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氣味中的線索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開過路口，在前方左轉，由於清水麗子慢慢加速，車子距離越來越近。
綠川紗希藉着車流，兩次假裝被前方車子逼得放慢速度，又一次落在了後方，看着回到前方的目標車輛，嘴角微微揚起。
她以前跟蹤調查的技術不弱，但主要在於‘夜場套話’、‘步行跟蹤’、‘提前蹲守某處’這類方式。
原因麼就是錢都拿去還債了，窮，買車買不起，連租車都心疼。
加入組織之後，債務慢慢還清，也不想再執着於那個丟下她跑掉的男人，換了住所買了車。
每次開車，她就會想起以前打出租車跟蹤池非遲、結果被發現的事，完全把‘跟車失敗’這件事當成短板和污點去應對。
栽在拉克手上就算了，她認了，但要是栽在其他人手裡，她可不服氣。
……
清水麗子開着車，再三確認了安全之後，纔開車前往到自己的臨時落腳點。
綠川紗希提前一步繞到附近一棟公寓樓裡，站在二樓客廳窗戶前，視線穿過公寓樓窗戶前兩棵大樹的枝幹樹葉，能把清水麗子暫住的一棟獨立小房屋門口和院子看得一清二楚。
“滴滴……”
街口傳來車子鳴笛聲。
綠川紗希走到旁邊廚房窗戶前，從窗戶看出去。
路口，一個穿着國中生校服的女孩子跌坐在地上，自行車倒在了一旁，用手扶着右腿，低頭間，紅色劉海擋住了大半張臉。
清水麗子停車，下車上前查看情況。
綠川紗希看了看女孩染成紅色的斜劉海短髮，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記得之前去0331號訓練的時候，看到過一個紅色短髮的國中生女孩，髮型、髮色、校服款式都對上了。
“嘟……”
電話很快被接聽，綠川紗希也沒有磨蹭，開門見山道，“拉克，我看到了一個留着紅色短髮的國中生女孩，以前在0331號見過，是不是組織的人啊？”
“我的人，”電話那邊的男聲嘶啞，“是我讓她去接觸目標的，幫她警戒一下。”
“我知道了。”
樓下街上，清水麗子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走上前，彎腰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孩，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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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車剛轉過街頭，就看到人跌坐在地上，可沒有撞到對方，只是對方把她回去的路堵住了。
“沒、沒事……”浦生彩香伸手扶在腿上的擦傷處附近，擡頭勉強笑了笑，似乎在忍痛，“是我騎車不小心摔倒了，抱歉啊，姐姐，擋住你的路了。”
清水麗子伸出手，“還能站起來嗎？”
浦生彩香伸手拉住清水麗子的手，稍微借力站起了身，皺了皺眉道，“稍微有一點點疼，不過看樣子只是擦傷，我在路邊休息一下就好。”
清水麗子鬆開了手，維持着內向斯文的女上班族形象，快速笑了一下，一臉認真地提醒道，“前面便利店旁邊有一家小診所，可以去看看醫生哦。”
浦生彩香笑得眼睛彎彎，“姐姐真是又漂亮，心地又好呢！”
“沒有啦……”清水麗子擡手推了一下眼鏡，裝出害羞的模樣，轉身回車上，“那我先走了，你一個人找不到路的話，可以聯繫你的朋友來接你。”
“啊，姐姐，等等！”浦生彩香單腳跳到車窗前，伸手把一個巴掌大的糖果盒遞進車裡，“謝謝，這個送給你！”
“這……那我就收下了。”清水麗子遲疑了一下，還是裝出不擅長跟人糾纏的模樣，接過糖果盒放在車裡副駕駛座上，“謝謝。”
兩人在路口分別。
冒冒失失騎車跌倒的女國中生坐在路旁休息了一會兒，推着自行車離開。
羞怯又善良的女人開車進院子，拿着糖果盒下車，打開屋門進門。
只不過，女國中生在騎車轉過街角後，臉上無害的笑容消散了不少，抽動了一下鼻子，辨認着剛纔從車子裡聞到的氣味。
而女人在關上門後，往裡走的同時，把假髮、眼鏡取下扔到沙發上，打開糖果盒看了看，確認糖果盒裡沒有奇怪的東西后，隨手將盒子丟進桌旁的垃圾桶，拿出手機打電話。
“你們到了嗎？我剛到家……沒關係，甜點嗎，謝謝你啊！”
兩分鐘後，兩輛摩托車停在門口，兩個男人拎着裝便當、甜品、酒水的袋子，上前按響了門鈴。
清水麗子開門後，笑着跟兩人寒暄說笑，請兩人進門，吃飯的時候，又說起了正事。
“……我打電話去確認過，到奇蹟樂園裡去的確實是杯戶偵探事務所的龍偵探，也特地去那起搶案發生的地方調查過，不過他很快又回東京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學妹，你說找他過去的會是什麼人啊？會不會跟伊東學弟的失蹤有關係？”
