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黑澤銀忙壞了。
首先就是自個兒的車子,到處都是彈痕,開到大街上估計不到五分鐘就會被拉到警局去,可是不開,扔到原地反而更會引人矚目,甚至是留下一些不該的線索,於是黑澤銀左思右想了一會兒,還是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車。
“你幹什麼呢?”快鬥詫異地投來視線,“你不是說要在大阪的酒店幫我開一個房間嗎?現在停下來幹什麼?再不快點走的話你這輛車子會被警方發現的!”
“開到大馬路上就不會被發現了?”黑澤銀似笑非笑地看着快鬥,見後者沉默寡言不說話,聳了聳肩,就從駕駛座上利落地翻身下來,將車上的所有行李都搬出來放到一邊的草地上,然後擺手讓快鬥下來。
“你要做什麼?”快鬥倒是很聽話的從副駕駛座跳下來,繞着法拉利走了半圈,站定到黑澤銀的旁邊,警惕地看着他,這傢伙對於危險的預知感很強,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月黑風高殺人夜,青天白日放火天。
黑澤銀的個性溫和,但就是個性溫和的人,瘋狂起來才更可怕。
黑羽快斗的預感是對的,因爲黑澤銀竟然從懷裡扒拉出大堆的廢棄零件抖落下來,拿出扳手和螺絲刀,坐在地上,煞有其事地開始組裝起來,然後大概五分鐘過後,一黑色的不明長方體就新鮮出爐。
計時器的紅色指針在扇形的紙盤上移動,下方的數字定格在3:00,各種各樣的金屬板和網線分佈在上方,就如同老樹盤根一樣交錯,使得表面凹凸不平,猙獰得就好像是一頭盤踞的野獸,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黑羽快鬥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這究竟是一個什麼玩意兒。
他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黑、黑黑澤,這、這不是、炸、炸彈嗎?用、用這個、犯、犯法的!”
“你也不是用我提供給你的炸彈把變電所給炸掉了嗎?”黑澤銀鄙視地撇撇嘴,將叼在嘴裡的螺絲釘吐出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零碎,把炸藥盒子放到法拉利的方向盤附近,退後幾步,拿出一個引爆裝置,指尖輕輕地移動摩擦。
黑羽快鬥一臉驚恐:“你、你不會真要引爆它吧?喂,這可是在大街上!”
“這麼偏僻的地方誰會來呀,而且現在全大阪因爲你都堵車了,疏通還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呢。”黑澤銀斜了黑羽快鬥一眼,“既然你這麼怕的話,躲遠點不就成了嗎?”
黑羽快鬥眨了眨眼,默不作聲地看着黑澤銀,一臉無辜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個兒所站的位置。
他在某人安裝完炸藥的時候就自動地向後挪移,每分鐘一次,現在距離黑澤銀足有幾十米遠,接近一百米。
對此,黑澤銀的嘴角狠狠一抽,卻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地按下了引爆器上面的紅色凸起。
黑羽快鬥本能地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過了一會兒,卻依然沒有聽到任何爆破的聲音。
四周靜悄悄的,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啊嘞?是炸彈出問題了嗎?也對,怎麼可能有人五分鐘就製作出一個炸彈盒子呢,肯定是虛張聲勢!
想到這裡黑羽快斗的心情就平靜多了,本能地睜開眼睛。
沒想到下一秒,一聲轟然巨響就猛地地在半空中炸開,差點沒讓他的耳朵直接聾掉!
“你是豬嗎?”黑澤銀雙手抱胸冷哼一聲,“沒看見上面寫着3:00嗎?按下引爆裝置後只不過是開啓計時系統,要再等三分鐘纔會引爆。”
見黑羽快鬥惱羞成怒地瞪着他,黑澤銀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從河裡撈上來的草魚,抽出一把小刀,三兩下將裡面的穢物都取出來,掏出一根小棒子從魚頭插到魚尾,蹲在法拉利旁邊開始烤魚。
十分鐘過後,他才一邊咬着魚肉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提來了一桶水,直接潑在了正在燃燒發熱的法拉利車身上,從頭到尾一個不漏,但車內部自然沒有用水潑,避免機械故障。
直到潑水完之後,黑澤銀拉開車門,裡面的滾滾濃煙嗆得他連連咳嗽,不過法拉利的內部他早就瞭如指掌,不緊不慢地摩挲到原來放炸彈盒子的地方,戴上塑膠手套將它拉出來。
雖然炸彈盒子曾經爆炸過,現在千瘡百孔,但是廢物利用的黑澤銀仍舊是小心翼翼地用螺絲釘挑了幾下,將拆卸下來的零件一咕嚕塞回身上,並啓動車內的空調。
沒有了災難來源,車內的空氣對流通風又良好,很快法拉利內的煙霧就盡數的消散,黑澤拿出手帕四處擦了擦,走出車門,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拉出三塊玻璃板,走到車頭,順勢地安裝了上去。
事後,他用手指叩擊了一下分別測量了一下硬度,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面的黑羽快鬥都要嚇呆了有木有?
他一臉傻傻的表情目視前方,看着煥然一新的法拉利,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你、你怎麼做到的?”黑羽快鬥膛目結舌,遲疑了半響才走上前去,卻不敢離黑澤銀太近,畢竟現在後者嘴裡還叼着一條散發着香氣的草魚,吃得津津有味。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黑羽快鬥才更覺得黑澤銀恐怖。
黑澤銀的表情卻淡定從容,顯然已經經歷了很多像這樣的事情:“很簡單,我剛纔的炸彈,內容物大多數一些會腐蝕玻璃器具卻不會對其他材質的物品產生反應的化學玩意兒。”
所以說炸彈爆炸之後,不會對車廂造成影響,僅僅是會腐蝕玻璃?
這也太方便了吧?
黑羽快鬥嚥了一口口水,片刻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地將目光投到黑澤銀身上:“那那些火是怎麼回事?”
“車裡太髒了,偶爾大掃除一下也不錯。”黑澤銀含糊不清地回答,“那些火的燃點很低,沒什麼溫度,所以取到的作用不過是處理灰塵,並不會對法拉利本身造成什麼傷害,我看作用不錯就加進去了。”
黑羽快鬥:“……”你只是想要吃烤魚吧喂!
“好了,上車吧。”沒理會黑羽快鬥到底在想什麼,黑澤銀乾脆利落地將手裡的小棒子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裡,就徑自地坐上了駕駛座,呼吸着裡面的新鮮空氣,卻是忽然慘叫一聲,臉色大變。
“怎、怎怎麼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狀況的黑羽快鬥立馬左顧右盼。
“我的巧克力棒!融化了!”黑澤銀欲哭無淚地拿起溼漉漉的包裝袋,一臉慘白,“我今晚的零食泡湯了。”
黑羽快斗的嘴角明顯地抽搐了幾下,冷冷地甩出三個字:“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