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讓人感動的母子親情啊,”眼鏡男語氣帶着一絲戲謔,“可惜青春痘先生好像到死也不知道,他的母親是隊伍裡的嘴脣小姐,也是我們的頭腦先生……”
“你這傢伙!”粉發女人被眼鏡男有些嘲弄的態度激怒,咬緊了牙關。
“啪!”
一枚藍色籌碼砸到眼鏡男額頭上,在眼鏡男額頭上沾了兩秒,才掉落在地,給眼鏡男額頭上留下一個圓形紅印。
眼鏡男強忍着心裡的怒意,看向池非遲。
這個傢伙三番兩次地欺辱他……呃……
面對池非遲冰冷的視線、對準自己的槍口,眼鏡男心裡的火氣瞬間小了不少。
“激怒嘴脣小姐,讓她找你打架,看我會不會開槍制止你們,如果我不開槍,那你就儘量製造動亂,分散我的注意力,讓同伴配合着一同奪走我手裡的手槍,”池非遲看着眼鏡男,平靜地說出眼鏡男的小心思,“如果我開槍制止你們打鬥,手槍裡的子彈就會被消耗,在你故意引導下,嘴脣小姐會是那個行爲失控的人,我對她開槍的概率更大,只要能夠利用她消耗兩發子彈,槍裡就只剩下兩發子彈,你們卻還剩下三個人,這樣一來,就算我對你們開槍,最多隻能殺死兩個人,我會很難像現在這樣把局面控制好……”
眼鏡男:“……”
這人真是聰明,聰明得讓人絕望。
“我勸你不要白廢力氣,”池非遲繼續道,“如果槍裡還剩下最後一顆子彈,我保證會把這顆子彈留給你。”
眼鏡男:“……”
很想問‘憑什麼’、‘爲什麼’,但……
他好像知道爲什麼,不就是因爲他比其他人聰明一點、心眼多一點、試圖搞小動作嗎?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用這麼針對他吧?太欺負人了!
房樑上,柯南朝眼鏡男投去幸災樂禍又有些同情的目光。
在池哥哥面前耍心眼,這傢伙真是天真又自信……
“哼……”粉發女人想到眼鏡男平時的性格,就知道池非遲不是胡說八道,對眼鏡男生出警惕心,心裡的憤怒也消散一空,“我對打架這種事沒興趣,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真相!”
“不鬧事,就是聰明的選擇,”池非遲目光掃過大塊頭和齙牙男,不急不忙道,“不聽話,逃脫機會未必是你的,但子彈一定是你來挨、苦一定是你來吃,如果因爲中彈後行動不便,徹底失去逃脫的機會,這樣不是很可惜嗎?”
眼鏡男:“……”
可惡的分化伎倆!
房樑上,柯南打開麻醉針手錶的瞄準鏡,對準池非遲的方向,默默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池非遲之間的距離,又把手放了下去。
以他和池哥哥之間的距離,他不能保證麻醉針可以準確命中池哥哥。
所以,要是池哥哥真的對某個人開槍,他只能用腰帶足球、腳力增強鞋來阻止。
不過,足球不能砸向池哥哥,不然不利於他們控制住四個強盜團伙成員,而且他也不想事後遭受池哥哥的報復、被捶得滿頭包,那麼,到時候就只能委屈那四人中的某一人、被他的足球砸飛一次了……
下方,池非遲又對毛利小五郎道,“好了,老師,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現在可以開始推理了。”
“推、推理啊……”毛利小五郎汗了汗,看着大屏幕上的監控視頻,突然靈機一動,擺出認真的模樣,“我看還是這樣吧,非遲,在我說出我的推理之前,我想先聽一聽你的看法,如果你有什麼疑問,我可以爲你解答,如果你出現什麼缺漏,我也會及時幫你補充,這也是我作爲老師的職責嘛!”
柯南:“……”
叔叔可真會糊弄。
四個強盜團伙成員:“……”
這是名偵探穩住徒弟的策略嗎?不確定,再看看。
“那……”池非遲假裝思考,見毛利小五郎始終保持着淡定又自信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家老師的心理素質也不錯,沒有再故意捉弄毛利小五郎,“那我先說說我的發現,還請老師指正。”
毛利小五郎維持着‘嚴肅教學’的架子,點頭道,“你說說看吧!”
