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祁邵珩繼續說,“我妻子有多美,我自然是知道的,何必通過他人口舌評判?我妻子的美不需受別人喜歡,唯獨給我一人喜歡便好。”
這一番話,於灝聽得目瞪口呆。
上司的佔有慾,他一直是知道的。
但是因爲一張照片就如此大動干戈,實在是不像一直理智至極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而且,現在僅小太太的一張照片,不知要給多少人增加工作量。
但是,這還沒完。
要知道祁先生不輕易有情緒,一有情緒了就絕對不會簡單。
將報紙甩在一邊,祁邵珩負手長立,繼續吩咐說,“我要國內華藝公司,太太所在劇組人員的所有人資料,從劇組導演到演員個人,都給我查!”
一個字“查!”
言語間勢如破竹的力度,讓於灝突然背脊僵直。
“是。”上司吩咐的,他怎麼敢含糊其辭?
“那這份報紙呢?”
指了指茶几上的另一份,於灝問自己的上司。
這份報紙是英國早報,在沒有發行之前,於灝已經提前一步在做壓制工作。
關於祁邵珩的新聞,不論國內國外,其實都很少聽到。
可關注度如此高的盛宇總裁,新聞怎麼會少呢?
其實不是少,只因有人用了特殊的手段故意壓制,便不會外流。
因此,報社記者能挖到祁邵珩的獨家報道,更是難上加難。
今早的這張英倫報紙的頭條,主要內容是:國際巨星蔣曼昨晚站在凱伊摩天大樓頂層,不惜以性命爲代價殉情,只爲見盛宇總裁祁邵珩一面。
報紙上有英國記者拍攝的現場照片,人山人海的的凱伊百貨公司廣場,還有站在樓頂高處的女主角蔣曼,以及現場警車、警察的抓拍,生動到極致,尤其是添加了一張自44層的大樓頂層高空俯瞰的圖片,讓人只看照片便已經覺得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蔣曼昨晚的舉動,勢必引起報紙雜誌社以及媒體的關注,因此,昨晚於灝按照祁邵珩的吩咐已經做好了壓下這些新聞的準備。
所以,一早拿到報紙,他就送到了上司的手裡。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除了蔣曼爲了上司跳樓的事情,不知是誰竟然抓拍到蔣曼與祁邵珩在華滋彼古堡內的一幕。
昏暗的樓梯間燈光下,朦朧的角度,模糊不清的男女雙方的臉龐。
看着就讓人生出無比廣闊的遐想空間。
因爲當時祁邵珩和蔣曼是在一個角落裡,他們的側臉特寫愈發顯得曖.昧到極致。
再借着蔣曼跳樓自殺的事件,更加印證了此前盛宇祁總裁和影星蔣小姐的緋聞傳言。
這樣的新聞原本是在今天凌晨就在交涉壓制下來的問題,一早於灝取了報紙回來交給上司看。
現如今看了第一份關於太太的報紙,尤其是國內網上對太太容貌的大肆評判後,於灝看得出祁總的情緒有些不好。
正站在一邊等着吩咐的他,卻看到上司拿着那份太太的報紙起身,站在窗前撥打了一通電話。
沒有接通,不,是根本沒有人接。
對方只傳來機械的女音。
在國外整整一週,他們不見整整一週,他的妻子還是沒有主動聯繫他的傾向。
望着報紙上那張清麗素淨的臉,祁邵珩沒由來的煩躁。
既然她不肯主動關注他,他就應該主動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如此,纔不會淡忘。
“於灝。”
“嗯,祁總有什麼吩咐?”
“今早關於我的所有新聞在壓制了嗎?”
“是的,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和那些媒體進行了交涉,到今天中午一切事宜應該就可以完成妥當。”
“好,做得很好。”低頭望着報紙裡笑靨如畫的人,祁邵珩擰眉,說“新聞攔截工作到此爲止,不用再繼續了。”
“什麼?”於灝有些難以置信,新聞攔截工作沒有做完,遺漏的新聞沒有處理,一旦被後續的媒體發出去,豈不是之前都做了無用功?
昨晚讓他做壓制新聞工作的是他,今天莫名讓他放縱輿論新聞的又是他。
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祁總,這麼做......”
“沒關係,不就是幾則輿論,不用管它。”
於灝怔住,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讓他做壓制新聞工作的是他,今天莫名讓他放縱輿論新聞的又是他。
——揣測捉摸不透,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哪兒那麼多不可測的心思?