“那就是有人盯上了學妹他們嗎？會不會是怪盜基德那傢伙？”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有這個可能，稍微有一點擔心。”
“放心吧，學妹，深山學長已經打算把基德引出來……”
三人身旁桌上，座機電話裡一個竊聽設備正在運作，將聲音傳遞到附近公寓樓裡的監聽設備中。
綠川紗希坐在拉上了窗簾、光線昏暗的房間裡，一邊監聽着三人的對話，一邊把錄音共享出去。
同一區域的僻靜街道上，池非遲右耳塞着耳機，聽着那邊的對話聲，留意着後視鏡裡映出的人影。
浦生彩香看到車子後，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走上前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
“有線索嗎？”池非遲用嘶啞聲音說着，開車離開路邊。
“她用的是TOTO最高檔的沐浴露和洗髮水，今天才洗過澡，用的香水、化妝品也都是大牌耶，口紅還是限量款的紫紅色，我都捨不得買，雖然這個是看到的，不是聞到的，但她也太不小心了，一個內向保守的女性不太會嘗試那麼大膽的顏色哦，”浦生彩香笑着分享自己的戰果，“離近了聞，除了化妝品、沐浴露之類的氣味，還有一點點咖啡的味道，不過總的來說，她身上沒有太特別的氣味，車子裡倒是殘留了一點特別的味道，好像是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池非遲迴想了一下調查情況，“別的信息呢？”
清水麗子最後一次去醫院，是在被警方調查之後、詐死之前，去醫院看過昏迷的伊東末彥，但詐死之後，清水麗子以前身份所使用的車子、衣服都不能繼續用了，很快伊東末彥也從醫院裡消失，也沒理由再跑去醫院，車裡怎麼還會留着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在清水麗子詐死之後，有兩三天時間脫離了綠川紗希的監視，是哪個時候去了醫院？是準備再殺伊東末彥，還是……
“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還有一點點難聞的化學品的氣味，”浦生彩香努力回想當時聞到的氣息，“好像是除蟲劑，我不太能確定。”
“我送你去醫院，”池非遲瞥了一眼浦生彩香小腿上的擦傷，聲音嘶啞道，“你去清理一下擦傷，順便打聽一下，那家醫院近期有沒有給花圃除蟲、具體是什麼時候。”
十多分鐘後，車子在一家醫院附近停下。
浦生彩香下車，獨自進了醫院，半個小時後出門上車，開始彙報自己打聽到的情況。
“這家醫院真的有除蟲，不過不是花圃，而是天台，他們說因爲醫院裡有病人住院的緣故，他們不會在門口和後院使用除蟲劑，但是十多天前，一般沒人去的天台上有小蟲子繁殖，他們就找了人去處理，”浦生彩香轉頭看着池非遲，“具體時間是6月20日、6月21日，我到天台樓梯口去過，門被鎖上了，大概是時間太久了，我在門外沒有聞到除蟲劑的味道，不確定是不是我在那個女人車裡聞到的氣味。”
“已經夠了，”池非遲看着前方的目光微沉，嘴角露出一個冷淡的微笑，“你先休息，有需要我會再聯繫你。”
6月20日，清水麗子詐死第三天，伊東末彥已經從醫院裡消失了一天。
這個時候，清水麗子跑到伊東末彥住院的醫院去，或許是爲了確認伊東末彥是不是真的失蹤、具體去了哪裡。
但他收到的情報裡，不止一次地確認過，伊東末彥的病房是在6樓，那麼，清水麗子爲什麼去天台？去高處觀察？
如果當時伊東末彥沒離開多久，那清水麗子去天台上用狙擊槍或者望遠鏡找伊東末彥的身影，那還說得過去，但在伊東末彥失蹤一天，清水麗子往天台跑，怎麼都有些奇怪。
看來，他有必要去那家醫院的天台上看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浦生彩香側頭看着某張金髮碧眼臉上的笑意，驚訝了一下，“原來你會笑啊？”
大概是太難得了，她居然覺得如果不是目光冷了點、笑容不太明顯，那張臉頰有小雀斑的臉帶上笑，看上去還挺溫柔的，就像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大男孩……
池非遲收斂了笑意，不想解釋。
不會笑的，那是臉部肌肉有問題，他很健康。
“拉克，你幾歲了？”浦生彩香又好奇問道。
池非遲選擇沉默，拉克的年齡可是秘密。
“這個也不能說嗎？”浦生彩香有些遺憾，又突然帶上一絲期待，“喂，拉克，你看我……”
池非遲側目看浦生彩香。
浦生彩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彎了起來，見池非遲又收回視線看前方，認真道，“我覺得這樣笑比較好。”
池非遲：“……”
這話他沒法接。
記得上次他這樣笑的時候，嚇得琴酒趕緊給了他一顆鎮定安眠的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