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左右之間
先生深吸口氣，不用想就知道，這女弟子讀女四書的初衷，肯定不是爲了更好的學習女德。
不得不承認，自家女弟子身上，有些東西具備的不多。
就不知道姜三老爺對這個閨女瞭解多少？
先生看着女弟子，千頭萬緒的話, 都不知道如何表達呢。頭一次知道自己這個先生，竟然也有講不出口的道理。
常樂：“先生，一桌上好的飯菜呢。”幹嘛說別的，回頭吃不下了怎麼辦。
先生深呼吸，幸好是半個弟子，還是面上不承認的那種：“好了，好了，吃吧。”
先生安慰自己, 慢慢梳理, 反正自己責任不大。
姜常喜跟着就說到：“先生嚐嚐味道，喜歡哪道菜，回頭說給大貴聽，她肯定能給先生做出來。”
說道這個問題，先生立刻心情回暖一些：“你這丫頭的本事倒是真的不錯。下次出門把大貴帶着。”
這樣喜歡什麼菜，只要大貴吃過的，就不發愁以後吃不到。
這女弟子身邊帶出來的人，那是真的讓先生滿意。尤其是大貴的手藝。
姜常喜跟着點評：“刀工也不錯。”
虧得幾位吃的很盡興，而且看人員搭配，也不是酒樓的同行。
看來偶爾去廚房做點什麼，討好一下自家媳婦，小舅子那是不討厭的。
不過這個觀念還是別讓師傅知道了，反正殊途同歸，都不用下廚房的：“先生弟子記住了。”回答的乖巧不已。
明明就是爲了吃，師徒四人難得有志一同，慎重通過了這一條。
只要別放到明面上，讓人攻訐就好。
常樂點點頭, 表示明白了，然後略微發愁的說道：“我也不能去做廚娘呀。”很是彷徨呢。
常樂：“若是誰人來了都說上兩句，這還能賺到銀子嗎。”
周瀾都得說，先生說得對，小舅子關鍵時候這張嘴能頂千軍萬馬的。
常樂，周瀾跟着點點頭，他們不差大貴這口吃的：“應該帶着。”
姜常樂：“是先生教的好，姐姐帶的好。姐夫在邊上督促的好。”
周瀾同樣的動作，點評了一句：“味道也足。”然後給先生布菜，讓先生嚐嚐，再給媳婦佈菜，最後是小舅子，做的這個周到。
心說，這一羣的弟子，一個個心眼這個多呀。他這個先生，頗費腦筋。
掌櫃的下去了，沒一會就端上來一大盤子保定府口味的菜餚。
她對君子遠庖廚什麼的說法，不當回事的。
菜色上來的時候，師徒四人仔細品嚐，然後各有高見，就能看出來了，不愧是師徒，都有一副好舌頭呢。
先生冷哼一聲，常樂殷勤的給先生倒茶：“先生，弟子還小呢，難免有時心志不夠堅強，辛虧有先生在身邊，讓弟子能夠及時回頭。弟子以後就跟着先生好好讀書。”
先生：“是個會做買賣的，難怪人家是百年老店。”
常樂放下筷子，擦擦嘴角：“這道菜，材料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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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常喜：“人家都送東西了，你就不能順情說句好話。”你當人家，真的是熱情求指教的？
常樂表示自己當真不是多明白，成年人的世界，當真是好複雜。
姜常喜還同常樂那邊說道：“看到沒有, 這就是一技之長的重要性。”
姜常喜都沒想到, 常樂還有這個規劃：“你若是願意, 我是不會反對的。”
人家小二哥說了，這盤菜算是掌櫃的贈送的。知道您不差這一口吃的，請您幫着咱們酒樓掌掌眼。
多給人面子呀，少有碰到這樣謙和的客人。
周瀾：“掌櫃的實在是太和氣了。”
文齋先生很是隨和：“不愧是百年老店，如此謙遜，難怪能夠屹立不倒。”
先生笑笑對小弟子說道：“你當誰都有你們這樣的好舌頭。”
掌櫃的：“小娘子謙虛了，開店本就迎八方客，不能迎合客人的口味，是小店準備不足。”
小二邊上聽的都冒汗了，不知道的以爲哪家酒樓過來踢館的。
其實不不過是想要給媳婦佈菜而已，饒了一圈，當真是難呀，下次，他們夫妻自己出來吃。
先生不會讓大弟子偷換概念，冷哼一聲，教導小弟子：“君子遠庖廚。”
可見師徒四人對這酒樓做菜的手藝，十分滿意。
先生最後總結：“火候很足，名不虛傳。”
周瀾瞧着小舅子的模樣, 心裡就明白了，先生的說法怕是姐倆不以爲然的。
弟子們只不過是如此宣揚而已，背地裡怎麼討好小娘子，他老人家纔不管呢。
常樂不開口，光吃了。姜常喜同周瀾更是笑吟吟的看着師傅，有先生在，他們可不敢亂開口的。
先生到這個年紀，什麼沒見識過，三個弟子，下面眼珠子一轉，先生就明白他們怎麼想的。
姜常喜：“手藝好，火候老道，味道也好，材料用的不糊弄人。不過我們是外地來的，口味要比這邊重上一些。不敢說是貴店手藝如何，只是我們自己口味的問題。”
然後看向女弟子：“掌櫃的誠心發問，你可有什麼見解。”
小兒歡天喜地的下去了。
常樂偷偷看看姜常喜，心說我姐可不這樣認爲, 只不過我自己真的不想要下廚而已。
掌櫃的都過來殷勤伺候着：“諸位可真是行家，點評到位，不知道可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人家都這麼客氣了，姜常喜嘗過之後，點評了兩字：“地道”
周瀾：“要聽你姐的話。要跟着先生好好讀書。”人家一句話，兩邊都不得罪。
先生滿意了，吃就好了嘛，做什麼廚子：“你這嘴巴倒是好用。術業有專攻，把不擅長的領域交給擅長的人去做，這很好。”
說着還品嚐了這道贈品，地道嗎，沒覺得呀。
姜常樂立刻閉嘴了，難得對着姜常喜有心虛的時候：“還是讓大貴在這個行業獨美吧。”
姜常喜也跟着點點頭：“都聽先生的。”
姜常樂：“若是大貴來了，怕是能在這裡吃上三兩天的。”
先生：“我怕她被人打出去。”
常樂：“怎麼會呢，掌櫃的看着可謙遜了。”
先生：“不然明日你讓大貴來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