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她高興,肯定是有好消息的,不過……
“媽媽你來晚一步了,我已經告訴小姐太夫人那邊的事情了,小姐也知道太夫人下令打死了二小姐三小姐的貼身丫鬟了。”
她說的得意洋洋的,彷彿率先來告密是多麼偉大的工程一樣。
步媽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誰要來說這事了?”她說着,三兩步走到了藍水傾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笑道,“小姐,你先前不是讓我那侄兒媳婦去打聽蘇媒婆的事情嗎?”
藍水傾點點頭,“怎麼?看你這樣子,是有好消息了?”
“自然的。”步媽媽神秘兮兮的笑道,“先前我還在琢磨着讓我那侄兒找了一些人,等到侄兒媳婦打聽出來,那蘇媒婆若真的是給小姐安排下九流的親事的話,我就按照小姐的吩咐立馬把她給弄殘了。可是沒想到啊,我侄兒媳婦方纔跑過來跟我說,她剛去蘇媒婆的住處,就看到蘇媒婆的屋子被燒燬了大半,雙腿都已經被人打殘了,整個人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起不來了。”
藍水傾愣住了,豁然從凳子上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步媽媽,“你說……那個蘇媒婆,已經是個廢人了?”
“何止啊,我那侄兒媳婦還說,周邊的人對那蘇媒婆是指指點點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給她找大夫,還說這是她的報應,可見這蘇媒婆平日裡還真是作惡多端的。”
藍水傾有些發懵,今天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卻全是好事。
就彷彿她過去十幾年的好運氣全部在今天回來了一樣,先是念念過來給她母親診斷,確切的告知她母親可以痊癒。
再是藍水緣和藍水甜兩人被街上的流言蜚語中傷,回來還折損了兩個丫鬟。
如今,她還想着要用什麼樣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蘇媒婆給解決了,誰曉得竟然有人比她早一步,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
藍水傾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步媽媽和胭脂也十分的高興,只是看小姐難得的傻乎乎的模樣,不由的取笑她來,“小姐,我就說好人有好報的,小姐和夫人都那麼好,連上天都會眷顧你們的。”
“是啊,小姐,你放心,以後二小姐和三小姐,自有天收了她們。”
藍水傾回過神來,無奈的搖搖頭,這兩人是越說越玄乎了。
她推了她們一把,“好了,我肚子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我回頭還要抄女誡呢。”
“是。”步媽媽和胭脂對視了一眼,兩人興奮的離開了房間。
藍水傾重新坐在了凳子上,手邊放着一個盒子,盒子裡是白日裡念念給她的那本臨摹帖子。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本帖子給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有些迫不及待的寫起字來。
步媽媽和胭脂很快端了晚膳進來,她隨意的吃了一些,又如飢似渴的繼續寫字,似乎永遠不覺得累一樣。
胭脂兩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出去了。
天色很快暗沉了下來,今晚的藍府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近乎詭異。
夜擎南就是趁着這份靜謐,熟門熟路的摸進了藍水傾的院子。
看到燈影下的身影,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果然這份禮物沒有送錯。”
低沉的聲音響起,藍水傾猛地擡起頭來,就見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擱下筆,看了她一眼,“這帖子,果然是你扔到念念的馬車裡面去的?”
扔到馬車裡面去?夜擎南挑了挑眉,那小丫頭還真是會找說法。
不過,他還是慎重的點了點頭,“對。”
藍水傾抿了一下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字帖,再看了一眼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多謝。”
夜擎南的眸子亮了亮,“昨天送你珍珠,你要還給我,這個倒是不肯還了?”
“……我給你換藥。”藍水傾說着,便起身去拿紗布。
夜擎南笑了起來,“你這轉移話題太明顯了。”
“我怎麼……”藍水傾的聲音倏地頓住,皺着眉看着他手臂上的傷。
隨即,陡然擡起頭來,眯着眼睛問,“這傷口怎麼裂開了?你沒好好的休息?”
“哦。”夜擎南漫不經心的說,“不過是下午的時候去打斷了一個人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傷口,所以才裂開的,沒事,小事情而已。”
下午去打斷了一個人的腿?
藍水傾豁然瞪大了眼睛,手指僵住,愣愣的看着夜擎南。
好一會兒,她才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你打斷了蘇媒婆的腿?”
“嗯哼。”
“……”藍水傾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就說呢,事情這麼會那麼湊巧,原來是他做的。
只是……等等。
藍水傾忽然凝眉看向夜擎南,“你,知道蘇媒婆要給我說親的事情?”
“對。”
“你,你一直盯着藍府?”
夜擎南挑了一下眉,“這些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換藥?我有些疼。”
“疼死你得了。”藍水傾惡狠狠的瞪着他,開始用力的磨牙。
夜擎南嘆了一口氣,很是憂桑的說道,“我知道這樣不太好,不過你是我定下來的妻子,我當然不能讓你被別人欺負了去。我知道她們對你不好,我差點就想弄死她們了。”
“你可別胡來。”藍水傾急忙打斷她,轉念想想有什麼不對。下一刻,她的臉立刻就紅了,睜着明亮的眸子瞪他,“誰是你定下來的妻子了?我說了,我們……不可能的,我爹和祖母都不會同意的。”
她們如今已經找上蘇媒婆了,想必是已經決定給她物色她們心目當中的‘良婿’了。
可不管他們物色了什麼人,那人絕對不會是他。不說他身份如何,就單單他那長相模樣,俊美卓絕,風流倜儻,氣勢驚人,她爹和祖母就絕對不會同意。
藍水傾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些不舒坦,也不想多談,又重新低下頭去幫他包紮傷口。
夜擎南明顯的感覺到她情緒低落下去,想到她在這藍府的處境,整顆心便揪起來,莫名的收緊。
他盯着她的髮髻,低聲說道,“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你只要安心的呆在家裡等着就是了。我已經在準備聘禮了,很快就會帶你離開這裡。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藍府的人會認爲你不是藍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