“首先,是這位……”池非遲看向齙牙男,“從監控畫面上看,在停電之前,他的右手並沒有受傷,但在停電過後,他的右手食指上卻多出了一片鮮血,而他手裡那把匕首的把手上,還能隱約看到齒痕,直到現在,他的手指上、匕首上都還有一個很深的齒痕,看樣子是人的齒痕,也就是說,一年前那晚停電的時候,他的手應該被什麼人狠狠咬過。”
“這麼說的話……”毛利小五郎認真起來,看着循環播放監控視頻的大屏幕,很快就看到停電後、齙牙男手指上多出血跡的畫面,“果然是這樣,而且倒地的青春痘先生嘴角也殘留着血跡,嘴巴先生應該是在停電期間對青春痘先生做了什麼,被青春痘先生狠狠咬了一口!”
齙牙男面對粉發女人審視的目光,想把右手藏起來,又忍住了動作,“這、這只是巧合啦!當時停電了,四周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被什麼人給咬了啊!”
“真的是這樣嗎?”毛利小五郎目光嚴肅地看向齙牙男,質問道,“在那種漆黑環境下,什麼人可以精準地咬到你的手指呢?手指不是手臂,目標很小,如果不是你將手伸到某個人的嘴邊,對方應該沒那麼容易咬到吧?”
“我、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不能因爲我的手受傷了,就懷疑我是殺死青春痘先生的兇手吧?”齙牙男沒辦法解釋,只好轉移重點,“那傢伙可是被槍打死的,我那天只帶了這把刀,他的死跟我沒關係!”
“這就是第二個疑點,”池非遲道,“就像毛利老師剛纔說的那樣,如果你沒有將手伸到青春痘先生的嘴邊,他在黑暗中會很難咬到你的手指,但如果你拿着刀子的右手伸到青春痘先生嘴邊、並被他咬住手指,你只剩下左手可以拿槍攻擊他,很難對他造成監控視頻畫面上的那種傷勢。”
“是不是可以這樣?右手拿刀子……”粉發女人上前一步,到了毛利小五郎身後,右手伸到毛利小五郎的嘴巴前方,左手比劃出手槍的手勢、抵在毛利小五郎後背,很快愣了一下,“不,子彈應該是從那孩子的前胸打進去的……”
“嘴脣小姐,請你站回牆壁前。”池非遲提醒道。
粉發女人沒有亂來,果斷放下了手,後退一步,站回牆壁前,轉頭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眼鏡男、齙牙男、大塊頭三人,“難道說……”
“有同夥!”毛利小五郎也看着三人,正色說出了自己的推理,“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停電時,嘴巴先生拿着刀子到了青春痘先生身後、控制住青春痘先生,之後,有另一個人拿着槍到了青春痘先生身前,對着青春痘先生的胸口開了一槍,殺死了他……”
粉發女人目光不善地看向眼鏡男,“那個時候,眼睛先生手裡就拿着一把槍吧?”
“喂喂……”眼鏡男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我那天用那把槍射出了幾顆子彈、事後槍裡還剩下幾顆子彈,你應該也很清楚,除了一開始威脅賭客那一槍之外,我就沒有再開過槍了!”
柯南站在房樑上,看着監控視頻,出聲提醒道,“我想殺死青春痘先生的,應該不是眼睛先生手裡的那把槍!因爲他開槍威脅賭客的時候,在‘呯’的槍響聲之後,緊跟着有‘嗒’一聲彈殼落地的聲音,剛纔池哥哥開了四槍,每一槍也都有彈殼自己跳出來、掉在地上發出‘嗒’的聲音……”
“這是自動退殼的手槍,只要開槍射擊,彈殼就會自己彈出來,”毛利小五郎得到提示,回憶着道,“可是在青春痘先生被害時,槍響聲過後卻沒有彈殼落地的聲音,這也說明,殺死青春痘先生的槍,確實不是眼睛先生手裡的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