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匆匆又是六個月,江城的冷空氣卷卷席來,竟開始紛紛下起了大雪,熙熙攘攘的飄在空中,落在地上,一層又一層的堆積起來,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
將整個江城都鋪滿了白色的裝束。
西山苑的校場上…
那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奔跑在校場上,一頭毛茸茸的小卷發已然不見了任何的樣子,徒然留下的只有那光禿禿的小腦袋,原本白乎乎的小臉,也變得有些黝黑,沒有了之前那軟萌萌的狀態,整個小人兒反而有着一絲剛強的氣質在裡面,一年時間,那小身影也長高了不少。
身邊還緊緊的跟隨着一隻白色的大狗,隨着那個小人兒的腳步,呼哧呼哧的奔跑着,看到莫夕辰沒有跑過自己,又匆匆的跑回來,在莫夕辰的身後跑來跑去,似催促着。
校場上,那個男人就那樣站在那裡,負手而立,堅挺的背影,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睛,目光緊緊的盯着校場上狂奔的小身影,大聲的喊着:
“速度加快,速度加快,戰場上,你的速度,無論是狙擊還是對戰,速度必須要快,一定要搶在敵人的前面,快過他,你纔有存活下來的機會。”
話才說完,西山苑的管家就匆匆跑了上來,對着顧疏遠垂頭,恭敬的說着:
“先生,夫人又來了…”
顧疏遠聞言,點頭,未曾作答,只是看了校場上的莫夕辰片刻,轉身朝着別墅的方向走去,
“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來找我。”
說完就走,轉頭卻對着陪在校場上看着莫夕辰的王加一道:
“明天可以試着給他安排一些戰術之類的,看一看他的臨場應變能力。”
一年了,這臭小子竟堅持了一年了,想着那會兒從跑一圈就喘的不行,到現在敢和他打賭了,就莫名的覺得有些小傲嬌。
這小子可是他兒子,他兒子啊。
王加一看着顧疏遠離去的背影,又看了那狂奔而去的莫夕辰,想上前說點什麼想到了什麼,又將那剛到喉嚨的話,嚥了下去。
搖頭,嘆息,感慨。
“唉…”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唉…
顧疏遠就着外面的風雪才進門,就聽到顧夫人的話帶着不滿和怒氣,就巴拉巴拉的傳來。
“顧疏遠,你怎麼回事?現在什麼天氣?你還讓辰辰在外面跑,你怎麼回事啊?那是你兒子,外面那麼冷,你還讓他訓練,訓練個什麼,我不管,你馬上回去,把我孫子帶回來,快點兒,馬上。”
聽着顧夫人的話,顧疏遠面不改色的繼續換着自己的拖鞋,拖了中那帶着風雪的外套放到傭人的手裡,雙手插在褲兜裡面,徑直越過顧夫人就上樓去,就是眼神都沒有給顧夫人一個。
自一年前莫存希離開以後,他把辰辰從莫家帶回來,父子倆就一直在西山苑,顧家,一年了,他再也沒有回去過,無論過節還是什麼,就只是帶着辰辰,兩個人,守着那一間空落落,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來住的房間,守到了現在。
當年的事情,他從開始到最後,都知道了一清二楚,尤其是當年莫存希下藥的事情的真相,在得知真正的事情和緣由之後,除了覺得好笑和心寒,再多的情緒都只覺得荒唐。
顧家,顧家,顧家,呵,可笑。
而這一年,他帶着辰辰在西山苑裡面,面對江城的軍政上的事情,也再未曾出手參與過,一絲一毫都沒有再參與過。
而顧夫人見自己的兒子不回去,爲了見自己的小孫子,隔三差五的就朝西山苑跑,每每見到莫夕辰在外面接受那一樣樣訓練,摔的滿身是傷的時候,心疼的不得了,拉着莫夕辰,心疼好久好久。
然後對着顧疏遠罵罵咧咧的教育着,甚至一度威脅顧疏遠停止對莫夕辰的所謂訓練,然而都無濟於事,威脅不成,顧夫人索性三天才來一趟西山苑,眼不見心不疼。
而最近,顧夫人由最初的三天來一次,變成一天一次,來了西山苑,看着監控,心疼着自己的小孫子,抹着眼淚,卻又不敢直接帶着莫夕辰就走,那會兒顧疏遠得知真相的時候,雷霆大怒,震的顧家裡裡外外膽戰心驚了好久,而顧夫人面對自己的兒子,滿心愧疚,卻是花了好長時間纔得到顧疏遠的允許來到西山苑看望莫夕辰的。
現如今,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在老虎頭上作威作福了。
可是對莫夕辰卻是實打實的打心眼裡面的疼着。
面對顧夫人這樣,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情景,顧疏遠頭也不擡的就往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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