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慶幸,做菜的時候雖然出了一點兒小小的狀況,但是並不影響整體,黑澤銀終究是心驚膽戰地把工作完成,在須鐮去叫待在房間裡的顧客下樓用餐的時候,就端着餐盤把牛排等各種各樣的佳餚擺在桌上。
首先下樓的人是田中,她沒有第一時間坐下來,而是很熱心地去幫黑澤銀的忙,這讓後者的幹活兒速度又增加了一倍左右,不過不可避免,黑澤銀貌似在田中的身上聞到了煤油的氣味。
拿走煤油的人是她嗎?奇怪,如果是須鐮或者是荒義則的話他還能理解,畢竟煤油可以用作照明,也可以當做清潔劑,可如果是非別墅的工作人員,拿煤油應該沒有什麼用吧。
“怎麼了?一直盯着我看?”田中注意到了黑澤銀的視線,微微一笑,“難不成,你想要說,我和你的某一位朋友長得很相像,所以一時半會兒看呆了?”
“不,沒什麼。”被抓包的黑澤銀尷尬地笑笑,“我只是想謝謝你幫忙。”
“沒關係,不客氣,我以前也經常幫我外公做這些事情。”田中擺了擺手,對此表示並不在意,對黑澤銀展現出一個漂亮的笑容之後,就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並且拿出一副撲克牌開始練習,似乎是想要就此排遣時間等待衆人過來。
黑澤銀不得不讚嘆一聲田中對魔術的熱衷,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同樣坐了下來。
嘛,人家拿煤油離開,說不準也是爲了耍什麼魔術手法,他總不可能去詢問這種私密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點異常的違和感……
黑澤銀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原本在房間裡整理牀單的衆人就陸陸續續地落座,開始高聲地談話,被打破思緒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滿臉微笑地旁觀魔術愛好者的交談,不時地插一句嘴。
小蘭和園子屬於這個魔術圈子以外的人,就只能沉默地享用盛宴,低聲交談只有她們才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說,專業術語讓外行人一頭霧水,讓內行人卻是聽得津津有味,這就形成了兩個極端的畫面。
然而,等到談論到喜歡的魔術師的時候,所有人卻是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
論崇拜的明星是如何怎麼樣,就算是魔術的局外人,也可以說出個一二三來。
“最尊敬的日本魔術師嗎?”荒義則切下一塊牛排,率先開了一個頭,“我的話,應該算是黑羽盜一了。”
荒義則在腦海裡幻想出身材修長面帶笑容的小鬍子男人把魔術帽一抖,一蓬白色的煙霧在帽檐上方綻放開來,伴隨着禮花,數不清的鴿子從魔術帽中飛出來的畫面。
“他的魔術表演,可以算的上是出神入化。”
荒義則一點兒也不遜色自己的讚美,顯然對黑羽盜一是無比的推崇。
這也難怪,黑羽盜一可是一位享譽世界的知名天才魔術師。
他年僅20歲就奪得了有着“魔術師的奧林匹克”的國際魔術聯盟大賽最高獎的天才魔術師,雖然8年前在一次表演與火相關的逃脫術時意外失敗,但是不可否認他的魔術水平極高,有衆多的狂熱粉絲。
土井塔克樹和黑澤銀就是其中的兩位。
“對了,沒錯,我也是。”前者點了點頭,一副終於找到知音的表情。
後者慢條斯理地叉起一塊煎餃送到脣邊咀嚼,表情淡然,卻絲毫不吝嗇對黑羽盜一的推崇。
畢竟,黑羽盜一具有極強的易容和變聲能力,無論是他的母親貝爾摩德,還是他所認的義姐有希子,曾經都跟黑羽盜一學習過一段時間,哪怕是他也耳目薰染,並不例外,這樣的遭遇,怎麼能讓他不尊敬黑羽盜一呢?
“在我的童年時期,我有幸跟他學習過一點兒魔術,即使拼湊出來的時間最多也不過短短一個星期,但是這一個星期我卻從黑羽先生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至少我現在對於魔術的奇思妙想大多數都是緣由於他的啓示。”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唰唰地投到了他的身上,顯然是在詫異他的曾經。
“沒想到我們這裡還有一位著名魔術師的徒弟呀。”田中俏皮地笑出聲來。
“你就吹吧。”濱野卻是明顯的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拜在黑羽盜一的名下,哪會如此的默默無聞?”
“人家都說了他只不過跟黑羽盜一先生學習過一段時間罷了,並不能算得上是他的學生。”黑田直子輕哼了一聲,轉過臉去對黑澤銀露出微笑,“而且,我想,黑澤並沒有成爲魔術師的念頭,如果有,他一定早成爲知名的魔術師了。”
黑澤銀點頭表示贊同。
沒錯,魔術師太出風頭了,他還是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新聞記者比較好。
不遠處,田中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黑澤銀,低下頭,優雅地用餐刀切下一塊牛排:“沒錯,以黑澤的年齡和他的魔術水平來看,說不定能和年紀輕輕、二十歲就集所有頭銜於一身的木之下吉郎相提並論。我崇拜的魔術師偶像就是他呢。”
“要說我嘛。”濱野回想了一下,“最崇拜的是九十九元康。”
“你們大家是怎麼搞的?崇拜的全是已經不在的人。”黑田直子舉着酒杯,鮮紅的液體隨波逐流地盪漾,顯得她清秀的臉龐上訝異的神色更加醒目,“我喜歡的是現在頗受歡迎的真田一三。”
她說完這句話,又看向安靜切割牛排的小蘭和園子,期待地問道:“你們兩位呢?”
黑田直子覺得年輕女孩應該和她有同樣的愛好。
可惜她失望了,因爲某人向來是標新立異。
“我嘛。”園子的動作一頓,脣角不由得微微勾起,腦海裡浮現出一位通體白色的酷帥身影,在單片眼鏡的遮掩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可以猜想到他的魅力無窮,“當然是怪盜基德了!”
“哎?”不單單是小蘭,餐桌旁邊所坐的人都是表情凝固了一下。
特別是土井塔,腦門上掛了一滴大大的冷汗。
坐在他旁邊的荒義則嘴角一抽,額頭上掛着的豆大汗珠清晰可見,估計是在想最近年輕女孩子的品味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這種中年人領會不來:“可是,他是個盜賊耶?”
“不管是誰都比不上怪盜基德。”園子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認真到,都沒有人敢幹擾她周圍升騰起的粉色泡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