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跟我在這裡玩槍戰?行啊老孃奉陪你!”倭文靜撩起袖子咬牙切齒,“到了最後可別哭着叫媽媽!叫了也沒用!老孃這次非得把你打成馬蜂窩!”
“有本事你射啊!看是你先射死我,還是我先射死躺在病牀上的這個老頭兒!”九州宏作一臉嘲諷看着倭文靜,二話不說把槍對準了躺在牀上的尾崎正彥的腦門,“來啊!我等着您倭文教授的子彈呢!”
“……你!”倭文靜再一次被九州宏作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或許也是根本不想要跟九州宏作說一句廢話,手指竟然又扣在了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九州宏作,“你以爲我不敢嗎?臭小子!”
九州宏作冷笑三聲:“當然不敢。”
“呵!”倭文靜乾脆利落就是把手指狠狠往下一扣,整個人由於後座力猛地退後了兩三步,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卻是和他呈現反方向的動作,旋轉着朝向九州宏作如暴風螺旋一般颳去!
沒想到倭文靜會真的動手的九州宏作的瞳孔剎那一縮。
“靠!婊子你竟然還真敢!那就別怪我宰了這個——”
九州宏作狼狽躲閃過倭文靜子彈的襲擊,整個人趴在牆壁上氣喘吁吁,眼角的餘光掃過距離自個兒的頭顱不過幾寸距離的大洞,那裡面鑲嵌的子彈觸目驚心,他的臉一黑,咆哮的同時就準備擡起手臂。
然而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卻倏然擦過他的身前,九州宏作還沒有回過神來,手裡的特製警用槍支就是眨眼到達了另一個人的手裡,他咒罵一聲,二話不說狠狠一個旋身踢腿,勁風揚帆,近乎狠厲朝着黑影砸去。
只聽見一聲骨頭破碎咔擦響起,黑影那處響起一聲悶音,身影顯現,看這相貌身形一桌,不是近江是誰?
可他此時並非和往常一般的清風雲淡,而是臉上冷汗淋漓,面色蒼白,右臂還在捂着以詭異姿勢耷拉的手臂,氣喘吁吁站在九州宏作的面前,神色警惕,手裡還在緊緊把握着九州宏作的槍支。
“近江!”倭文靜驚叫了一聲。
“倭文小姐,副董沒事吧?”然而近江卻喘着氣,第一次的開口竟是詢問躺在病牀上的人的消息。
“他沒事……倒是你……”倭文靜呲牙,隨即就把目光再度轉移到了九州宏作身上,雙目帶血,“你乾的好事!”
“是他不知死活衝上來,活該手被弄骨折……”九州宏作也沒想到出手的竟是近江,雖然微微楞了一下,但眨眼回過神來便是冷笑,“竟然還搶了我的警槍,近江,你好大的膽子,光憑你剛纔的動作我就可以告你個襲警的罪名!”
“我只是正當防衛。”近江冷冷回答,“而且如果不阻止,你會殺了你父親,我是副董的秘書,有權保護他。”
“喲,還挺膽大的嘛,那麼,我就不客氣把你另一隻手給骨折了,我這也是在教訓我們家的傭人呀……”九州宏作呵呵一笑,竟是再度一個飛腿朝着近江狠狠攻去。
看這力道,比剛纔有過之而不及,若是一下砸中,恐怕近江的另一隻手,也是會廢掉。
近江的臉色蒼白,卻是礙於身體痙攣而無法躲避,甚至連握槍的手都在顫動,狼狽不已。
尾崎家的另外兩個孩子這會兒更是差點嚇尿,抖得好像是篩子一般,哪裡有什麼本事阻止?
倭文靜也只能是再度咬牙擡手一槍,這會兒的槍法不再像是前兩次那樣控制得偏離,而是特意瞄準了對方腦門!
九州宏作再一次在第一秒的時間注意到了倭文靜的小動作,然而面對這次的致命一擊卻是不閃不避,反而是拉過身邊的近江擋在眼前:“婊子,我說了,你要殺我,老子絕對會在我死之前拉一個陪葬!”
“啊!你!”面對九州宏作在背後陰冷的笑容,倭文靜氣急敗壞。
特麼的這個混小子!怎麼會在近年來變得如此瘋癲!
近江在未退休前明明是他的同事啊!他特麼的還真的敢拉近江做墊背!
所以她早就說讓上頭把這小子的職位給撤銷好了!
……
砰!
