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以濛聽着浴室裡‘唰唰唰’地流水聲,靜默的望着浴室的方向出神。
其實現在的她很想知道:
——洞察力十足,祁邵珩,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祁邵珩洗了澡換了睡衣從浴室出來,本以爲早該睡了的人,卻見她正坐在*上翻着書頁。
一室的寂靜,檯燈的光很暖,他的妻子手裡有一本書,正慢慢看着買烏黑的發垂下散在一邊,帶着幾分凌亂的美感。
就這麼遠遠看着她,溫軟,乖巧,沒有任何的防備,這樣的以濛是祁邵珩最喜歡看到的。
溫暖的光線裡,妻子翻着書坐在*上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的以濛給了祁邵珩這樣的一個錯覺。
可他明白錯覺就是錯覺,他的小妻子如此怎麼可能是等他呢?
阿濛不過是用看書掩飾她此時內心的慌亂罷了,小女孩兒的心思他摸得透。
走了幾步坐在*沿上,祁邵珩說,“太晚了,阿濛別看了早早睡吧。”
抽走了她手裡的書,以濛看着他將書籤給她壓在了自己剛看到的那一頁上,而後祁邵珩直接關了檯燈。
以濛明白,他這不是商量。
雖然關了燈,可依舊有月光入室,並不覺得暗。以濛從幼年起對黑暗有些牴觸,祁邵珩故意將臥室內本該在左側的*位移動到右面,就是方便晴朗的夜晚有月光正好照進來,阿濛不覺得害怕,如果到了陰天,他就打開露臺上的壁燈,只爲讓她睡得安穩。
黑暗中摸了摸以濛的頭,祁邵珩說,“阿濛,你睡裡面吧。我怕你晚上滾下去,晚上我還要下*抱你。”
“.......”
“來,抱你進去睡。”
將以濛抱到*的裡面放下,便又有一個問題,被子只有一*是兩個人可以一起蓋着,可是枕頭總不能兩個人一起枕着。
祁邵珩佔了以濛的枕頭,她枕什麼?
現在到書房去拿,太麻煩了,祁邵珩下了*迎着月光從沙發上拿了靠枕給她。
“今天太晚了,我們不折騰,我枕你的枕頭,阿濛枕你的小兔子好不好?”
以濛,“......”
‘小兔子’是祁邵珩給以濛買得抱枕,她總喜歡靠在竹藤椅上看書,竹藤椅好是好,但是靠久了總覺得硬,對脊椎不太好。
見以濛有時候看書看久了會一下一下揉着肩,祁邵珩就留了意。
從英國回來,給她帶的禮物不是鑽石,不是名貴的珠寶,而是毛茸茸軟綿綿的一對‘小兔子’抱枕。
見祁邵珩霸佔了自己的枕頭,卻被‘小兔子’抱枕放在她要睡的地方,以濛問,“枕頭是我的,你怎麼不枕着抱枕?”
“......”
祁邵珩又說,“阿濛要是不願意枕着‘小兔子’,到你先生的懷裡,枕着我的胳膊好不好?”
她迅速躺下,閉起眼說,“那我還是枕着抱枕吧。”
祁邵珩:“.......”
——果然他的妻子依舊相當嫌棄他。
一室寂靜,兩人在同一張*上共同蓋着一*被子,祁邵珩將*幔放下來,似的這樣的一張*形成了一個封閉式的空間,兩個人的距離彷彿更近了。
結婚後,第一次兩人如此同*共枕,祁邵珩享受着這樣的安逸和寧靜。
再回頭,他看到本來和他一*被子的人,寧肯不蓋被子也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明明是在一張*上,中間的巨大空間生生將兩個人隔在了一邊,而這中間的隔閡是什麼祁邵珩明白,是她對他心的隔閡。
就這麼給他一個冰冷的背脊,什麼時候她才能無所顧忌地睡在他身邊呢?
他翻身嘆氣,問,“阿濛你睡着了麼?”
她依舊背對着他沒動,悶聲說了句,“睡着了。”
“........”
睡着了還能說話?祁邵珩笑,他妻子彆扭,他不能隨着她,不斷得靠近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阿濛。”突然被他從背後抱住以濛明顯嚇了一跳,她瑟縮了一下,被他用手臂翻轉過來身子,正正得面對着他自己。
受了驚,以濛霍然睜着眸,有些無措地對上了祁邵珩的俊臉。
“不是說睡着了麼?”黑暗中,他低沉暗啞的嗓音裡帶着笑。
他伸出手臂,步步逼近,他要抱她,她纔不給。 Wωω.TTκan.C 〇
*上是個太過危險的地方,暗夜,沒有燈光,一男一女,終究都是在暗示着什麼。
因此在*上以濛不僅不給抱着,連碰一下都不行。
她後退,他靠近,步步緊逼着,他不肯放過她。
直到以濛的背脊抵上了雕花木*的內側,堅硬的雕花木告訴她再也無處可逃。
她的臉色驟然蒼白。
——心機,這又是祁邵珩的心機!
