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門悄悄地打開。
姍姍來遲,還穿着校服的小蘭和園子,一臉抱歉的告別了幾人,扶着醉倒的毛利大叔,帶着柯南迴去了。
“話說,這個老婆婆就這樣放着不管好嘛。”
羽賀晴佑吸着果汁,看着坐在後廚的老闆。
“一會有人會來接她。”
……
片刻後,果然一個青年一臉抱歉的走了進來,把光江老婆婆揹走了。
“要回去嗎?”
晴佑單手撐着腦袋,看向旁邊同樣姿勢看着雜誌的灰原。
“我想在這裡陪陪姐姐,而且在這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小哀扶着雜誌,微微停頓,慢慢開口。
唰,門瞬間被拉開,是剛剛的青年。
他擡頭看着老闆,咧着嘴:
“老闆,酒蒸蛤蜊和酒。”
“好哦,”老闆微微一笑,放下簾子回到後廚。
……
宗田真一臉懷念的看着酒蒸蛤蜊,用手抓起來滿足的吃着。
“這個酒蒸蛤蜊,怎麼吃都吃不膩呢……”
宗田真看了看面前的老闆,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蛤蜊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以前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那個老爸欠了一屁股債出車禍死了,老媽看着家裡不斷來討債的人,最後就留下了一封信就收拾家裡值錢的東西和其他男人跑了。”
“我還記得那會討債的人上門很頻,不知道爲什麼,婆婆帶着纔剛剛上小學的我去到海邊的沙灘,我們倆沿着無人的荒涼海灘走了很久,她拉着我的手,我捂着肚子,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我就給婆婆撒着嬌說,叭醬,我走不動了,”宗田真漸漸露出了微笑。
“結果婆婆帶着餓的不行的我到了附近的店……就給我點了這個,我連吃了三份,婆婆喝着自己帶着的酒一直看着我,就在我想要吃第四份的時候,婆婆終於忍不住制止了我。”
“很好吃吧。”
灰原哀撐着頭,看着一臉笑容吃着東西的阿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啊,那是我第一次吃酒蒸蛤蜊……就在我長大後,婆婆才告訴我,看我吃的那麼香,她才終於放棄了輕生的念頭。跟我回到東京,白天在公寓上班,晚上還要打工,就算是這樣,還是讓我平安的長大。”
“她以前啊,每天晚上都要喝酒,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她喝過酒了……今天早上我告訴她,我被一個大公司的老闆賞識,過兩天一畢業就去他那裡工作,婆婆別提多高興了。”
阿真有些複雜的講,“那筆欠債,前不久才終於還完了,上大學之後,算上學費,家裡的狀況越來越不好,就算我打工,每個月也還差一些……”
他把酒杯拍到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老闆,低下頭,有一種痛恨自己無力的感覺。
“其實……我……我跟其他人一起,從大學附屬醫院的藥房裡把安眠藥偷出來賣,說是自己打零工得來的,才勉強填上了差的窟窿,現在……總算是吧錢都還完了……總算是,可以結束了。”
他的聲音顫抖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酒不斷的往嘴巴里灌。
“只要你好好和她說,她會原諒你的……等到工作籌到足夠的錢,去醫院道歉吧,欠別人的就要加倍還回去,好好承擔自己身上的責任,這樣纔對得起那個一直艱難的拉扯着你長大的婆婆!”
羽賀默默坐到阿真旁邊,拿起他的酒,倒上一杯,
遞了過去,淡淡微笑。
被孩子教育了呢,阿真瞧了瞧兩個早熟的小孩和笑着看着他的老闆。
“嗯,謝謝你啊,小朋友。”
阿真又笑了起來,“說起來,你們明天要不要來我們家玩呢,作爲聽我嘮叨的答謝,老闆要不要也來,就當慶祝我大學畢業。”
灰原哀看了一眼低着頭偷偷摸摸喝了一杯酒的晴佑,對着阿真開口道:“嗯,謝謝。”
“我就不去了,”老闆坐着抽了支菸,嘴角微微上揚。
互換了郵件地址之後,灰原哀對着老闆和從後廚出來的宮野明美點了點頭,拉起抱着酒杯的晴佑的衣領,拎着命運的後脖肉,拉開了門。
……
痛痛痛!
