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對上北北那微眯的眼睛,默了默,徑自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直至進了屋子,才笑着說道,“那是天雨國的暗衛是吧?”
“十有**。”身上有令牌,手臂上有刺青標誌,這些北北是認得的。
念念笑的更加燦爛了,“那她這樣處心積慮的要跟我們一塊上路,肯定是想借着我們的掩護趕緊回到京城是吧?”
“嗯哼。”
“這麼說來,她身爲暗衛,是有緊急的情況要向太子彙報,耽擱不得是不是?”
北北挑了一下眉,默認。
“既然如此,那我們這一趟帶上她,就算是幫了她。那也就是幫了太子叔叔,他就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是吧?”
這樣,她在天雨國要做出什麼事情……人家都能大開方便之門了。
北北抽了抽嘴角,念念絕對遺傳到了孃親的陰險無恥。
下一刻他眉心不由一抖,念念不會真的打算殺了白硫亦,讓太子叔叔擦屁股吧?
一想到這個,北北就有些驚悚起來。
念念說完了,也懶得理會他,轉身又去摸索她那幾個紅色的藥瓶子了。
只是轉身之際,嘟嘟囔囔了幾句,“說起來,這個叫任夢的暗衛,倒是少見的是個多話之人。”
她認識的暗衛也算不少了,不說修王府裡面的,就是皇帝身邊的那些人。從來都是面無表情寡言少語目不斜視的,就算需要別人幫助,也只會冷淡的開**換條件,被人救了最多一句謝謝恩情他日再報,並不會願意和陌生人多說一句話的。
這個任夢……有點意思,雖說是個暗衛,但也是屬於那種‘有血有肉’的暗衛,怕是往人羣當中一丟,也不會有人懷疑她的身份。
唔,或許,她的作用就是這個吧?
念念笑了笑,暫時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果然,那天之後,任夢真的跟着念念一夥的馬車。
任夢也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念念姐弟兩個單獨上路的,還有兩個丫鬟,看其中一個丫鬟身懷佩劍,應該是有武功底子纔是,只是看不出來身手到底如何。
至於另一個,卻懵懵懂懂了許多,不過手腳麻利,伺候姐弟兩個十分的盡心。
好在念念坐的馬車夠大,就算多一個人躺着也不礙事。
任夢也說到做到,她對這一段去京城的路確實十分的熟悉,挑選的路相對比較安全寬敞,也好走的多。
她的傷也好的很快,任夢也沒料到,念念小小年紀,醫術卻很是不凡,她配置的藥,抹在身上對於傷口十分有用,不過幾日,傷口便癒合的差不多了,她整個人也精神許多。
只是經過幾天的相處,念念再度覺得,這個人,是真的是個話多的暗衛。
可儘管如此,卻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至少在幾日的相處當中,她沒有透露任何自己身份的信息,話雖然多,卻只是撿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說的都是關於這一帶的風土人情。
不過她也曾經去試探過念念的身份,可惜念念早就在玉清落夜修獨的教育下修煉成精,關於自己來天雨國的目的以及父母家鄉,也從來都是回答的滴水不漏的。
兩人雖然都是心懷目的,各有各的心思。
可經過幾天的相處,任夢和念念卻都覺得兩人十分的投機,竟然意外的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逐漸的成了朋友。
距離天雨國京城的路程還有五日之時,馬車經過山頭果然遇到了一波劫匪。
任夢說到做到,儘管身上還帶着傷,可還是在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聞雅也提着劍躍上了馬車頭頂,誰敢上前便是一劍。
北北從馬上下來,很快鑽進了馬車,舒服的靠在靠枕上。他這一路都是騎馬的,實在是累得很,如今找個機會自然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的。
念念睨了他一眼,雙手在盒子裡面翻找了兩下,渾然不管外邊打的聲嘶力竭哭爹喊娘。
看到北北靠在一旁閉目養神,念念便笑着往他嘴裡塞了一塊東西。
北北皺了皺眉,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便直接嚥了下去。
“你也不怕我毒死你啊?”念念扭過頭去看一旁牢牢的護着自己在路上買來的一個小盆栽的莫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莫飄要保護的對象是不是錯了?
北北輕呼出一口氣來,“你要是毒死我,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念念挑了一下眉,“咦,誰呀?你的小青梅?”
一提到自己的小青梅,北北嘴角一勾,直接一個翻身從靠枕上坐了起來,“我應該帶着她一塊來的。”
“離叔叔不會允許的,人家小姑娘現在才九歲,哪裡放心交給你帶到這地方來?”
“我足夠照顧保護她。”
念念覺得他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擡手抓了他的頭髮一把,“北北,你的任務是保護我,所以別多想了啊,乖乖的聽姐姐的話就好了。”
夜擎北翻了個白眼,一翻身,又躺下了。
外邊刀劍交加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劫匪確實都只是些烏合之衆,別說想要打劫他們,就是連靠近馬車旁邊都是困難重重。
念念對外邊的動靜充耳不聞,她又去翻自己的盒子了。
時至今日,念念已經研究出來七瓶紅色藥瓶了,看着一整排鮮豔的顏色擺放在盒子裡,她的眸子便忍不住眯了起來。
沒多久,馬車外的打鬥聲終於停下了。那些哀嚎慘叫聲很快落下,只能聽到幾聲低低的呻吟聲。
聞雅從馬車頂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一旁。
就在她腳邊,躺着兩個口吐鮮血的劫匪。
任夢收了刀走過來,看到這模樣,挪向聞雅的眸色就變得深沉了幾分。
她的臉上還有血,方纔幾番用力之下,傷口似乎有些裂開了。雖然這些劫匪不足爲俱,可人數一多,還是讓她收拾的頗爲吃力的,更何況她身子並沒有完全好。
車簾子掀開,任夢捂着傷口坐上了馬車。
誰知剛一擡眼,便看到了念念手中的那些鮮紅色的瓶子,不由的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