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九章:科技與經驗

修道者講究的“精、氣、神”,這“神”雖然與元神有關,但不能完全說是元神。哪怕是個煉氣境甚至凡人,也一樣是有“神”的,只不過沒有辦法發揮出“神”的力量而已。同樣的,也不是元神境才需要煉神,法相境乃至通天境也一樣要煉神,這個“神”或許可以稱之爲“真神”。

而葉贊煉製的天罡煉神丹,原本以爲只是元神境修煉元神的,直到丹藥在丹爐中大致成型的時候,才知道人家煉的是“真神”。當然,這“真神”與“元神”也是緊密相關,因此丹成之時引發的異象,降下那場藥浴才讓衆多元神境也所獲頗多。

這丹藥是對元神境有用,還是對法相境有用,這價值上的差距應該很明顯了。雖然說,這種情況也不是絕對的,但一般還是都遵循着這樣的規律。因此,這天罡煉神丹的價值,自然是超出了葉讚的預期,完全可以算是一個大“漏兒”了。

聽了葉讚的解說,多寶真君雖然不是丹修,但這點常識性的東西還是懂的,頓時驚聲說道:“無極道友,你這僅用了七日時光,便煉製出來的丹藥,竟然是法相級的?”

這丹藥的品級,當然不是拿修道者的境界來劃分的,但是丹修之外那些沒多少專業性的人,還是習慣於將這兩者之間掛鉤。畢竟,這樣聽起來更加簡單明瞭,就算是對於丹道沒任何的瞭解,一聽這樣的劃分方式,也能知道那丹藥價值幾何了。

因此,對於多寶真君的說法,葉贊也沒有特意去糾正什麼,而點頭說道:“不錯,按照一般的說法,這天罡煉神丹的確算是法相級的丹藥了。這樣的丹藥,在這摩夷墟市中,應該也還夠格拿出來吧?”

摩夷墟市,畢竟不是尋常域界中的那種墟市,而是幾乎可以算是域界與域界交易的地方了。尋常的一些東西,比如各個域界都不稀罕的,在墟市上根本都不夠格拿出賣。不是說不讓賣,擺出來當然是可以的,但幾乎是不可能賣出去。誰會這麼大費周折的,買自己“家裡”有的東西呢。

但是,這天罡煉神丹,不但是法相級的丹藥,更是出自其它域界沒有完善的殘方。光是從得自殘方這一點,就可以肯定這天罡煉神丹,在其它域界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東西。再加上,這還是法相級的丹藥,雖然不能說是無可取代的東西,但效果類似的丹藥應該也不多。

這就使得,葉贊煉製出的天罡煉神丹,在這摩夷墟市中絕對不會是無人問津。

多寶真君連忙點了點頭,看着葉贊手中的藥葫蘆,頗爲不捨的說道:“那是當然,道友這丹藥若是拿出去,外面那些外域之人怕是都會瘋搶了。只不過,道友莫非真的捨得,將這丹藥拿出去賣掉嗎?”

要知道,這丹藥的價值,不僅僅是在於花費了多少價值的材料,也不僅僅在於煉製過程中的“勞心勞力”。在丹藥的價值中,還有一個關鍵價值點所在,雖然不像其實方面那麼明顯,卻最是不能夠忽略的,那就是一個運氣問題。

說白了,你一切都做的很好,運氣要是不行的話,也未必能夠成功煉製出丹藥。即便你煉製出了丹藥,如果要是運氣不好,可能煉出的丹藥數量不夠,或者丹藥的品質不行。因此,你成功的煉製出一爐丹藥,並不意味着你次次都能煉製成功,也不意味着次次都有這樣的品質。

葉贊這一次,成功煉製出天罡煉神丹,從那引發的異象來看,不用問也知道品質不低。而這在多寶真君看來,絕對可以說是得天眷顧,算是撞了大運的一次成功了,下一次可就未必能這樣了。

然而,多寶真君不知道的是,葉贊煉丹和尋常的丹修可不一樣,基本可以說是不靠運氣的。那些丹修之所以靠運氣,最大的原因是煉丹全靠經驗,而經驗並不總是行之有效,這就有了運氣的說法。

