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這女孩子雙腿上露出了吻痕。斑駁的,不顯得有一分的糜.色,反倒讓人覺得心動。睡蓮旁的寧靜睡臉,荷花的香,混雜着一種不知名的香,讓人突然覺得心神具亂。
心跳越來越快,口乾舌燥,狼狽地別開臉,周昌雨沒辦法再看下去......
正直青春年少,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有些受不了了,周昌雨原本站在南苑門口,也不敢靠近,直接轉身就離開了那裡。
大中午的夏天,出了一頭的熱汗,走在馮家的院落的路上,周昌雨只覺得越想越覺得詫異,明明這是祁邵珩所居住的南苑,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女人出現,而且,他還看到了吻痕。
夏天的薄衫裙,手臂,腳踝裸露處皆能看到豔麗的紅痕,這樣的場景,除了驚詫,他再也沒有別的情緒。
在祁邵珩的住處看到女人,還是一個似乎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不也許看樣子比他都要稚嫩一些的,少女?
心思亂了,沉穩不下來,猜不出那個女子的具體年齡,倒是因爲她沉靜的睡顏擾亂了心神。
沒有一絲頭緒地進了西苑,難得見自己搞科研工作的哥哥馮博聞和洪佳人在說着什麼,昌雨走進去,因爲心思簡單,心裡有什麼臉上完全藏不住事情。
“怎麼了,看這出了一頭的汗?”洪佳人去給昌雨拿毛巾,馮博聞就那麼看着,眼神忽明忽暗地有着一向常見的諷刺。
“老哥,我們馮家南苑不是邵珩哥在住嗎?”
“嗯。”博聞點頭,他似乎猜測到了什麼。
“那爲什麼裡面有一個女人?舅媽是怎麼讓她住進去的?”聽昌雨的語氣,博聞知道他一向維護祁邵珩,只想着有女人住了他的院落,卻心思單純地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能住進去一定是因爲身份不同。
“昌雨,你哥上次不是告訴你說你三表哥結婚了嗎。”
“結婚了?”昌雨什麼都不知道意外的很。
“是,結婚了。”
“那,那佳人姐怎麼辦?”第一刻想到的就是這個,卻沒有注意到剛纔拿了毛巾進來的洪佳人變了臉色,她說,“我和你哥會繼續維持婚約。”
“什麼?這簡直是……”見馮博聞的臉色愈漸變得有些複雜,昌雨不亂說話,只接過佳人手裡的毛巾擦了擦臉。
神色晦暗不明的馮博聞,看着昌雨突然又笑着告訴他,“你在南苑看到的可不是別的什麼女人,那是你三表哥的妻子,學乖點兒,到時候記得叫三表嫂。”
“咳咳……咳咳咳……”剛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昌雨因爲嗆咳,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三表嫂?咳咳……就那麼一個……小丫頭?”口無遮攔的人說出話來更不怎麼可聽。
昌雨心裡一直想着就算祁邵珩有一日結婚,即便不和佳人姐有關係,也該是像佳人姐一樣溫和敦厚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丫頭片子。
原本對南苑那個熟睡的容顏還有一絲好感的人現在什麼都不剩了,但,似乎他也沒有發現自己失落的心思比替洪佳人抱不平更多。
——
黃昏,南苑。
窗戶大開着,書桌上有一本日記本。
dear之諾:
最近我住在馮家。
……
簡單的日常訴說後,到了日記的最後一段:
之諾,我有一個想法,做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好的決定。但是這個誰都不能告訴。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所以,你替我好好保守着它,好不好?至少,現在祁先生不可以知道。
我知道我這麼做一定是鋌而走險,但是不要怪我,也不要怨我,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最瞭解我的你,一定要支持我。
阿濛(親筆)
這似乎是有史以來以濛寫得最長時間的一次日記,窗前落了幾片竹葉,以濛隨手夾在了日記本里。
書桌的旁邊,剛剛提筆寫下的毛筆字到現在墨跡還沒有幹,字跡蒼勁有力,已經不再像自己以往寫的那樣,果然和祁邵珩的字跡越來越像了。
因爲手臂上的淤青到現在都沒有退下去,以濛選了一條長袖的裙子,南苑也很涼爽,有一方淺池裡,水是活水和馮家臨靠的湖水挨着,流動起來晶瑩透亮。
