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村長,在衆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臉上,依然帶着畏懼驚恐,小心翼翼地露出討好的笑容。
“多謝天師,放過小人們一馬。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從今往後,小人們必然在村裡,設下長生牌位,日日夜夜爲諸位天師祈福!”
雲重擺了擺手,開口道:“長生牌位就不必了,我們此來,是爲了尋人!”
說話間,雲重的目光,已經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死鬼雲重的父母兄弟。
雲重不由皺起了眉頭,“老村長,你可知雲水生,他們一家在何處?”
雲老村長聞言,臉色不由變得古怪。
他身後的衆村民,聽到“雲水生”這三個字,彷彿活見了鬼一般,驚恐地,齊齊向後退了一大步。
半晌,雲老村長乾嚥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天師,您和雲水生他們一家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尋他們?”
死鬼雲重離開家,前往清溪山福地的時候,年紀尚小。
成年後,身體長開了,容貌特徵和小時候,有了很大的區別。
這些村民,現在誰也認不出,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師,就是以前他們村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孩子。
當然,也有些村民,看雲重感覺有些眼熟。
不過,打死他們,也不敢將高高在上的天師,和他們隔壁鄰居家的小孩子,聯繫到一起。
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
雲重爲了不暴露身份,隨口編了一個謊言。
“我姓王,我叫王境澤!雲重你認識吧?雲水生的長子,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他有事走不開,特意拜託我來看望一下他的家人!”
哦,原來如此!
難怪,這些天師們,如此和藹可親!
完全不像是,傳言中,欽天監天師的行事風格!
原來是,與他們雲家村,沾親帶故啊!
衆人聞言,都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提着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雲水生家的長子,雲重,也真是出息了,竟然跟欽天監的天師,成爲了至交好友,真是讓人豔羨!
唉,只可惜,雲水生的命不好,享不到兒子的福了!
念及此,雲老村長的臉色,不由黯淡了下來。
“王天師,不瞞您說,雲重的父母,雲水生和秦鳳梅,兩年前,都死了!”
“死了!”雲重聞言,眉頭一皺,“怎麼回事,怎麼會都死了?”
“唉!”老村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敘訴起這件陳年往事。
雲水生和秦鳳梅夫婦,是雲家村一戶普通的人家。
他們家,一共生有兩子。
他們家的長子云重,早早地被送上山,說是去拜師學藝了。
次子云天,則一直生活在村裡。
一家人和和美美,小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誰知道,大世天子陛下,要在南疆掃滅邪教妖人,大舉徵召青壯入伍。
雲天和村裡十幾個年輕人,就這麼被強行捉入伍了!
雲水生和秦鳳梅夫婦,爲了雲天,和徵兵役的軍士,起了點衝突。
那些軍士,囂張跋扈慣了,哪裡會在乎兩個鄉下的村夫村婦,當時就衝上來一陣拳打腳踢。
雲水生和秦鳳梅夫婦,受傷嚴重,再加上擔心小兒子云天的安危,很快兩人就病逝了。
兩人死後,還是雲老村長組織村民們,將他們下葬的!
雲重聽到這裡,臉色陰沉了下來。
雖然,他是靈魂穿越,和原來的雲重,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但是,聽到這種事情,還是無比氣憤!
有機會,一定要替雲水生和秦鳳梅夫婦報仇!
此時,雲老村長的臉色,卻變得怪異起來,帶着畏懼和驚恐。
“王天師,您不知道,從一個月前,雲水生老宅那邊,就發生怪事了!”
雲重皺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從剛開始,雲重就覺得,整個雲家村,籠罩着一股詭異的氣氛,所有的村民,似乎都在畏懼着什麼東西一般。
雲老村長開口道:“雲水生和秦鳳梅死後,他們的小兒子云天,又沒有音訊,雲家老宅就這麼一直空置着。直到一個月前,各種怪事發生了……”
“經常有村民,在半夜的時候,聽見雲家老宅中,有幽怨地哭泣的聲音!”
“到後來,還有村民在雲家老宅中,看見恐怖的鬼影!”
“甚至,還有人能聞見,雲家老宅中傳出濃烈的血腥味!”
……
說起這些怪事,村民們的臉上,都浮現初一層陰影,顯得無比的驚恐。
雲老村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王天師,我們雲家村爲了不讓外鄉人受牽連,所以纔不讓你們進村,絕不是有意冒犯,見諒見諒!”
雲重聞言,眼中精光微微一閃。
一直空置的雲家老宅,竟然有鬧鬼的傳聞。
有意思!
雲重看向雲老村長,微微一笑,道:“老村長放心,我們欽天監天師的職責,就是保衛一方平安。現在你們這裡鬧鬼,我等豈能坐視不理!你放心,今夜我們就幫你降服那頭鬼怪!”
雲老村長聞言,大喜過望。
說實話,這一個月來,整個雲家村,被鬧鬼的傳聞,鬧得人心惶惶。
村裡的青壯勞力,又全被官府抓了壯丁,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這些人,自保尚且不足,哪有力量捉妖降鬼!
現在好了,欽天監的天師們,願意主動幫他們捉鬼。
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
雲老村長無比激動,又要給雲重等人磕頭謝恩!
雲重連忙攔住了他,讓雲老村長帶路,帶他們去雲家老宅。
雲家老宅常年空置,無人打理,早就破敗不堪。
三間老房,坍塌了一間半,剩餘的房子也都是窗櫺腐朽,雜草叢生。
此時,天色昏暗了下來。
整個雲家老宅,更顯得幽森陰冷,無比恐怖。
村民們心中畏懼,也不敢上前。
倒是雲老村長,壯着膽子,帶着雲重幾人,來到雲家老宅門前。
大門上,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鎖,牢牢地鎖住大門。
雲老村長,一邊顫抖着開鎖,一邊小聲解釋道。
“這雲家老宅,自從雲水生和秦鳳梅夫婦死後,就一直鎖着,從沒打開過。按理說,不可能有人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