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緣兩人猛地反應過來,她們方纔是氣狠了,只想着趕緊過來找太夫人說理來,可一來就被人阻擋住了。
那些擋住她們的丫鬟甚至一臉輕蔑,還暗地裡朝她們擰了幾下。
她們是藍府的小姐,什麼時候竟然落魄到連幾個丫鬟也敢對她們下手了?
當時便惱羞成怒,什麼都顧不得,只想弄死那幾個丫鬟去。
如今跑到了太夫人的面前,她們才倏地將石頭和髮釵丟掉,‘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哭着喊着道,“祖母,祖母救救我們。”
看她們手上沒了威脅,太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扭過頭給宋嬤嬤使了個眼色。
宋嬤嬤立刻趁着兩人不注意,讓人將石頭和髮釵踢到一邊去了。
太夫人這才冷冷的看着她們,“救你們?你們好好的,救什麼?不是說病了嗎?現在看來也好了,還要祖母怎麼救?”
“祖母,我們聽說你讓蘇媒婆給我們物色人家是不是?祖母,那蘇媒婆是什麼人你心裡清楚,她給我們找的人家,必然是大凶大惡的,我們要是嫁過去了,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那豈不是在往火坑裡面跳嗎?”
太夫人眯了眯眼,睨了宋嬤嬤一眼。
宋嬤嬤面色一肅,她明白,悠然院還是不乾淨的。
“怎麼會是大凶大惡的呢?你們這叫什麼話,說的好像是祖母把你們推進火坑一樣。你們要知道,現在你們的名聲在帝都已經毀了,祖母也是爲了你們好,所以纔會想要在遠一點的地方給你們物色人家。你們兩個放心,祖母不會害了你們的,那蘇媒婆還是促成不少好姻緣的。”
促成不少好姻緣?那也是偶然爲之下的鳳毛麟角而已。
這知道內情的人誰不知道蘇媒婆的爲人?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很多大戶人家家中兒郎,名聲不太好的,都會找蘇媒婆。
她們兩個的姻緣落在蘇媒婆的手上,還落得了好嗎?
“祖母,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兩人這些天受了不少折騰委屈,心中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怒火。如今太夫人還這樣不冷不熱的說着風涼話,兩人只覺得心中發寒,口氣也不由的衝了起來,“祖母,當初你找蘇媒婆,不就是爲了讓藍水傾找個隨便什麼人嫁了嗎?如今這套用在我們的身上,你分明就是看到藍水傾現在得勢了,便想着法兒的去討好。”
太夫人臉色猛地發黑,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她差點氣得個倒仰。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祖母辛辛苦苦將你們拉扯長大,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平日裡寵愛你們,倒是將你們都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了,你們心裡還有我這個祖母嗎?什麼叫做討好?我需要去討好自己的孫女不成,你們自己沒用敗壞自己的名聲,現在倒是將所有的責任推到祖母的頭上來了是不是。虧得祖母現在還在爲你們打算,你們要不是我孫女,你們的婚事我連管都不想管,直接讓你們去庵裡當姑子去。此事你們不用再說了,回頭日子定了你們就嫁過去。”
她氣得不行,猛地一張拍在茶几上。
可她現在身子虛弱,那一掌拍下去,軟綿綿的根本就沒有力氣,也起不到威懾力。
藍水緣聽到她那番話,心裡的氣更是涌得生猛,“祖母寵愛我們?祖母只是將我們當做攀龍附鳳的工具而已,你心裡只想着聽好話。我們姐妹以前那麼伺候你,母親也從未忤逆過你,你高興了就把我們當做心肝寶貝的寵着。現在我們失勢了,你就踩着我們來討好藍水傾。當姑子?我們姐妹要是去當姑子,恐怕丟臉的還是祖母你吧。”
“你閉嘴,閉嘴。”太夫人腦門上的青筋又開始突突突的跳動,雙眸發脹,彷彿就要一頭從牀榻上栽下去似的。
藍水緣真說的興起,而且一聽太夫人那話像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連最起碼的尊敬都沒有,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們哪裡說錯了嗎?你就是一個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的老虔婆,你心裡只有你自己,從來沒替別人想過,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而已。”
太夫人瞳孔猛地一縮,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就要往兩個人的腦袋上砸去。可手纔剛伸起,腦袋忽然‘嗡’的一下,身子一軟,人就往一旁栽了過去。
“住口!”此時,門外也豁然傳來一道暴怒的呵斥聲。
緊跟着,便將藍侍郎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簾子一撩開,正好見着自己的母親面色煞白口吐鮮血,當即臉色大變,飛快的跑了過來。
“……逆女,逆女,這就是你的好女兒,你的好女兒啊。”太夫人努力的撐着一口氣,說話斷斷續續的,可看得出來確實氣得夠狠。
她話一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藍侍郎忙讓宋嬤嬤去找大夫,神色急的不得了。
好一會兒,他纔將太夫人小心的扶着躺下。
再回頭時,那眼神冰冷的像是能將人戳進冰窟窿裡面去。
他冷冷的看着藍水緣兩姐妹,二話不說,上前便一人一腳踹向她們的心口,直接將她們踹的差點吐出血來。
“不孝女,你們簡直丟盡我藍府的臉。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祖母有個好歹,我要你們兩個好看。來人,把她們兩個拖下去,關進柴房,餓兩天再說。”
他話音一落,立刻便有粗使婆子上來。
藍水緣兩人手上已經沒有可以攻擊人的武器了,再加上旁邊還是藍府的護衛,她們想掙脫根本就是妄想。
兩人一個尖叫一個求饒,藍侍郎卻一臉的不耐煩,轉身又重新回到了牀榻上。
大夫很快便過來了,給太夫人診完脈後,臉色變得很不好。
藍侍郎滿臉憂心,“到底怎麼樣了?”
“藍大人,老夫上次便說過,太夫人已經受不得刺激了,要好好的將養,可是現在……”
藍侍郎聽得心裡一咯噔,“現在如何?”
“哎……”那大夫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一切,等到太夫人醒過來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