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沒有告別的離別
京大新生軍訓如期而至，從一開始大家的興奮勁兒，到了第一天開始站軍姿後，所有人才意識到，軍訓，真的不是玩兒的，很考驗一個人的耐力。
烈日下，三營二連第二排最右邊，莫驚春和連裡的所有同學一樣，身體微微前傾，已經站了半個小時的軍姿。
在灼熱的陽光照射下，汗水不要錢的一直往外流，有的時候，從額頭上往下流的汗水剛好流到眼睛裡，讓人睜不開眼睛。
等你緩過神來，已經分不清眼角那裡是汗水還是流出來的淚水了。
“身體微微前傾，五指併攏，胸口給我挺起來。”
“那個誰，誰讓你撓癢癢了？我之前怎麼跟你們說的？”
“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須要打報告，你打了嗎？”
瘦高瘦高的教官臉色嚴肅，讓人看上一眼就心存敬畏。
“報告教官，沒有。”
拿着秒錶的孫紅偉看了一下時間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所有人軍姿時間加十分鐘。”
“本來還有一分多鐘，你們就可以休息了，要怪就怪你們的隊友，撓癢癢爲什麼不打報告，打個報告很難嗎？還是你們覺得打了報告，我不會讓你們撓癢癢。”
“天氣很熱，出了汗，身上癢，很正常嘛，我能理解。”
孫紅偉說完話，溜達到衆人身後，挨個的檢查軍姿標不標準。
“報告！”
孫紅偉眉頭一皺，“講！”
“報告教官，我想撓癢癢。”
“忍着！”
“這麼點小癢你都忍不住，你以後做什麼能堅持下來？”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瞬間這聲笑如同火苗點燃了炸藥桶，將整個連隊所有人帶着忍不住一起笑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還想再加十分鐘軍姿嗎？”
這話十分管用，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臉上，讓所有人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和其他人不同，莫驚春雖然站着軍姿，可總是心不在焉，尤其是聽到妹妹的哭聲，莫驚春總是想回頭看一眼，但爲了不拖累整體，莫驚春又只能忍着。
在三營二連隊列的後面，有一排大柳樹，而在柳樹的下面的陰影處，李娜和張惠珍兩人一個勁兒的哄小孩兒，可不管怎麼哄，小傢伙就是哭，小傢伙的眼神不停的在一片軍裝中來回尋找。
一眼望去，除了教官，所有學生都穿着一樣的服裝，又是背對着糖果，小傢伙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個纔是莫驚春。
“娜姐，要不我去和教官說說，讓莫驚春過來出列吧。真是奇了怪了，那天晚上開班會的時候，被那麼多人抱着，糖果也沒有哭鬧啊，怎麼今天好好的，抱了半個小時，就無緣無故的哭鬧起來了呢？”
李娜和張惠珍都沒有多少帶孩子的經驗，小屁孩兒一哭，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
本來以爲是小傢伙尿褲子，難受才哭鬧的，結果翻開一看，根本就沒有。
李娜抱着糖果手不停的拍打安撫糖果，皺着眉頭看着唯一還在站着軍姿的三營二連。
孫紅偉看着樹下抱着小孩的老師，又看了看手中的秒錶，和他說的10分鐘，時間還差了一半。
下一秒，孫紅偉大聲喊道：
“全體都有，休息十分鐘，喝水的、上廁所的，抓緊時間，其他人原地休息。”
休息的時候想要跑到陰影處，那是不可能的，有休息的時間就已經不錯了。
等教官說完，莫驚春轉身就往後跑，不過很多人比莫驚春還要快，不同的是，他們是跑去喝水，而莫驚春直接往輔導員懷裡正在哭的妹妹跑去。
也顧不上身上的一身汗水了，莫驚春直接將妹妹抱到懷裡安撫。
“不哭不哭，哥哥在呢。”
莫驚春一身汗味兒，小傢伙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小腦袋安心的趴在莫驚春的肩膀上，不再哭鬧，只是小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臉上還有幾分害怕。
“誒？莫驚春，還是你厲害，稍微哄哄，糖果就不哭了。”張惠珍一臉佩服的看着莫驚春。
“不過我可說清楚了，我和娜姐真的沒虐待小可愛，本來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就哭了，還是怎麼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莫驚春一臉歉意的對着輔導員娜姐和學姐代班張惠珍說道：“應該是我妹妹糖果有些認生，再加上又找不到我，纔會這樣。”
“你也去抓緊時間喝點水吧，你們這出汗量，不及時補充水分可不行，一會兒我時不時的帶着你妹妹糖果到你旁邊站一會兒，看看糖果還會不會和剛剛一樣，一直哭鬧，實在不行的話，軍訓還是算了吧。”
莫驚春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集體榮譽感莫驚春雖然想要體會，但和妹妹糖果比起來，並沒有那麼重要。
莫驚春自認爲他是個自私的人，也必須是一個自私的人，否則他憑什麼將妹妹撫養成人。
幸運的是，輔導員娜姐說的辦法十分有效，只要小傢伙有些皺眉，小腦袋瓜子四處張望，李娜就抱着糖果在莫驚春旁邊站個一小會兒，不用很久，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小傢伙就會恢復一臉的笑容，至於是誰抱着，糖果並不在意。
兩三天後，小傢伙徹底適應了，偶爾會哭一下，不過只要看到莫驚春的臉，小傢伙如同變臉一樣，瞬間不哭也不鬧。
“披着晨光，帶着朝露，踏着青春的步伐，伴着激揚的旋律，看！這就是向我們迎面走來的三營二連，揚起自信的臉龐，我們激情揚灑，展開自信的笑臉，我們堅定的信念。碧綠的草，瀰漫着青春的氣息，湛藍的天，盪漾着年少的希冀，一步一步，充斥着堅定的信念。請相信，我們一定會用信心和勇氣擁抱未來的成功。”
塑料操場上，解說員講解着一個個有過的陣列。
跑道上，莫驚春和同學們臉色嚴肅，腳步鏗鏘有力，步伐一致，伴隨着領隊的一聲“正步，走！”，所有人同時邁着正步敬着軍禮走過主席臺。
兩個多小時後，伴隨着領導的“軍訓完美結束”，等所有人解除軍姿狀態後，才發現，所有的教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靜悄悄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