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日,太陽高照。
如火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如同要將整個世界都烤化了一樣。
陳不凡正拿着大剪刀,奮力的修剪別墅院子裡的一排冬青。
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已經浸溼了他的衣衫,咽喉也熱得冒煙了。
但他卻不敢有絲毫停留,依舊一刻不停的揮舞着剪刀,減掉多餘的枝葉。
“唉,那個廢物,乾點活怎麼這麼慢呀?你看看都幾點了,還不快做飯去,再不做飯,我們中午吃什麼?”
說話之人是不凡的岳母,趙又琴。
不凡訕笑着說道:“光想着幹活,忘了時間了,我馬上就去做。”
站在門口的趙又琴喝了一口涼茶,不屑的說道:“廢物就是廢物,這點事都記不住。”
不凡心中不滿,卻也不敢反駁。
三年前,他從後世意外穿越到了這個名叫“悟悔”的修仙大陸。
可他卻悲催的發現,這具身體的前身就是因爲服用了過多的靈藥,導致丹田爆裂而亡。
這纔給了他穿越的機會。
直到現在他的丹田依舊無法修復,根本無法修煉,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廢物。
這時,別墅的鐵門被推開,一個清豔脫俗、天生麗質的少女走了進來。
不凡看到少女時,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輕聲叫了一聲:“憶之。”
少女叫諸葛憶之,是不凡的妻子。
三年前,不凡從一個資質上佳的修煉天才,變成了一個廢物,被修仙學校開除,被自己的家族驅逐。
只有諸葛憶之沒有背棄他們的婚約,堅持嫁給了他。
正是由於憶之的照顧,不凡才不至於流落街頭。
只是三年來,憶之一直沒有與他同房。
因爲這是岳父岳母允許他們結婚的條件:只有不凡的境界恢復了,才能與憶之同房。
雖然還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憶之依舊是這個世界唯一給他帶來溫暖的人。
憶之柳眉微蹙,不滿的對趙又琴說道:“媽,大中午的,你怎麼又讓不凡剪冬青了?不是跟你說過,這種事情等傍晚的時候再讓他做嗎。”
“就這麼一個廢物,也就能幹點家務活,我願意讓他幹,就是他的榮幸,什麼時候,我不願意讓他幹了,那就說明他該滾蛋了,那纔是他該着急的時候。你別管了,他樂意着呢。”
趙又琴說着瞪了不凡一眼,“看什麼看?憶之都回來了,你還不快點去做飯去?”
不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想流量街頭的話,就必須忍受這一切。
憶之看着不凡有些慌張的走向廚房的背影,不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那個她印象中的堅強而自信的男人似乎永遠也回不來了。
“來,女兒,快進屋,別在外面傻站了。”
“媽,你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趙又琴攬着女兒的胳膊,歡喜的說道:“今天中午我叫了浩言來家裡吃飯,你們兩也好久沒見了,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丁浩言?”
丁浩言是之前諸葛憶之的愛慕者之一,現在是一家公司的老闆,是大家看好的青年才俊。
趙又琴一直想撮合兩人,給二人制造了不少相處的機會。
憶之一聽是丁浩言,不禁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又琴滿臉不屑的說道:“你看他幹什麼?你們的婚姻本來就有名無實,早就該離婚了,是你可憐他,非要一直養着他,否則我早就把他趕走了。但是媽的底線你也知道,一旦你跟浩言的定下了,就立馬讓他滾蛋,省得我每天都看他來氣。”
“媽,你小點聲,被不凡聽到了。”
趙又琴不僅沒有小聲,反而更大聲的說:“他聽到怎麼了?他聽到了更好,他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話,現在就可以滾蛋。”
廚房裡的不凡沒有聽到前面那些內容,但是這句話卻聽得清楚,知道自己的丈母孃又在吐槽自己了。
胸中的怒火不斷升起,又被自己壓下,隨後又升起...
不凡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媽,憶之,飯做好了,快來吃飯吧。”
兩人坐定之後,不凡也準備坐下,卻聽趙又琴冷言說道:“你就別坐了。”
不凡弓着身,保持着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僵在那裡,“媽,我幹了一上午活,已經餓透了,不吃飯的話,下午該沒有力氣幹活了。”
趙又琴冷哼一聲,“不是罰你不吃飯,等會兒要浩言過來,你覺得你在這裡合適嗎?等浩言走了,你回來收拾飯桌的時候可以吃點,我允許了,這次不罵你。”
不凡一聽丁浩言要來,立時明白了岳母要做什麼,不禁怒上心頭。
他掙扎了片刻,終於說出了一句帶有反駁意味的話,“媽,我現在還是憶之的老公呢。”
趙又琴被氣樂了,“呵,你是憶之的老公?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你這個廢物哪點配得上我們憶之了?你說這句話不慚愧嗎?你…”
“好了,媽,別說了。”
憶之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塊錢,塞給不凡,“你去外面吃點吧,順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不用着急回來,不耽誤做晚飯就行。”
憶之說着將不凡推出了房門,背後又傳來了岳母的喊聲,“憶之,不用對他這麼好,你就是心太善…”
不凡拿着百元大鈔猶豫了許久,他知道憶之夾在中間也很難,爲了不讓憶之更加爲難,他只能暫時躲開。
可是走出門口的時候,心神不寧的不凡,差點與側面過來的人撞個正着。
“對不起,對不起。”不凡連忙道歉,卻已看清來人正是被趙又琴邀請的丁浩言。
“你眼瞎呀,沒看到這兒有個人嗎?人是廢物,眼也變廢物了?”