黃昏,月色還沒有升起,這段時候的燥熱讓人難忍,南苑從來不開空調,祁邵珩還沒有回來,以濛一個人無聊,索性撩起了裙子,下了淺水,在淺水池中看着水中的小魚,撈起來,再放回去,反反覆覆的幾次,整個人也覺得玩兒累了。
祁邵珩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赤着腳站在淺水池裡的人長髮鬆鬆散散地垂在腰際,似乎是用小漁網在撈魚,撈了幾次,又看着池水裡的小魚發愣,祁邵珩走過去,見剛剛撈進桶裡的小魚又被他妻子通通倒回到了池水裡。
“這麼做有什麼意思?”祁邵珩坐在池水邊的座椅上,看着他妻子一個人自顧自地戲水,也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回來了,一定。
“只是想讓它們換個地方呆呆。”還是沒有回頭,以濛低着頭似乎在看淺水池裡的小魚。
撿起院子裡地上,她丟在那兒的幾本書,祁邵珩問,“最近真的看了。”那本哲學書完全是晦澀的古拉丁語,祁邵珩卻沒有想到他妻子會真的費心思去看。
“其實我一點都看不懂。”撩水,水流落在水裡,像是綻開在她身邊的水花。“我是一邊看着翻譯詞典,一邊查找着看的。”看那本書很費力氣,但是她想看看,因爲她知道馮怡婷看過,祁邵珩看過,所以她也想試着閱讀。至少,不要說起了解對方,比不過洪佳人。
看她這樣的情緒,祁邵珩在回來的路上聽人說了不少,大致也不知道他妻子現在是什麼心思。只好試探性地開口問了她一句,“昌雨,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以濛還是沒有轉身,站在水中背對着祁邵珩,看不出什麼情緒,“昌雨是誰?你說的就是下午過來的那個似乎很沒有禮貌的人。”
這麼一聽,看來昌雨是來過了,祁邵珩心裡明瞭。
“他被家裡人*壞了,說得話,你不要聽就行了。”
以濛想到下午的那個少年,擰眉,贊同祁邵珩的說法,“確實是個被*壞的孩子。”
今天下午,原本休息了一會兒,以濛正在南苑的書桌前寫字。
有一個看起來十分不面熟的人進到了南苑來,“你是被邵珩哥帶來的?”十分不甘願的語氣。
以濛沉默,握着毛筆的手繼續在白色的宣紙上走筆。
“你知不知道他和佳人姐一早就認識,他們纔是有婚約的人,爲什麼後來娶了你?”
寫字的人不理會滔滔不絕的少年,這樣冷然的人讓到哪裡都受*的大男孩兒似乎有些受不了,“我問你話,你難道聽不見嗎?”
“聽見了。”寫字的人終於說話了,“你很吵。”
“你——!”氣悶的人似乎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過,莫名地煩躁。被*壞了的人在誰的面前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佳人姐下午哭了,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你怎麼能讓她那麼傷心?就算你是三表嫂,你也不能欺負她。”
手裡的毛筆頓了頓,這話裡有話,原本覺得一個人帶着實在無趣的以濛脣角有了戲謔的笑。
“實話告訴你,相比佳人姐,我覺得你根本配不過邵珩哥。”義正言辭的說法,說話的人覺得自己似乎說得什麼都是對的。
“你不說話,我也要繼續把我想說的都說完。”
“……”
“你對人這麼不禮貌,是沒有人會喜歡你的。”
“……”
“你有什麼值得邵珩哥喜歡的地方的,雖然是長的很漂亮。”發現自己越說越不對了,少年又直接轉回去說道,“他纔不是膚淺的人,你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
“……”
一下午的時間,以濛正覺得無聊,就有這樣一個不明事理的男孩子找上門來,似乎要爲誰說什麼公道話。現在想想,除了覺得好笑,並沒有什麼讓她覺得不快的。
——
“阿濛,昌雨自己被自己家裡的人寵壞了,不諳世事地胡鬧,其實他本性不壞。”
“看得出來。”以濛應聲,這樣單純的被家裡人保護地這麼好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似乎和他自己沒有多大幹系。
幫着洪佳人說話?
以濛淺淺地笑了笑,眼眸有些深沉。
“阿濛。”見他妻子出神,祁邵珩叫她。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很羨慕那樣的人。”祁邵珩知道以濛說得是昌雨,活得那麼單純,沒有任何的污染,一看就是被保護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