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謎底

自從過完年騰少恆就一直很忙,騰氏和他外公的天遠集團之間的合作已經正式開始,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親自把關工作量自然也就加大了,是一直到最近才終於可以輕鬆一些。

上午開完了會騰少恆下午就沒什麼事情了,他準備休息一下,在離開公司之後便給蔣明月打了一個電話,但因爲蔣明月那時候正在拍戲所以電話是小熊接起來的,在聽到電話那邊是騰少恆之後,小熊立刻惶恐起來,每個字都好像抑制不住的加了顫抖buff,儘管艱難但終究是將這邊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彙報了。

“她今天大約幾點收工?”也不知道騰少恆有沒有察覺小熊對他那其實很容易發現的害怕情緒,總之他的語氣並沒有變化,視線透過車窗看着外面已經有了些綠色的春天也是沒有波瀾的平淡。

時間是真的過得很快,好像轉眼間寒冷就已經被春意給驅散,而他在繁重的工作之下整天留在辦公室又或者是流連於各種各樣的應酬,對於這樣的季節交替幾乎已經沒有了概念。

“大約四點左右吧。”小熊如實的回答着,但又有些不放心的趕忙加了一句:“不過這個時間不一定準確,具體還要看拍攝的進度。”

“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告訴我。”騰少恆沒再多說什麼,等小熊回答了之後就將地址原封不動的告知了司機。

今天蔣明月的劇組是在一個租借的倉庫裡取景拍攝的,蔣明月所飾演的角色被綁架到這裡,然後經過一系列和反派的鬥智鬥勇,最終雖然也受了傷,但還是活着等到了男主角來救她。

既然是要綁架,蔣明月的服裝自然不會太乾淨,不僅如此還要刻意弄得亂一些破一些,又因爲一會兒要拍的那場戲是蔣明月的角色已經受傷之後的劇情,所以還要在她的臉上畫上特效妝,做出受傷的效果。

蔣明月之前就拍過類似的戲,所以眼看着自己的臉一點點被塗抹上顏色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在被綁上繩子的時候稍微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幾次拍下來導演都不滿意所以花費的時間長了些,等到蔣明月被鬆開的時候手腕都已經被磨紅了。

導演覺得有些歉疚,急忙着吩咐副導演去安排幫蔣明月處理一下上點藥,但是蔣明月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需要,她不太喜歡藥膏那股子難聞的味道。

披上小熊遞給自己的外套,蔣明月一邊向自己的保姆車走一邊聽着小熊將剛剛騰少恆打電話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彙報給她。

“他問了地址?”然後在小熊說完了之後,蔣明月開口問着。

“是的,我已經告訴騰先生了。”小熊點了點頭,回想着剛剛電話中騰少恆低低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聲線,她多少還是有些後怕。

已經跟了蔣明月幾年的小熊當然見過騰少恆很多次,可是見過次數的多少並不能決定一個人對待另一個人的態度。

小熊就是怕騰少恆,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小熊就被他身上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並且一直延續至今。

這一次聽聞的蔣明月沒再說話,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後,只是加快了向保姆車走的腳步,等到她來到車門邊上,看到了守在門口的保鏢時,蔣明月的臉上露出笑容,那是一個她自己並不知道的,有些幸福味道的笑容。

然後等到車門被打開,不出蔣明月預料的,她看到了坐在車裡的騰少恆,他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也正看着蔣明月。

四點多鐘的下午陽光已經是杯水車薪,然而車子裡的昏暗卻並沒能阻擋什麼,蔣明月看清了她想要看清的一切。

她發現騰少恆似乎是瘦了些,也讓他面部的輪廓更加清晰了,簡直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而蔣明月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想他。

“你來了。”在邁進車子裡的同時,蔣明月對騰少恆說着,視線卻看着他手上捧着的花,那是一束鮮紅的玫瑰。

“嗯,今天的戲都拍完了?”騰少恆伸出手,牽過蔣明月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的位置,然後將花遞給了她。

紅玫瑰的香味兒因爲騰少恆已經等了一陣子所以遍佈在車內的空氣中,和騰少恆身上的古龍水混雜在一起,難捨難分,而現在又再加上蔣明月的香水味兒,三種不同的香氣彼此相融合,有些複雜的詭異,卻又意外的合契。

“都結束了。”蔣明月應了一句,然後在看了看騰少恆一派閒適的樣子之後,開口問了一句:“你這是來接我的?”

“帶你去吃飯,想吃點什麼?”一邊這樣說着的騰少恆一邊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蔣明月垂到臉邊上的一縷頭髮。

而聽聞的蔣明月則是撇着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想法。

其實蔣明月纔剛剛下戲,還沒有換衣服卸妝,特效受傷妝加上衣衫襤褸的模樣是有些狼狽的,但是她自己卻全然不在意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騰少恆面前。

這是她的自信,哪怕是狼狽的,但也絕對不會見不得人,或許還會帶來一些新鮮感,畢竟自己被揍過的樣子可是不容易見到的。

蔣明月也確實是對的,騰少恆並沒有絲毫介意她的打扮,只唯獨蔣明月臉上的那幾塊青紫讓他覺得有些刺眼,就算明知道那只是化上去的,但他還是會因爲不舒服而下意識的皺眉。

“去洗把臉吧,順便想一想等一下想吃什麼。”一邊這樣說着騰少恆搭在蔣明月腰上的手一邊輕輕的上下撫摸了一下,有些曖昧的流連,但騰少恆的嘴上卻說着趕人的話。

聽聞的蔣明月笑了一下,一邊感受着腰間來自對方的小動作,一邊在騰少恆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撲到了他的面前,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便親了上去。

蔣明月很是主動又無比熱情,騰少恆看着眼前小乞丐一樣的蔣明月,盛滿了笑意的眼睛慢慢閉上,順便搶過了這個吻的主導權,一個吻可以迅速的催化熱情和衝動,只是地點場合實在是有些不合適,就算已經有了點難捨難分的意思,但騰少恆還是及時的制止了。

“好了,乖,我們現在就回家。”計劃遠不上計劃快,原本騰少恆還打算帶蔣明月去吃飯,可是一個吻之後就變成了直接回家,不過只要兩個人都滿意,也就無所謂計劃還是變化。

這一次蔣明月沒有再耽擱,縱使姿態慵懶但到底還是從騰少恆的懷裡站起身,然後在騰少恆也離開了位置之後她拿過那束玫瑰就打算下車,卻在要去拉車門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西裝外套。

蔣明月回頭看了一眼只穿着一件黑色襯衫的騰少恆,後者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在捕捉到她的目光時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之後那隻手就順勢的滑到了蔣明月的肩膀上,就那樣摟着她下了車。

保鏢依舊等在車門口,見到人之後就護着他們往騰少恆的車子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蔣明月的錯覺,她覺得騰少恆雖然沒什麼特別的神態,但是他的腳步卻好像是有些着急的在加快着。

意識到這一點的蔣明月偷偷的揚起笑意,不過這笑意很快就收斂了並且同時轉回頭看向身後。

她感覺到了一道視線,如芒刺在背一般落在她的身上,而當她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她看到了吳曉榕就站在她的保姆車面前,正在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蔣明月終於算是把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心裡的一個謎題給解開了,並且又同時覺得有些可惜,就好像原本一直都在期待的事情突然間就落空了,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太大,既無聊又顯得無趣。

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被蔣明月拋在了腦後,既然答案已經揭曉,也就沒什麼再能吊人胃口了,尤其是當蔣明月和騰少恆在回到家之後,高強度的牀上運動讓她也根本就分不出多餘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