“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再說也沒撞到你呀。”
“吆喝,還敢頂嘴了,膽肥了是不是?”丁浩言說着就在不凡的腦袋拍了一下。
不凡本就討厭這個丁浩言,這時候又被拍了一下,不禁怒目相對。
“你那眼神什麼意思?想打我呀?來來來,來打我,來!”
丁浩言不斷靠近,逼得不凡退後了幾步,也不敢再看他,只得低頭不語。
“啪!”丁浩言又在不凡的頭上拍了一下,同時說了一句,“廢物。”
恰在這時,別墅裡傳來了趙又琴的聲音,“浩言到了?怎麼不進來,在門口做什麼?”
“阿姨好,遇到了一條狗,不怎麼聽話,我教訓教訓他。”
不凡剛纔退後了幾步,已經離開了門口的位置。
不過別墅的圍牆是用鐵柵欄做的,趙又琴已然看清跟浩言起衝突的就是不凡。
但她仍然說道:“不聽話的狗就該教訓,多教訓幾次,他就聽話了。”
“阿姨說的對…”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了別墅。
別墅外的不凡肺都快氣炸了。
他沒有離開,而是悄悄的回到了別墅。
但他也不敢直接進屋,而是轉到別墅的後窗處,側耳傾聽。
別墅裡,三人一邊吃一邊聊。
趙又琴則不住的狠誇丁浩言。
聽得不凡時不時的就有一陣噁心的感覺。
一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趙又琴又說道:“浩言,像你們這樣的青年才俊都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其實,我就喜歡憶之這樣溫柔善良的。呵呵,開玩笑,開玩笑的。但是說真的,憶之就是我找老婆的標準。”
趙又琴卻滿心歡心,“憶之已經結過一次婚了,你不嫌棄嗎?”
“誰都知道憶之的婚姻是假的,我怎麼會嫌棄呢。”
“哈哈哈哈,浩言真是懂事理啊。吃飽了嗎?吃飽了,跟憶之到書房去吧,我去洗點水果,等會兒給你們送過去。憶之,愣着幹什麼,帶浩言去書房呀。”
窗外的不凡憤恨的來到書房的窗外,暗暗發誓,如果兩人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自己一定要奮起反抗,絕不能繼續容忍了。
這時候,三個人擡着一個肥碩的中年人匆匆的走進了別墅。
別墅側面的不凡看了一眼,被擡着的人正是他的岳父諸葛強。
只是諸葛強被人打成了豬頭,也不知道是誰幹了這樣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凡心中竊喜,出了這樣的事情,憶之跟浩言肯定沒法培養感情了。
他也不再躲着,悄悄的跟着進了別墅。
所有人都圍着躺在沙發上的諸葛強,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進來了。
趙又琴一邊查看諸葛強的傷勢,一邊急切的問:“誰打的?這是誰打的?老孃跟他沒完。”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她,連諸葛強也只嘴角漏風的呵斥了一句:“別吵吵了。”
趙又琴看他們的樣子,立時明白諸葛強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諸葛家的主要成員陸陸續續的趕來,憶之的大伯、伯母,堂哥、堂妹等人陸續而來。
每個人到來後都先詢問,發生了什麼。
諸葛強等人只低頭不語。
被問得緊了,就推脫一句:“等爸來了再說。”
不凡也逐漸意識到,應該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已經退居二線的諸葛熊終於趕到了,顫抖着聲調質問道:“怎麼回事?聽說你得罪了黃仙師?”
“黃仙師?”
衆人聽到黃仙師三個字,全都震驚不已。
黃仙師本名黃明德是一名黃階三級的修士。
這個世界的修士是神一樣的存在,是普通人根本無法企及的人。
普通人巴結還來不及,怎麼還敢得罪修士?
衆人短暫的震驚過後,也都恐懼起來,不知道修士會怎麼報復他們。
諸葛熊對憶之的哥哥諸葛昆傑問道:“你不是一直跟着你爸嗎,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