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了兩個小水袋就放到了莫存希手裡,把莫存希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面。
就這樣,莫存希的掌心交握中間是司南放到莫存希手裡面那熱乎乎的小水袋,外面的手背,是司南的手,大手包小手。
遞給莫存希的是那冬天裡面最溫暖的東西。
低下頭,司南一直爲莫存希搓着手,想要爲莫存希將那冷冰冰的手,搓的熱乎起來,讓她不要再冷着。
那樣子,就突然讓莫存希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獨自一人生活在丹麥的時候,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司南也來了,冬天的時候,司南在學校裡面,還沒有下課,她就站在教學樓下面,等着司南。
每次司南看到她,就總是這樣,爲她搓着手,那緊張的不得了的模樣。
現在想起來,莫存希的鼻尖都覺得酸酸的。
她要是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司南的口袋裡面,肯定也有熱水袋,那口袋裡面肯定也熱乎乎的。
可是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莫存希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莫存希,真的已經不是了。
她結過婚,生過孩子,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以後將來也是單親媽媽。
可是司南不一樣,司南還那麼那麼的乾淨和優秀。
而她餘生的日子只剩下孤寂和不堪。
這樣的她,怎麼可以再去耽誤司南。
不能啊。
將來,她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她可以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也能夠把辰辰帶的很好很好的。
她可以一個人生活的。
掙扎着,莫存希想要把自己的手從司南的手裡面伸出來,卻被司南拽的緊緊的,莫存希皺眉,頓時就感受到自己的手上,似是一滴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還有些熱。
莫存希頓時身子一僵,頓時手上又掉了一滴下來。
莫存希僵着身子,錯愕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眼淚,整顆心都揪着難受。
司南,哭了?
這是哭了?
那個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哭過的人,竟然在這一刻,在她莫存希的面前,居然哭了。
莫存希是不相信的,可是偏偏此刻,那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淚水,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提醒着她,這不是夢。
然後她就聽到司南那帶着點點哽咽的聲音傳來,沙啞的喊着她的名字,
“莫存希…”
司南緊緊的握着莫存希的手,感受着那來自那一個人身上的溫度和近距離,低着頭,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
“莫存希,二十五年,十萬九千五百天,截止到剛纔,已經是十萬九千五百零一天,莫存希,我踏着你的腳步,跟着你走部隊,越山崗,站崗,狙擊,深入敵人部隊,進入四連八年,一共三百零九次死裡逃生,大大小小的戰役,解救人質和特殊任務,一共五百二十九次。”
這些數字從來都不是空有虛名而來,而是這些年來,每一次他和莫存希的並肩作戰,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一點兒都不敢忘記的。
“莫存希,你結婚五年,我守在江城五年,你離婚一年,我守着你一年,我也想過放棄,可是我壓根就不知道,我要是放棄了,那麼我接下來的餘生裡面,我還能夠去幹什麼?我沒有目標了,你知道嗎?莫存希…”
莫存希看不到司南的表情,心裡揪着難受,眼前這個男人爲她做的一切,她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一直不敢迴應,也不可以迴應啊。
“司…南…”
“你走過的路,每一步,我都走過,莫存希,這條路,你莫存希走了一萬步,我司南就走了一萬步,你沿途看過的風景,我也都一一看到過,每一個日出和日落,都是我在,部隊的每一次升國旗,降國旗,我也都在,從部隊到山崗到江城,我從來都沒有缺席過,莫存希,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莫存希,你從來都不知道。”
看着這樣子的司南,莫存希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緩緩的流下來,手背那屬於司南的溫度炙熱着。
這個從小陪着自己一直到大的人啊。
“司南…”
“莫存希,你離婚了,你現在是一個人了,那就證明,我司南又有機會了,莫存希,我就想要問一問你,問一問你,我朝着你走了九千九十九步,那剩下的一步,莫存希,你能不能朝着我走來?就小小的朝着我邁一步,小小的一步,剩下還差的距離,我來補上,莫存希,我就問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緊緊的握着莫存希的手,司南的心砰砰的跳動着,等着莫存希的回答,搖搖頭,司南突然又道:
“莫存希,你在猶豫什麼呢?辰辰是叫我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