怪不得剛纔強勢地把她抱在*的內側,不是爲了怕她掉下去,而是防她逃跑。
想到這兒,與此同時,靠近她的男人一出手,就把她抱了個滿懷。
以濛背脊一僵,出了一身的冷汗。
祁邵珩感覺到了她的瑟縮,急忙伸出手去輕撫她的後背,以表示安撫。
“祁邵珩,放開我,不舒服。”
“抱着你,沒有枕頭枕在我手臂上就好了。”
“不用,我有抱枕。”
“阿濛原來是想枕着‘小兔子’?”將一旁柔軟的抱枕塞進以濛的懷裡,祁邵珩說,“你抱着它一樣的,你抱着它,我抱着你,這樣豈不就兩全其美了。”
“......”
逃不了,事事依靠着他,不做聲,她只能給他抱。
寂靜的夜,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她被祁邵珩手臂強勢卻溫柔的環抱着。
他們靠的很近,隔着薄薄的睡衣彷彿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靠在祁邵珩的懷裡,以濛睜着眼望着手裡的抱枕,雖然看不清,可她大致可以看出兔子的輪廓,和可愛的五官。
這個以兔子頭的部分做的靠枕,比以濛的腦袋都大。
僅有月光透進來的昏暗室內,她抱着它,和它靜默地對視着。
小兔子在看她,她也在看小兔子,小兔子是笑着的,可她的嘴脣緊繃,眼神遊離。
他們的眼睛都睜得很大,小兔子不睡覺,以濛同樣也是睡不着的。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祁邵珩,以濛睜着眼睛盯着抱着看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
以濛在祁邵珩的懷裡,被他抱着以相擁的姿勢躺着,可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背脊僵硬的厲害。
第一次,第一次她在清醒的狀態下不單單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而且還被他抱在懷裡躺在一張*上,蓋在同一*被子下。
即使是父親,是和她一起成長的寧之諾他們都沒有過如此近的相互貼近和倚靠。
蘇以濛和寧之諾不是沒有在一張*上躺着過,只是那時的他們全都是穿着平日裡的衣服,不逾越不靠近,甚至連擁抱在*上都不會有,只是單純的手牽着手,一起慢慢入眠。
以前,寧之諾的左手牽着以濛的右手入眠,讓以濛覺得安逸,舒服,有安全感,那麼的親暱就像是左手在握着右手;
現在,祁邵珩抱着她,手臂扣在她的腰際上,讓以濛覺得強勢,窘迫,心跳的異常的快,這樣的有意靠近她總是有種被壓抑,被侵佔的錯覺。尤其是,她的心跳太快了,連呼吸都被他身上清冽的冷薄荷味道佔滿了,祁邵珩的靠近,只會讓她手足無措,方寸大亂。
所以,現在的她不敢隨便亂動,怕一亂動只會造成更深層次的身體與身體的接觸甚至是糾纏。
“乖,閉上眼。”見她一直沒有睡着,他知道她今晚又失眠了。
——和丈夫一起睡覺的第一次,怎麼能讓妻子失眠呢?
祁邵珩的一隻手覆在她的眼皮上,另一隻手按着她的太陽穴已經眼部和額頭上的穴位,給她放鬆。
阿濛睡不着,他陪着她,總好過於她一個人這樣出神遊離思索着到天亮。
太陽穴的痠痛感緩解着,以濛不得已只能閉着眼卻聽祁邵珩在她耳邊說,“阿濛,今晚睡前看了什麼書。”
“倉英嘉措,愛情詩集。”
“最喜歡哪首,背出來。”
以濛,“......”
背給他聽,他以爲他是她教授,還是導師。
以濛知道這人的意思,他又在耍心機了。
背詩句?
無非是想讓她念情詩給他。
她哪裡那麼容易上當?
就是不要掉進他設的陷阱,以濛開腔,開始背:
“第一最好是不相見,如此便可不至相戀。
第二最好是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暗夜裡,祁先生的臉色變了。
還有更新,估計會晚,也許在凌晨,最近身體有點小難受,親們諒解,莫催更。月票這個月無所謂了,下個月一定要給阿濛和祁先生投票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