就是說,如果你的經驗,在這一次煉丹過程中,沒有半點意外發生,最後得到一個完美的結果,就會顯得運氣很好。而反之,你在煉丹的過程中,經驗與實際出現了偏差,最後沒得到的一個好的結果,就會覺得是運氣不夠好。

實際上,這裡並沒有什麼運氣的問題,只是絕對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時候,這顯得有運氣的問題了。

而葉贊與其它丹修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並沒有對經驗的依賴,一切都是以科技方法具體分析具體解決。

有句話說的好,叫“天下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放在煉丹需要用到的草藥上也是一樣。即便是同一塊藥田,由同一個人照料出來的草藥,也不可能找到兩株完全一樣的。而那些丹方,往往都是傳承久遠,那個時候的草藥和現在的草藥,肯定是會有不同程度的差別。

因此,尋常丹修拿一株草藥,往往都要依靠自己掌握的經驗,通過草藥的色澤、氣味等各個方面,來判斷草藥中的有效成分含量如何。這個判斷,一方面肯定不會十分的精確,另一方面也會導致誤判的出現,而這就給了“運氣說”發揮的空間。

但是在葉贊這裡,則是直接通過科技的分析方法,對草藥的成分進行掃描分析,精確的得到草藥中各種成分的含量。在掌握所有草藥的成分含量之後,他還可以通過大量的計算,來模擬煉丹過程中的各種化合反應。

當然,煉丹是否成功,還有其它因素的影響,比如煉丹之人是否有足夠的修爲,在丹訣的運用上是否會出現失誤等等。

然而,葉贊完全可以在模擬煉丹的過程中,將這些其它因素也都計算在內。也就是說,他要是真的修爲不夠,也根本不會去開爐煉丹了。而他既然開爐煉丹,那就說明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而且要煉就煉出最高品質的丹藥。

所以說,在尋常丹修那裡,這一次成功煉製出丹藥,並不代表下一次也能成功煉製。他們要考慮,下一次自己可能會“運氣不好”,或者這一次只是“運氣好”而已。

而葉贊這裡,既然這一次成功了,那就意味着下一次也一樣不是難事,根本和“運氣”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呵呵,多寶道友不必擔心,我既然這一次能夠成功煉製天罡煉氣丹,以後也一樣能夠煉製出來。所以,這些丹藥算不上什麼,賣給他們又有什麼不捨的呢。”葉贊知道多寶真君的擔心,於是很有信心的解釋道。

“這,既然道友這麼說,那麼在下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一切就照道友說的做吧。”對於葉贊表現出的自信,多寶真君心裡其實並不是十分有底,但這丹藥是葉贊煉製出來的,自然也只能聽葉讚的安排了。

葉贊看出多寶真君的懷疑,不過也沒有再多解釋什麼,畢竟有些東西也解釋不清楚,於是託着藥葫蘆往外面走去,一邊說道:“多寶道友是做生意的行家,等下就有勞道友替我參謀一下,這天罡煉神丹賣個什麼價格比較好吧。”

“道友放心,在下絕對不會讓道友吃虧的。”多寶真君跟上葉讚的腳步,說到這生意方面的事情,也是立刻很有自信的迴應道。

“葉哥等等,我也過去看看。”見葉贊和多寶真君往外走去,林木木本就是好熱鬧的人,自然不想錯過這種事情,連忙也從後邊追了上去。

過不多久,葉贊和林木木,在多寶真君的陪同下,就來到了前邊天寶宗商鋪當中。

商鋪的大門敞開着,葉贊和林木木一眼就能看到,大門外面圍着的那些外域之人,以及正站在門口等候的青木真君。同時,青木真君和外面的衆人,也都看到了葉贊和林木木,跟隨着多寶真君從後邊來到了商鋪中。

當然,看到葉讚的同時,青木真君和外域衆人,也都看到了葉贊手中託着的藥葫蘆。在場的都不是蠢人,自然想到葉讚的藥葫蘆裡,裝的八成是剛剛煉製的丹藥。同時,對於葉贊將丹藥拿到這裡,他們也都有了一定的猜測。

