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客輪上

20 客輪上

景袁站在客輪的甲板上,任憑涼爽潮溼的江風在臉上忽輕忽重地撫過。看着兩岸那萬家燈火緩緩有續地向後漂移,他開始整理自己無序的思路,並儘量把主觀思維所設置下的障礙清除。但是,一個人的主觀意識是很難去除的,更何況景袁是個比較自信的人。

首先,他認爲,芳芳和申燕對邢成的描述都是有偏差的,邢成不是她們所說的那種人。然而,爲什麼芳芳和申燕都那麼說呢?在景袁的心目中,邢成是個喜歡交際、喜歡遊玩、更喜歡和女孩子開玩笑的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種不近女色的“劣等男孩”。他異常隨和,甚至很有心計。那麼,她們說的那個人是邢成嗎?

這是問題的癥結。芳芳和申燕看上去都是正常的人,她們所說的應該不會錯,再者,女人的直覺一般都是對的。韓姐不是也說過邢成“最近”有點神秘嘛。如此看來,合理的解釋應該是:邢成在他生命最後這一段時間裡,至少有一個月,是反常的。爲什麼?

景袁最後一次見到邢成是六月中旬,那時邢成還沒有什麼變化。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在六月末他們也有過電話聯繫。看來,對邢成單位的調查,換句話說,與韓姐的交流,有些膚淺了。邢成在七、八這兩個月裡,一定遇到了什麼事。如果邢成感覺遇到了重大問題,他會告知景袁。這樣看來,邢成遇到的事並非什麼大不了的或者是完全沒必要告知景袁的。那麼,通過這種分析,以及景袁對邢成的瞭解,可以做出這樣的推理:邢成遇到的事情,還是和女人有關。

景袁這樣的思考似乎是合理的,因爲到目前爲止,無論是警方的調查還是在他走訪證人的過程中,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兇手是個男人。所以,景袁根據一些現象和自己模糊的感覺推測,殺害邢成的兇手有可能是女人。

首先,殺人的手段像女人所爲,其次,邢成的神秘以及對自己周圍女性不感興趣,也似乎能說明其與某個女人有神秘關係。如果兇手爲女人的假設成立,那麼,這個女人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想到這裡,景袁的思維近乎凝固了。他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能對邢成痛下殺手,除非有着深仇大恨,或者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邢成會遇到這樣的人嗎?

按兇手是女人這條線去查,會不會錯呢?景袁想,應該不會錯。即使兇手不是女人,邢成之死也一定與女人有關。

如此說來,線索還要回河肥去找了。那麼,自己這趟本來就盲目的桐靈之行顯然就失去意義了。

景袁決定在蕪湖上岸,然後坐火車回河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