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走用時比較短的那條路吧,”羽田秀吉語氣鄭重,“麻煩您了!”
“話說回來,羽田先生……”越水七槻坐在副駕駛座上,右手託着下巴,思索着道,“那個暗號中提到,‘七個神社中的一個被盜賊襲擊,宮殿裡的寶物在兩天之內被洗劫一空’,難道是說名人戰嗎?對方使用禁手、棋士、棋譜等名詞,在暗號上也印有‘第一局’的提示,這說明對方的暗號很可能跟棋類比賽有關,結合對方綁架由美警官並挑釁你的這種行爲來看,對方應該是衝你來的,那麼,對方所說的棋譜、也就是暗號,可能就跟將棋有關,而將棋的規則,其實就是下棋雙方爭奪代表着寶藏的‘玉’,這一點也跟暗號中提到的‘強盜襲擊、劫走寶物’相似,如果對方的暗號就是指將棋比賽,寶物在兩天內被洗劫一空應該是指比賽時間,將棋七個頭銜的比賽中,只有名人戰、棋聖戰會持續兩天……”
“而暗號中說宮殿裡寶物被洗劫一空,就是說宮殿裡已經沒有了‘玉’,也就是沒有將棋中代表玉的‘王將’,”羽田秀吉接過話,“棋聖戰的‘聖’字帶有‘王’,名人戰中則沒有‘王’字,所以,我也認爲對方這兩句暗號,指的是我正在參加的名人戰!另外,暗號還提到了神社,跟名人(meijin)發音相同的神社,就是位於東京的明治(meijin)神宮!”
“所以你才急着趕去東京啊,”越水七槻瞭然地說着,又問道,“那麼,‘連藏在水井中的神主的女兒也被一併帶走’,這一句又是什麼意思呢?這句跟將棋有什麼關聯嗎?”
“這句好像跟將棋沒什麼關聯,”羽田秀吉看着手中的照片,皺眉道,“我在想,對方會不會是讓我到明治神宮內找一口井,線索就藏在那口井裡,或者在那口井附近的某種女性雕塑那裡……”
“說到井……會不會指清正井呢?”越水七槻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明治神宮裡有一口清正井,據說那是豐臣秀吉的手下加藤清正挖出來的井,最近有人拍攝了那口井的照片,讓那口井突然火了,很多人把那口井當成了祈福之地,在明治神宮裡,跟你有關係的應該就是這口井了吧,大家喜歡叫你‘太閣名人’,就是因爲你的名字、跟豐臣秀吉的曾用名羽柴秀吉相似,對吧?”
“沒錯!”羽田秀吉有些激動,“綁架由美的人是衝我來的,在給我提供線索時,對方很可能會提供跟我相關的線索,我們到了明治神宮後,就先到那口井去看看吧!”
“嗡……嗡……”
池非遲感覺到手機振動,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把手機遞給越水七槻,“是名人頭銜戰的主辦方負責人,越水,幫忙開一下通話免提。”
“好……”
越水七槻接過了池非遲的手機,選擇接通電話,開啓了通話免提。
“池先生,打擾了,我是巖鬆,”主辦方負責人語氣透着無奈,“剛纔我在門口聽到羽田六冠要去東京,本來想打電話跟他確認一下情況,可是他的手機在比賽開始前交到了酒店前臺,我沒辦法聯繫他,就只能打電話聯繫您了……”
“他就在我車上,也在聽着我們講電話,”池非遲語氣平靜道,“如果你想跟他確認什麼,直接問就可以了。”
“這樣嗎?羽田六冠,您聽得到嗎?”負責人連忙問道,“我剛纔聽您說要去東京,是、是真的嗎?”
“是的,”羽田秀吉轉動腦筋,找了個藉口,“其實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今天一早有些心神不寧,感覺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所以纔想去外面散散心……”
“就算是想散心,您也不用跑到東京去吧?”負責人更加無奈地提醒道,“東京距離時和酒店那麼遠,來回至少要花三四個小時,您的行棋時間現在只剩下六個小時左右了,您這樣一來一回,會耽誤掉不少時間的!”
