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鄭南鵬和聶久面面相覷。
雖然他們沒說,可此時心裡想的問題是一模一樣的: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鄭南鵬記得顧庭燁走之前說地兩個字‘朋友’。
既然和小學妹是朋友,可朋友也分很多種:一般朋友,深交朋友,還有,男女朋友......
到底是那種朋友?
這話說得含糊,似是而非的有水平。
圖書館外。
看着怡然到了晚上的吃飯點,顧庭燁說,“這麼久不見了,一起吃個飯怎麼樣?以濛肯不肯賞臉?”
走在前面的人,回頭,“不了,有什麼事兒你可以在這裡說。”
看着相比圖書館四周更是來來往往的人,顧庭燁問她,“你確定?”
以濛擰眉,有些無奈,正在這時候她放在隨行包裡的手機響了。
是祁邵珩打來的。
向前走了兩步,有意隔開和顧庭燁的距離,她才接聽電話。
“阿濛。”
“嗯,說。”
“今天下午在學校呆着還好麼?”
“還好。”
有什麼不好的,她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出來上學。
“今天晚上有應酬,我晚點回,你可要自己吃飯了。”
“嗯,好。”
“晚上飯好好吃,乖點兒,別淘氣。”
“........”
其實祁邵珩本想說,晚飯要好好吃,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鬧開玩笑,可出口這言辭就變了。
她小他那麼多,總是沒有意識地說話就帶了‘哄’的腔調了。
於助理在催了,祁邵珩本想再多叮囑幾句,現在也只好掛了,“阿濛,不用等着,應酬一結束就會回去。”
“少喝酒。”
聽到她這關心的言語,祁邵珩一愣,連按下通話結束鍵的指尖也生生頓住了。
“阿濛說什麼?”
以爲他那邊信號不好,以濛又重複一遍,“飯局酒少喝,傷胃。”
“阿濛再說一遍?”
“酒少........”
她似乎明白了,他故意的,她不說了。
“你先生會早早回家的,不用這麼想我。”
“........”
這句話一說完,手機中就傳來,‘嘀嘀嘀’地聲音。
掛了,小女孩羞惱了。
掛就掛了吧,祁邵珩一點都不介意。
倒是她的一句掛念的話,讓他失神了很久。朝夕相處,他的阿濛也懂事了不少。
知道叮囑自己的先生,關心對方,小女孩兒越來越有妻子的樣子了。
而且,祁邵珩相信,他的小妻子會越做越好。
溫情相待,怡然有了效果的,不能急,他和他的小女孩兒還要更加好好的磨合。
夫妻,多磨合才更好。
掛了電話,收斂了臉上的窘迫的情緒,以濛轉身來看着身後的人對他示意說,“走吧。”
學表演和編導的人向來敏感,儘管女孩子打電話的時候,顧庭燁和她有一段距離,可他還是感到了以濛在接電話時候的瞬間變化。
尤其是情緒,變化非常的大。
電話接聽過程並不長,女孩子言語不多,但是聽得出和平日裡說話開腔的區別。
話少,可她在很認真地聽着。
——她在意對方。
剛纔看蘇以濛接打手機,不知怎麼的,覺得眼前的少女突然和大學時期那個和寧之諾接打手機的少女身影重合在一起。
可,現在,顧庭燁最起碼可以確定,剛纔給她打電話一定不可能是寧之諾。
既然不是寧之諾,是誰肯令她如此在意?