“我又沒有喝醉,叫我就可以了,好痛啊……”
晴佑捂着脖子可憐巴巴的看着灰原。
小哀撇了個白眼,停下了腳步,抱着手臂,一臉殺氣不爽地看着可憐巴巴的晴佑。
“我怕某人在喝下去,我就要像某個大叔的女兒一樣把你拖回去了,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小學生。”
“抱歉啦……我也是被婆婆拉扯大的,可能是觸景傷情了吧,”晴佑說着擡起頭看着天空,嘴角微微勾起,雖然在笑卻有一抹悲傷閃過。
小哀扭過頭去,臉上閃過一絲緋紅,面無表情淡淡道:“撒嬌也可以哦……”
給她那種。
“你是我的婆婆嗎?”晴佑突然一臉笑意的微妙的看向小哀。
“去死,”灰原大小姐回頭甩了個白眼,一副死魚眼對着某人的腳就是一下,拋下晴佑小朋友走回了阿笠宅,猛摔着門。
咚!
哎呀哎呀,這可真不像宮野大小姐的畫風,有點犯規了啊喂,話說,門也有點可憐就是。
羽賀晴佑看了看阿笠宅的燈光亮起,糾結了一下,還是轉身回去了。
……
阿笠宅。
少女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鈴鈴鈴!
牀邊的小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嘴角漸漸勾起,手機馬上被接起。
“喂,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小哀~”
“姐姐!怎麼……”小哀臉色一變,露出詫異。
“食堂那邊老闆說今天沒有多少人讓我先回來,佑醬說惹你生氣了,讓我打電話給你,怕你一個人睡不好,”宮野明美擡頭看着路邊的燈光,淺淺微笑。
“什麼嘛……”小哀漸漸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囑咐着小哀也不要在電話裡說出兩人的名字之後,隨便的聊着。
片刻之後,宮野明美也回到阿笠宅這邊,掛掉電話跑去房間陪着她,一直到牀上的小哀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宮野明美才淺笑了一下,伸了個懶腰,決定去洗澡睡覺了。
……
早晨。
窗外雨不斷滴在窗臺。
羽賀坐在飄窗,拿着一本書,時不時笑着看看窗外的雨,喝幾口冰涼的碳酸飲料。
無論什麼時候,他的癖好就是改不掉,難過的時候喜歡喝幾杯酒淺淺睡去,就算是下雨的時候也喜歡喝加了冰塊檸檬的雪碧,一定要那種刺到喉嚨的感覺來襲才覺得過癮。
約定下午去阿真家裡, 或許他也想再看看那對婆孫的冤家生活也說不定。
來到這個世界十四年,一開始還以爲只是重生了,雖然過程玄幻了些,不過倒是和老套穿越小說一樣有撞車發生。
哈……被撞雖然不是他就是了。
再後來,直到長大親眼看見魯邦和次元大介,才覺得這是魯邦三世的世界,再後來開始對宮野進行調查,才知道原來是這樣一個雜糅的奇怪世界。
劇情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唯一印象比較深的就是小蘭和赤井秀一,哦,還有那位魯莽的正義小偵探。
不過也無所謂了,只要不涉及到她們,他也不關心,兵來將擋吧。
他淺淺喝了一口冰冷的飲料,盤腿坐在飄窗的毛毯上,看着窗外。
砰。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身後,一個托盤重重的摔在飄窗的小桌子上,語氣不善,“諾,早餐。”
冷漠無情的灰原哀說着坐到了椅子對面,一下盯住了羽賀的眼睛,臉上寫滿了迷茫。
“撲哧。”
冰山瞬間融化,露出笑意。
小哀看着兩個巨大的熊貓眼,原本想要冷冷對待這個嘴巴不怎正經的傢伙的對策一下失效,忍不住吐槽道:“還擔心我睡不着,你這幅模樣可一點看不出有睡好的樣子。”
晴佑默默的扒拉了一下盤子裡的培根,剋制住尷尬,故作高冷,“要你管……”
有這麼明顯麼……!?
沒聽見那個安靜的貓咪呼嚕聲,居然又有點失眠了……
他還以爲早就習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