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看到愛爾蘭,黑澤銀着實是起了一點兒別的心思,反正這傢伙死活不可能是s級的人物,幹掉也無所畏懼,詢問波本那句話也不過是想要戲謔調侃一句,這個目標,很有趣。
“你可別玩什麼暗殺的把戲。”波本無奈地看着黑澤銀,“解決掉愛爾蘭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別因爲自身的興趣就去幹脆利落地消滅掉一條生命,我會看不起你的。”
“我想想而已。”黑澤銀給了波本一個白眼,“我的身心可是比你還純潔,比你還透明,自然不可能因爲對皮斯克的偏見就下手去戲耍一個新人,至少我現在的手裡還沒有一條人命,你得相信我的人品。”
“說的也是。”波本想了一想,還的確是這樣。
黑澤銀的異常之處,這個地方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組織裡的成員,大多都是從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就算是底層的人士,手裡也少不了幾條人命,曾經的宮野明美也是一樣,即使她是被迫做事,卻不能更改這一事實。
可黑澤銀呢?他一看見血就暈,自然不可能去殺人奪命,最殘酷的刑法也不過是抽取那傢伙的一點兒神經細胞破壞他的記憶系統然後將他塞給他一萬塊錢把人家扔到城市的垃圾堆裡。
如果除去在美國當暴力分子調戲cia和fbi的事件,估計把黑澤銀的所有罪行拉出來,判他一年的刑都不夠,這樣子的人竟然能混到組織的ss等級,波本沒喝酒也是感到有點醉了。
當然,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羨慕黑澤銀。
能力越大,擔負越大,如果地位高超,實力卻不夠強,那麼就只有被弱肉強食的命。
若是不服氣黑澤銀,有本事去跟他面對面單挑,如果某人全力以赴,估計東京塔都能給他瞬間炸掉。
這麼恐怖的人,而且還由於利益牽扯對組織忠心耿耿,如果不給他當高層簡直是天理難容!
更重要的是,如果黑澤銀可以改一改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桀驁不馴的幕後性格,狠下心動手去殺人的話,估計分分鐘就可以達到和朗姆那個層次的sss級地位,可惜這樣做的黑澤銀就不是他認識的黑澤銀了。
從小到大,哪怕是不得不涉身黑暗,但始終堅持自己的本性,這點,最是讓波本佩服。
然而,真的能一直堅持下去嗎?
波本在心裡嘀咕起今天到底是幾年幾月幾日,越發接近的日期讓他有點膽戰心驚,甚至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口氣。
那位大人已經開始了對吉普生的規劃,步步驚心,設局入計,琴酒也放任自由,隔岸觀火,袖手旁觀。
黑澤銀在某些地方的確是太嫩了點,他的堅守,是優點,同樣也是可以利用的缺點,總有一天,他會因爲這個把自己的全心全意葬送到黑暗深淵裡,不可自拔,除非他自願去讓黑暗侵蝕他的本心。
這點他和赤井秀一都清楚,但是,無能爲力。
“怎麼了?”黑澤銀注意到了波本的不對勁,挑了挑眉,“你難道不相信我剛纔說的話?”
“不,我相信。”波本輕輕聳了聳肩,很快就從片刻的失神裡反應過來,恢復了往常的淡定。
“那你……“黑澤銀總覺得波本剛纔好像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我在考慮要不要跟你打賭。”波本表現得一本正經,眼神坦蕩,一點兒也看不出他隱藏在幕後的真實情緒。
打賭?黑澤銀眨了眨眼,同樣是被波本騙了過去,以爲他不久前真的在思考這個話題,頓時就來了興趣:“你要和我打什麼賭?賭注是多少來着?低於一年份的巧克力棒的賭注我可不幹,你要拿得出我就跟你賭!”
波本聽得那是滿臉黑線。
拜託,你怎麼到哪裡都是巧克力巧克力的,知不知道這樣很幼稚啊,你的這種愛好到底是從哪裡學過來的!
而且,他還沒有說賭什麼呢,你這麼着急到底是要鬧哪樣?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種個性,知不知道很讓人難辦啊!
“你不答應?”黑澤銀看到波本的臉色倏然一變,以爲他要反悔,臉色立馬就不爽了,“我知道你還欠了我十二年五個月三個星期零四天的巧克力棒沒還,現在再要你拿,你恐怕又要賒賬了,但我不計較,再記賬上就可以了。”
“所以,你到底賭不賭呀?”
波本感到自己的額頭顯而易見地鼓起了青筋。
四五年以前的賭約你還拿出來坑人!有這麼做朋友的嗎!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行了行了,我跟你賭就是了。”波本鬱悶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奇了怪了,明明最初是他要提出賭約,怎麼到了現在反倒成了黑澤銀逼迫他就範進行賭約?有這麼坑人的嗎?
“這纔對嘛。”黑澤銀由陰轉晴頓時喜笑顏開,但片刻就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地跟波本打聽,“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到底要賭什麼呢?誰吃的巧克力多?”
鬼才要跟你比飯量!你的甜食就是裝另外一個胃裡的!是怎麼填都填不完的無底洞!他吃飽了撐着的纔會去跟你賭這玩意兒!而且你竟然連賭什麼都不知道就擅自應下賭約,這麼多槽點你到底要他從哪裡開始吐起好呢?
波本盯了黑澤銀一會兒,終究是將千言萬語的不着調化爲一句正統認真地傾訴出來,打心底不想要再讓黑澤銀歪樓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我們打賭,愛爾蘭最後的級別到底是什麼。”
“嗯?”黑澤銀愣了一下,表情也逐漸變得認真起來,若有所思地匆匆一瞥愛爾蘭,又驚鴻一現地轉過臉來,扣住下巴,表情神色有些複雜的莫名,但也僅僅是一閃即逝。
波本並不在乎黑澤銀的神色轉變,反正他的目的最初也不過是爲了轉移黑澤銀的注意力,現在目的達到,一切的賭約和賭注都無所謂,徑自地說出自己的判斷,交由天命就可以了。
“他如今的能力,的確可以擔當a級成員,不過礙於他謹慎的個性,恐怕會退而求次,只取爭奪b級的名額,並儘量保存實力,爲晉級所必須的任務做準備。”
波本蒐集情報的功力,並不遜色於組織裡的任何一個專業情報員,做出這種推斷也無可厚非。
有元老級的組織成員做後盾,格鬥智謀又是一流,另外據說還精通電腦和槍法,對組織的忠誠也不用檢驗,若非需要做任務所要耗費的資歷時間來打基礎,恐怕他是兩三天就能夠魚躍龍門。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前提是,吉普生,你不動手。”波本吐出了這幾個單詞。
“是嗎?那你和我的看法都差不多了?”黑澤銀歪側腦袋,露出一個笑容,“他若惹我,等級就必在c級徘徊,半年之內毫無寸進,畢竟組織裡規定,半年之內,低對高,只能挑戰一次,浪費了這次機會,皮斯克就做了無用功。”
看上去他們兩個的想法截然不同,但是實際上異曲同工。
如果黑澤銀動手,愛爾蘭c級一年;如果黑澤銀不動手,愛爾蘭進軍b級。
只是,既然定下賭約,黑澤銀就不可能私自動手,除非愛爾蘭自行挑戰黑澤銀。
不過這在波本看來,可能性並不大,因爲吉普生這個代號,可是ss級的危險,愛爾蘭吃飽了撐着纔會去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