並肩走在少女身側,顧庭燁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深深蹙起了眉。
一家中餐館,客人不多。
以濛從進門到坐下都是蹙着眉的,大學時候她,寧之諾,顧庭燁再加林晚晚和宋楠於一次來蓮市的外出中在這裡吃過不止一次飯。
這麼容易勾起人過往回憶的地方,到底不該來。
顧庭燁問她要吃什麼,要拿菜單給她點。
以濛搖搖頭,只說,“什麼都好。”
她晚上本就吃得不多,如果不是對方盛情難卻,以濛不會跟着他來到這兒吃晚餐。
一會兒,她還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呢。
往日,在宜莊,她吃飯都被祁邵珩看着,在他面前被勉強着吃她都吃不了多少,更不要說出來吃,一個人,更是不想吃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顧庭燁點了餐,餐廳上菜很快,桌上有葷有素搭配的很好。
看得出,對方是個體貼的人。
可現在的以濛卻委實沒有一點的胃口。
座位還是選在了窗前,對面坐的人也沒有變,只是身邊空空如也。
今晚吃飯的地方挑在這裡,以濛知道是對方有心了,他是擺明了完全一副要和自己敘舊的樣子。
但是,現在的以濛在已經塵封了過去,她不想觸景生情,多一些沒用的壞情緒。
以濛心緒不寧在想事情的時候,旁邊已經多出了一個小碗,對面的人在剝蝦,她並沒有注意到,也沒有多想什麼。
直到,剝完了,顧庭燁將小碗遞給她,以濛有一時間的怔愣。
看對方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顧庭燁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樣的舉動不是他該有的,他這麼做沒有想好,太唐突了。
學表演的人,能言善辯,救場推脫都是一把好手。
見她面露愕然,顧庭燁只說,“我有個表妹,吃蝦的時候總愛麻煩我,說什麼女孩子修剪好的指甲不能剝這個。現在我一看到蝦就產生慣性了,既然已經剝過了,給你好了。”
完美的說辭。
可是,這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很直接的就拒絕了,“對不起,我不吃蝦,扶了你的好意了。”
“不吃?”顧庭燁覺得奇怪,“我以前只記得寧之諾不吃蝦,以濛你怎麼.......”
無意識的說了這話,話到一半戛然而止。這話不該提。
對方體諒她顧忌這些,可以濛卻沒有絲毫顧忌。
她說,“是,之諾之前也不吃蝦,他過敏。”
寧之諾海鮮過敏,以濛對花生過敏。
兩個人總是一起吃飯,所以全都不吃海鮮和花生。
這樣久而久之,讓以濛產生了一種錯覺,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海鮮和花生都不能吃的。
今天被顧庭燁這麼一提,她纔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海鮮過敏這個毛病。只是,自幼年起,之諾不吃的她也不吃,她不吃的之諾也不吃,兩個人的生活飲食習慣一樣。長年累積,形成錯覺也是自然的。
兩人在一起時,想這些覺得溫馨;現在兩人分開,多想多一份煩惱。
“既然不能吃海鮮,就喝粥吧。”
顧庭燁只能這麼說了。
兩個人聊地不多,大多時候是以濛在聽,顧庭燁在說。
這頓飯以濛吃得不多,談起表演,顧庭燁說,“最近我們公司正在計劃着一部電影,目前沒有到演員的籌備,如果到時候劇本定了,不知道以濛願意參演麼?”
聽顧庭燁這麼說,以濛只當他是在說客氣話了,“如果能幫上忙,自然會幫。”
對方客氣,她也客氣迴應,只當是禮貌。
“以濛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到時候可別不認賬。”
她看他,搖搖頭,只當是玩笑話了。
不用想都知道,目前業界顧氏‘橡森國際’選中的片子豈能是讓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表演系學生拍的?
說了大半天,沒有吃下多少,不僅以濛沒有吃多少,顧庭燁也沒有吃多少。
一個沒胃口,一個有心事。
到最後,估計着顧庭燁找她想說的話斟酌到現在也該是開口的,放下筷子,他纔會進入今天的主題。
果然,以濛筷子剛放下,像是吃飽了取了餐巾紙。
顧庭燁這時候也隨着她,放下筷子開腔了,“以濛,之諾和你分開,也許真的有什麼原因........”
只這半句話,讓以濛臉上的情緒又變了。
與此同時的當晚,沒有以濛這邊中餐餐館裝潢的溫馨舒適,也沒有這邊餐館飲食的居家可口。
祁邵珩所到達的商務會所,裝潢極致奢華,餐點精緻,且花樣繁多。
這是上流社會的盛宴,普通人望塵莫及。
於灝跟在祁邵珩的身後,一進入大廳,商都會所的大堂經理已經迎了上來。看着會所經理身後的一衆高層,祁邵珩只覺得今晚的應酬,酒少不了。
照着往常,無所顧忌他也就那麼喝了。談生意,沒有不喝酒的。
可是,今天不同。
他要遵守和他小妻子的約定。
酒一定要少喝,爲了不失禮儀,一切點到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