想到剛纔的異象,僅僅是一場異象產生的藥浴,就讓大家都從中受益不小。衆人看向葉贊手中那藥葫蘆的目光,也頓時就變得無比的熱切,如果不是還顧慮到禮儀上的問題,恐怕已經迫不及待的衝進天寶宗的商鋪了。

葉贊和林木木,在多寶真君的陪同下,來到了天寶宗商鋪的大門前。

青木真君見狀,立刻迫不及待的拱手一禮,向葉贊說道:“長生宗青木,見過無極道友!”

“見過青木道友,在下在後院煉丹,沒想到驚擾到了諸位道友,實在是罪過罪過啊!”葉贊連忙還了一禮,而後對青木真君和外域衆人說道。

“無極道友這是什麼話,能夠在此地見到這神丹異象,更是平白從中得了不少的好處,應當是我等向道友告罪一聲纔是。”青木真君面露愧色的向葉贊說道。

雖然說,葉贊在這種“公共場所”煉丹,別人沾光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過,青木真君以及一些外域之人,倒也沒有擺出理所應當的態度。反正,好處確實是得了,說幾句漂亮話又不傷半根汗毛。

當然,那些敵視玉清宗的外域之人,剛剛將那藥浴霧雨都擋在了外面,就不存在佔葉贊便宜的問題了。只不過,看到其它人這樣,他們倒也沒有跳出來搞事情,畢竟那很容易引來衆怒。

“諸位便是真有所得,那也是諸位應得的,道友實在不必如此!”葉贊顯得十分謙遜的說道。

一番客套之後,青木真君掃了一眼葉贊手中的藥葫蘆,終於忍不住把話轉到了真正關心的問題上,向葉贊問道:“道友見諒,在下心中有一疑惑,想要向道友請教。”

葉贊淡淡一笑,對於這一點也早就預料,於是點頭說道:“道友有什麼要問,儘管直言便是,若是在下能夠解答,那自然是知無不言。”

“在下想問,道友手中這葫蘆中,裝的可是剛剛煉製出來的丹藥?”青木真君指着藥葫蘆問道。

葉贊既然把丹藥拿出來,而且還準備要公開賣掉,自然不會對此有什麼隱瞞,說道:“道友猜得不錯,這葫蘆中所裝的丹藥,的確就是在下剛剛煉製出來的。”

見葉贊點頭承認,青木真君明顯精神一振,接着進一步問道:“但不知,道友這煉製的是何丹藥,又可否讓在下能有幸一觀?”

“這算什麼,道友也是丹道宗師,在下也正想讓道友,替在下來品鑑一下這丹藥。”葉贊毫不遲疑的點頭答應,並且拔開藥葫蘆的塞子,從中遞出一丸丹藥遞了過去,說道:“這丹藥,是在下從之前買到的一張殘方中研究出來的,名爲天罡煉神丹。只是不知,我這推算的思路對不對,這丹藥又是否能當得上天罡煉神丹之名。”

“嘶!”

聽到葉贊話,包括青木真君在內,幾乎所有的外域之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那些,敵視玉清宗的外域之人,此時也是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幾乎難以相信葉贊說的是真話。

畢竟,在場這些外域之人,都知道各家商鋪中的“壓箱底”是什麼貨色。各域界又不是沒有丹道大能,如果那些殘方真那麼容易被完善,怎麼可能還會被拿來售賣。也就是說,那些殘方既然被拿來了,那就已經是被那些丹道大能“斃”過不只一次了。

之前,有人就猜測過,葉贊煉製的丹藥,可能出自那些殘方。然而,幾乎所有人,甚至是那樣猜測的人,都把這當成了笑話一樣。沒有人真的認爲,一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那些殘方真正的完善成型,更別說是煉製出來了。

然而現在,葉贊親口說出了丹藥的來歷,讓所有人都以爲不可能的事情,突然間就成爲了現實。即使,衆人還不至於完全相信葉讚的話,但也依然是爲此而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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