子彈劃過,狠狠戳中目的。
與此同時,什麼液體四處飛濺的聲音,炸然恐怖。
彷彿有什麼倏然碎裂的聲音,在衆人心房無聲響起。
在場的所有人,都難以想象近江被槍射中頭骨碎裂、腦漿血漿混雜在一起的場景,都嚇得不敢睜開雙目。
也唯有九州宏作驚異的聲音再次炸響的那個階段才中斷了房間裡詭異的氣氛。
“小鬼,你……特麼哪位存在啊?用玻璃瓶子罩住子彈……靠!”
咦?玻璃瓶?罩住子彈?這麼說子彈沒打到近江腦門上?
在場的人微微一愣,其餘閉上眼睛的人齊齊睜開了雙目,卻是看見黑澤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九州宏作的面前,手臂伸展,五指微微併攏,朝向的方位正是子彈射來的方向,稍微的粘稠順着他的手心滴答滑落,卻並非是鮮紅的色彩。
那是淡咖啡色的濃漿,還隱隱約約摻雜着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精光的玻璃碎片,還在汩汩流淌。
“痛死了……”直到聽到九州宏作的聲音,黑澤銀才把高舉的手臂垂下來,甩了甩手,從旁邊的牀頭櫃抽過紙巾不停地擦拭自己手掌心上的粘膩液體,卻是並不回答九州宏作的話。
“喂!小鬼!我特麼問你話你沒聽見嗎?”推開原本是要用來當做擋箭牌現在卻沒有半點用處的近江,九州宏作走到黑澤銀的面前,憑藉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着他,“警察在審問你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我吧?否則的話……呵呵。”
他冷笑了兩三聲,接下來的話,可謂是不言而喻。
“如果沒有其他人提醒,我只會把你當做一個市井無賴和混混,不是警察。”黑澤銀看着九州宏作。
“真是抱歉,老子長得磕磣。”九州宏作一拳就朝着黑澤銀的臉龐砸去,“我也就是看不慣你這種小白臉!”
可那拳頭即將砸到黑澤銀臉上的前一秒鐘,九州宏作的身體卻忽然僵住了。
他看見黑澤銀默默擡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近江那邊順來、屬於他的槍支,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不想殺人,但不代表我不會。”黑澤銀微微擡眉,脣角即使一如既往洋溢着淡淡笑意,溫度卻是冷,“現在倭文小姐和我有進行合作,我可不想要看見她失控,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這件事情就這麼瞭解怎麼樣?”
“你以爲你是誰,不就是你狗屁高中——”
黑澤銀不緊不慢加大了手裡的力道,巧妙按在槍支零件紛雜地方的指尖微微擦過,噼裡啪啦的零件碎了一地,一個個節富有節奏地落在地上,和那淡咖啡色的漿液混雜在了一起。
九州宏作:“……”
“特麼的算你狠。”九州宏作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可礙於黑澤銀剛纔的風頭,他卻不能做出任何舉動,只能衝着黑澤銀吐了一口口水,“老子下次再跟你見面非乾死你!今天我累了,你就慶幸你逃過一劫吧!”
他說完這句話,二話不說扭頭就大步往門口走去,一腳踹開房門,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在場的人沒有攔他,沒有時間攔,或許……也沒有一個人敢攔。
即使是倭文靜,雖然被九州宏作這傢伙氣得想要殺人,但是歸根究底,在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是一言未發。
不過這樣也好,這個鬧事的人走的乾脆利落,房間裡的景色也終究是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近江手撐着牆壁搖搖擺擺站起身,率先蒼白着臉色跟黑澤銀道了一聲謝謝,隨即就走到尾崎家的另外兩個人身邊,和倭文靜齊力將其搬到房間裡的沙發上休息。
倭文靜催促黑澤銀過來照料受傷的兩人,近江彎腰開始打掃一邊顫抖着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沒錯,是502病房……讓人來看看病人情況……嗯,再帶些用具,這裡又有人受傷了……”
“哦,對了,先別通知鈴木先生和夫人……”
“嗯?剛纔這裡發生了什麼?不,沒什麼,有點兒吵架,這是尾崎家的家事……嗯嗯,你們儘快,謝謝……”
一邊說話,近江還一邊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輕舒送一口氣。
好在倭文靜和黑澤銀進來的當下,黑澤銀隨手關了門,否則這裡的鬧劇被外人看見,真的不得了。
但,即使如此,也是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