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艾蓮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烏丸社長用我們的藥去殺人？還是烏丸先生告訴你的？”
研究所內，聽到宮野艾蓮娜的那番話，宮野厚司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口中的烏丸先生指的是白河清，因爲白河清希望保密的緣故，宮野艾蓮娜並未將他的身份透露給宮野厚司。
“這是事實。”
輕輕點了下頭，宮野艾蓮娜神情黯然。
“最開始的那一批失敗品有着近乎百分百的致死率，而且殺人後還不留痕跡，是非常完美的毒藥。
烏丸社長在注意到這些特點後，一直都在用它們剷除自己的……敵人，到今天爲止，烏丸社長從我手中拿走的那批失敗產品總數已經超過了一百……”
“艾蓮娜！這會不會是你弄錯什麼了？”
面對宮野艾蓮娜的這番講述，宮野厚司整個人都是懵的。
“烏丸社長只是一個企業家而已，他會用我們的研究去殺人？這有些太、太奇怪了吧？說不定烏丸社長他只是想自己也進行實驗，所以才向我們要了那些實驗品呢？
而且、而且烏丸先生爲什麼會告訴你這件事啊？他們都是姓烏丸，就算不是父子，應該也是親戚的關係吧？
就算這些事是真的，他應該也會替烏丸社長隱瞞纔對，怎麼會……對、對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可能，宮野厚司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難道烏丸先生是在故意騙我們？！”
“艾蓮娜！不是經常會有那種說法嗎？那些大家族大企業內部的爭鬥都是非常殘酷的，烏丸先生他肯定是和烏丸社長之間發生了這種爭鬥，所以才故意和伱說了那些假話，想以此讓我們疏遠烏丸社長，站到他的那一邊……沒錯！對！一定是這樣的！”
宮野厚司一邊說着，一邊右手握拳，砸在自己的左手掌上，他就像是發現了真正的真相似的，表情從最開始的疑惑震驚，逐漸到現在的興奮釋然。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的，烏丸社長用他們的研究去殺人的這種事都是假的，他們只是不小心被捲入了烏丸家內部的權力鬥爭而已。
宮野艾蓮娜平靜地看着自己丈夫這仿若“自我催眠”一般的行爲，無奈地輕聲嘆了口氣。
她這丈夫什麼都好，就是在這些方面實在過於遲鈍。
他們來到這研究所也快一年了，宮野厚司不但沒有察覺到研究所內那些細微的異常，甚至還一直將烏丸蓮耶視作有伯樂之眼的優秀企業家，想法設法地替他維護。
“厚司，烏丸先生他，一直都是替烏丸社長殺人的白手套。”宮野艾蓮娜輕輕說出了這句話。
“什、什麼？”宮野厚司臉上再度震驚。
“你難道已經忘了嗎？姐姐她以前就已經警告過我們，烏丸集團並非是一個乾淨的企業……”
“這我當然還記得，像這些大企業，這世界上就沒有哪個是能幹乾淨淨的……”
“厚司，我記得前段時間，那幾位你在研究所內認識的朋友也被辭退了吧？你之後有聯繫過他們嗎？”
“還沒有，怎麼了嗎？”
“之前和我關係比較好的幾位研究員也被辭退了，我前段時間試着聯繫過他們，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都聯繫不上了，而且，研究所內也不允許我去見他們……”
“艾蓮娜，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說不定他們只是不用工作時的聯繫……”
“他們給我的，都是他們私下的聯繫方式。”“可是，這也有可能是他們更換了聯繫方式……”
“厚司你是想說，才離開研究所短短几天時間，他們所有人就全都一起把聯繫方式換了？”
“這、這個……”
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什麼，宮野厚司的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絲絲冷汗。
“這世界上……這種巧合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宮野厚司！！”
終於忍到了極限，宮野艾蓮娜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辦公桌，有些激動地朝着他大聲喝道：
“難道非要等到他們把槍口對準我們頭上的時候你纔看得清嗎？！”
瞬間，研究室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嬰兒車裡，原本還在咯咯笑着的宮野志保，忽然間哭了出來。
而宮野艾蓮娜卻彷彿沒聽見似的，依然朝着低頭沉默的宮野厚司大聲喝道：
“他們在用我們的研究殺人！！你到底清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我們的手上是血！都是那些無辜者的血！
你有沒有想過烏丸社長爲什麼對我們有求必應？你有沒有想過那大筆的經費和儀器他爲什麼用起來一點都不心疼？你有沒有想過他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你有沒有想過……它們的背後，可能也沾着人血啊……”
眼淚，順着臉頰落下，宮野艾蓮娜緩緩地坐回座椅上，原本激動的情緒在這一刻又低沉萎靡到了谷底。
“你都沒有想過，你也從來不會注意這些，反正，只要烏丸社長願意繼續支持我們的研究就可以了，甚至就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還千方百計地爲那位烏丸社長找補，是這樣嗎……
厚司，難道我們的夢想，就真的可以重要到這種程度？連別人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了？”
“艾蓮娜，我……”
宮野厚司聞言擡頭，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宮野艾蓮娜卻並沒有迴應他。
她低着頭，嘴角抽動，像是忽然笑了一下，語氣中有着深深的疲憊。
“當然，這些都不能全怪你，主要都還是我的責任……要怪我，是我當初不顧姐姐的勸阻，非要接受和烏丸集團的合作。
還有烏丸先生，明明他最後也勸過我，可我還是一意孤行，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
真要說的話，今天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天真和幼稚，才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着，宮野艾蓮娜像是這才注意到似的，緩緩擡起頭，看向了一旁嬰兒車裡還在哭個不停的宮野志保。
她的眼神，灰暗無比。
“錯，都在我，責任，也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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