是陪雪茹來的吧?對了,你們訂婚都那麼久了,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啊?”張惜雲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看着範哲,那意思是,你和穆軒年齡差不多,人家都要結婚了,你怎麼就一直不想結婚呢。
範哲裝作不懂張惜雲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家裡人已經在商量日子了。”張雪茹禮貌的笑着回答。
“你們年紀都不小了,結了婚肯定會很快要孩子吧?我看最多一年,你們父母就能抱孫子了,真是羨慕啊。”張惜雲繼續敲打範哲。
範哲繼續裝聾作啞。
張雪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穆軒始終在禮貌的微笑,但笑的很恍惚。
喬希在心裡對自己未來的孩子默哀,寶寶啊,媽媽對不起你,本來想生個帶有穆軒基因的高智商的你,可是我不能讓雪茹難過,只好下輩子再當年媽媽了。
而周怡心一直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張雪茹穆軒根本不在她的眼裡。
“啊對了,範伯母,這是我的朋友喬希。”張雪茹見張惜雲一直沒有理睬喬希,便介紹起來。
“雪茹啊,不是我說你,咱們什麼什麼人,交朋友也要看對方的家世的,現在這世道,很多小人爲了出頭,想盡一切辦法巴結,那副嘴臉我真是不想看。”張惜雲不看喬希。
張雪茹聽到一頭霧水。
喬希倒沒留意張惜雲說什麼,她正瞪着範哲,範哲雖然對張惜雲面無表情,卻偶爾會趁人不注意,對喬希露出邪魅的一笑,氣的喬希牙疼。
要不是張惜雲在這裡,喬希就揍範哲了,不是怕張惜雲,而是她要是打人家兒子,人家當媽媽的肯定跟她拼命。
“怡心啊,剛纔那說這次回國就不走了,正好,你是時裝界的內行,阿哲剛收購了一個時裝公司,不如你就來公司上班吧,兩個月以後阿哲的公司打算報名參賽風尚秀大賽,你可一定要給我拿個第一名回來呀。”張惜雲很看重周怡心。
“只要伯母不嫌棄,我願意到阿哲的服裝公司去上班,您爲了我,大老遠的從巴黎趕回來,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您只要一個電話就好了。”周怡心這冰山美人居然也有笑的時候,且笑起來傾國傾城。
“我一聽說你參加了今晚的展示會,那我還看什麼巴黎時裝週啊,在我眼裡,你比巴黎還要美麗。”張惜雲一臉把周怡心當未來兒媳婦的神色。
“好啊,服裝公司那邊剛併購過來,正好有很多事情要打理,有勞周小姐了。”一直跟喬希叫勁的範哲忽然開了口。
他這一開口,張惜雲和周怡心當然皆大歡喜。
只有喬希在心裡狂叫,臥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剛和周怡心結下了樑子,張惜雲和範哲就讓周怡心來服裝公司上班,而範哲先前答應下週就讓她也在服裝公司工作了。
這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