羽田秀吉不敢把情況告訴其他人,只能含糊道,“但我就是很想去東京啊。”
負責人:“……”
(-;)
喂喂,在比賽期間丟下對手、裁判、記者就跑,理由居然是自己很想去東京,這樣也太任性了吧?
羽田秀吉:“……”
負責人這突然的沉默,好像充斥着對他的控訴,真是讓人心虛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越水七槻出聲打破這詭異的寂靜,“巖鬆先生,雖然東京比較遠,來回要花不少時間,但我覺得羽田先生調整好狀態纔是最重要的,您覺得呢?”
“這麼說也沒錯……”負責人語氣還是滿滿的無奈,“好吧,那羽田六冠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在他離開後,電視臺暫停了直播,讓節目組先插入廣告,要是他想去東京,一兩個小時可能沒辦法回來,那樣的話,電視臺可能需要先插播其他節目……”
“我一兩個小時應該沒辦法回去,”羽田秀吉道,“讓電視臺插播其他節目吧,真是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您不要這麼說……”負責人頓了頓,很快打起精神來,鼓勵道,“那就請您好好調整狀態吧!啊,對了,名人想讓我問一下,您突然離開,跟那個新戰術有關嗎?”
羽田秀吉沒想到現任名人會聯想到新戰術,愣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誤導名人,尷尬道,“跟戰術沒關係,是我自己狀態不太好……抱歉……”
“沒關係,”負責人安靜了片刻,聽那邊的人說完話,才笑道,“名人說,他會等您回來繼續比賽的!”
“謝謝!”
羽田秀吉認真道謝,卻沒有保證自己一定會回去,等越水七槻掛斷電話後,看向前座的池非遲,神色堅定道,“池先生,我知道您很想看我用那個戰術贏得比賽,但是希望您能理解,在救出由美之前,我是不會趕回去參加比賽的,哪怕因此而輸掉比賽,希望您可以理解,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放棄比賽的準備!……”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放棄比賽……”越水七槻說着,很快反應過來,“你是擔心放棄比賽會導致自己的行棋時間清零,所以才提出長考、而不是直接放棄比賽嗎?綁匪在信上提到,他會等到你時間用完的那一刻,如果你直接放棄比賽,他說不定會認定你的時間已經用光,提前對由美警官下手……”
“是啊,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羽田秀吉眼裡帶着一絲憂慮,更多的是堅定,“我要求長考,就是爲了穩住對方而已!”
“我們盡力而爲,”池非遲看着前路開車,“要是既能救出宮本警官、又能讓你參加比賽,那自然最好,但要是沒有時間趕回來的話,那也沒辦法了,人肯定要比將棋比賽重要。”
羽田秀吉見池非遲支持自己,感覺內心得到了一絲安慰,緊繃的臉色也舒緩下來,發現池非遲開車轉進一條盤山公路,主動問道,“這就是您說的那條路嗎?”
“沒錯,我準備加速了,你們繫好安全帶。”
池非遲說完,踩下油門,將原本就快的車速再次提高。
車子嗡鳴着在車道上不斷加速,羽田秀吉連忙拉過安全帶繫上。
越水七槻早就係上了安全帶,看着車窗外景色變成了飛逝的線條,感覺到了車速的恐怖,默默檢查了一下安全帶,又看了看池非遲身上的安全帶。
這條盤山公路上確實沒多少車輛,紅色雷克薩斯SC一路暢通無阻地衝到了彎道,‘吱’一聲漂移過去,沒有減慢多少速度,又向着下一個彎道衝去。
在車子過彎時,羽田秀吉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向車子一側,好在有安全帶幫忙穩住身體,沒有被甩到車門上,只是剛坐穩沒一會兒、眩暈感還未消失,身體又被甩向車子一側。
“吱——”
車子再次順利過彎,向着前方疾馳而去。
幾次過彎後,羽田秀吉被甩得頭暈目眩,雙手緊緊抓着安全帶,神色恍惚。
好想告訴由美……他此刻看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