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美之流?
死人在地獄是不會看到天堂的景色的,永遠不會。
死者和聖者,也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倭文靜之所以說出那一句附耳之話,並不是在單純的開玩笑,這女人絕對沒有那麼無聊。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你這次找我,是爲了明美姐?”黑澤銀緊緊皺眉,神色看上去略微有點兒出乎意料,但稍微的恍惚之後,表情卻又是變得有點兒情理之中起來。
“我是因爲發現了有趣的東西,所以想要來找你談談。”倭文靜微微頷首,似乎和黑澤銀之間的距離更是相近,連帶那脣角的弧度在他的眼底也是無限放大,“你應該感謝我攔下了通報,否則的話,這時候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亞歷山大調查出來上述組織的?”黑澤銀的腦海裡本能浮現出一位巧笑嫣然的少女,最近她安分了不少,他早就預料到她會重整旗鼓在暗地裡動些手腳,沒想到這手腳玩得這麼快活,這會兒竟是連證據都找出來了。
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一個人,不可能長久僞裝成另外一個人,總會露出少許破綻。
現在的暴露只不過是把他預料的時間給提前了罷了。
“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倭文靜斜眼看着黑澤銀,對方的臉上卻依然是如沐春風的笑意,讓人辨別不出他內裡任何的負面情緒,這倒是讓她歎爲觀止和遺憾可惜,沒有見到黑澤銀暴走的模樣實在是她的一大憾事,“你早就預料到了?”
“嗯,差不多吧。”黑澤銀給出的回答含糊不清。
“你預料到了怎麼沒有做出補救的行爲?”倭文靜挑了挑眉。
“亡羊補牢有什麼用?”黑澤銀面帶笑容淡淡反問了一句。
“總比讓羊跑光了好。”倭文靜不緊不慢回了一句,“這次,若不是我向來喜歡查閱資料,又是身爲組織的審判官,我相信,十六的調查結果出來,你必死無疑。”
“她可是確切弄到了一個名爲諸星宮的少女的指紋……”
倭文靜的純粹眼眸倏然劃過一道流星光芒。
“和你的姐姐,宮野明美,一模一樣的dna,那麼此時事實就不容狡辯了。”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兩人都心知肚明。
除了黑澤銀暗中把宮野明美送出去還安排了一個身份之外,就沒有任何的解釋了。
“你很大膽嘛,敢從你父親的槍下搶人,救得還是那位大人下令殺死的宮野明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作死。”
“多謝誇獎。”黑澤銀舉起雙手,歪着腦袋,笑容燦爛,“是東野幸太郎那次案件調查出來的結果嗎?”
倭文靜愕然睜大雙目,詫異看着黑澤銀:“你還知道她是怎麼調查出來的?”
“這是當然。因爲,我本身需要她的調查結果來混餚視聽,只是我的目的,對你無可奉告。”
倭文靜覺得自己的額頭豎起了三條黑線:“我怎麼覺得我在幫你的行爲舉止是多此一舉?”
“本來就是,我當初的計劃裡可沒有算到你,你的援手對我,僅僅是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罷了。”
黑澤銀一臉欠揍的笑容,倭文靜一翻白眼,那是滿臉不爽。
“我槍殺了你可不可以?”倭文靜把槍口往前頂了頂。
腹部的冷硬,和淡淡瀰漫的硝煙味道,卻是讓黑澤銀的脣角更是勾起。
“如果是單獨在組織裡的話我相信你敢,不過,這裡可是有大堆的警察在,你就不怕開槍射殺我之後,你跌落神壇,從循循善誘的人民教師成爲了一個殺人逃犯?”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回頭環視了一眼正在不遠處不知所措看着他們的各位刑警。
看樣子,大多數被兩人這時候曖昧的距離給驚嚇到了。
誰叫兩人剛纔都是心血來潮說起了悄悄話呢?有些東西,自然是不能讓這些生存在白色裡的人知曉。
只是……
人類,在某些時候的腦補能力,是很強大的。
總會,不由自主在腦海裡構思出,比真相,更加誇張的自以爲是的事實認知。
就比如說現在。
見黑澤銀和倭文靜終於是略微分開,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其餘的刑警都是不由自主嚥了一口口水。
一個人吞嚥口水的聲音可能微不可查,然而,一羣人默契地在同一時期吞嚥口水,這個聲音可是不可謂不大。
“你們看上去很害怕?”倭文靜將頭暫時偏了過去,饒有興趣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一掃而過,“怎麼,真怕我殺了他這個在你們看來壓根兒無辜的人?”
她的眼眸微動,舔了舔脣角,整個人似乎顯得更加冷魅。
被她目光所觸及的刑警下意識開始點頭,但是又很快搖頭,五官糾結在了一起不知所措。
“既然你們這麼糾結的話,就先出去,我一個人好好和他談一談。”倭文靜揚起手臂扣在了黑澤銀的下巴上,硬是將他的臉給扳了過來,冷笑出聲,“我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
黑澤銀眨了眨眼,一臉的懵懵懂懂。
衆刑警卻是瞳孔倏然一個收縮,不由自主互看了一眼,口水在喉嚨裡滾動。
“不、不可以啊長官!”被推出來的一位中年刑警大喊,“私自開槍是會犯法的!”
“對、對呀!”旁邊一位年輕刑警拼命點頭附和,卻是語無倫次連話都根本說不出來。
從中足以看出倭文靜在這羣刑警裡的威懾力是何等的恐怖。
這也沒辦法,畢竟她的威望,可是日久天長累積起來的性情古怪。
若是一個不慎,被她拉入小黑屋是小事,開除是習慣性威脅,打殘那是家常便飯,槍殺也有不少例子。
這可是警界鼎鼎大名的滅絕師太。
據說,還有不少她曾經的學生看到她半夜去太平間睡了一夜,早上起來若無其事去上課呢……
總而言之,這是一位,非常神秘,同時,比神秘更加恐怖的女人。
說實話,若不是遇到了某些關於生死問題,這些刑警是壓根兒都不想要近倭文靜的身體。
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後悔自個兒爲什麼要因爲興趣,興致勃勃趕來看熱鬧從而導致瞭如今這番進退維谷的景象。
像橫溝警官那樣乖乖待在審訊室偵訊犯人,或是像其他各自隔離其他關係人詢問案情的刑警前輩一樣多好……
年輕人呀,就是容易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