收拾了茶几上的報紙,於灝正巧看到簡赫從國內發了信息給他。
簡赫報備的是太太今天的行程。
簡略看了信息內容,於灝對靠在沙發上看文件的上司說道,“祁總,國內,太太隨從華藝劇組今天重返蓮市的時間是午後15:30分,預計17:00多應該可以回到宜莊。在此之前,華藝劇組有一個小型的聚餐,聚餐完畢應該就會返程。”
夏時令此時倫敦清晨6:00多,國內蓮市的時間應該13:00左右。
祁邵珩蹙眉,問道,“太太在聚餐?”
“是的,祁總。”
“告訴簡赫不許讓太太碰酒。”祁邵珩微笑,“如若太太喝了酒,他就不用再回來了。”
“好。”
於灝無奈,此時的他不得不窺探:跟在上司身邊不易,跟在祁太太身邊更是有挑戰性。
現下嚴苛的不準讓太太碰一滴酒的男人,和前些天鼓勵蔣小姐酗酒的真的是一個人?
——果然,是區別對待,且,這區別大了去了。
此時的於灝不得不開始懷疑了:上司對蘇小姐到底抱有的是哪一種心態?有利可圖不假,但是爲那些如此大動干戈是不是戲有點過了。
翌日,國內蓮市,宜莊區。
回來的第二天,程姨一大早起來就準備好了醫藥箱,幫以濛拆繃帶,重新換藥。
紗布一圈一圈徐徐敞開,經過一星期的癒合,以濛手臂上的燙傷已經有了很大的恢復。
原先被燙得通紅髮腫的地方,已經開始長出粉(嫩)嫩的新肉,程姨見她自己直接拿了棉籤沾了傷藥後就開始塗抹,忙上前去。
“來來,快讓我來。”
因爲自己有塗不到的地方,以濛只好交給她。
ωwш¸тTk án¸c o
燙傷雖然癒合的很好,但是看着白嫩嫩的手臂上多了這樣一塊猙獰紅腫的痕跡,程姨還是忍不住嘆氣。
“太太疼嗎?”
“不疼。”
“就這麼這燙傷什麼時候能好全啊?”程姨一邊擦藥,一邊說,“但願不要留下什麼疤痕纔好,女孩子家家的不好看。”
以濛望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出神,疤痕她不是沒想過,照這麼重的燙傷來看,不留疤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從不覺得自己身上留下傷痕會有什麼不妥。
都說,女爲悅己者容。
她身邊早已不存在這樣的人了,又美給誰看呢?歲月易逝,紅顏易老,表面上的東西不留也罷。
“太太,今天中午有黑尾鯉魚湯,您一定要多喝點兒。最近這麼忙,看你都瘦了。”
以濛只是微笑。
中午的餐廳,一桌子菜,只她一人,看看就覺得飽了,並沒有什麼大的食慾。
下午,要繼續培訓,近兩天她的腳已經完全好了,一直在跟着班上人練習舞蹈的節奏。
最近,因爲要爲《玲瓏》這部電影做準備,學校裡被選中的方素,聶久還有以濛,只每日上午上過課後下午就要去上專業的培訓課程。
華藝傳媒公司二樓舞蹈室。
一共五個女孩子在跟隨着節拍練習舞蹈,除了成霖的三個女學生外,另外兩個是已經出道了的最新女演員。
15:40,隨着舞蹈老師一聲‘稍停,咱歇!”
一種培訓演員纔開始休息。
休息中,有人送了礦泉水過來,方素拿了兩瓶後就直接去找另外的兩位新生代女演員攀談,她們三個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以濛只靜靜的坐着,很久沒有這樣運動過,她需要身體慢慢適應。
安靜的做了一會兒,她剛要起身,就見有人遞了一瓶純淨水給她。
是聶久。
研二的學姐,對她,以濛印象很深。
去年的‘紫荊杯’全國舞蹈大賽,她看過聶久奪冠的最後一舞,着實讓人驚豔。
“謝謝。”接了礦泉水,她看着聶久直接坐在了她的身邊。
“不用客氣。”
將近三個小時沒有停歇的跳舞,每個人早已經該是乾渴難耐。
打開了礦泉水瓶,聶久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純淨水喝了大半瓶,再回頭,卻見身邊的女孩子在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純淨水,喝水的姿勢格外斯文。
聶久其實早就看得出以濛不是普通家的孩子。
現下每個人都渴得要命,即便是言行舉止被糾正過的出道女演員,和那邊的方素坐在一起也是不顧形象的大口大口喝着水。
唯獨她身邊的這個小學妹,左手握着瓶身,右手託着瓶底,一下一下地慢慢喝着,動作緩慢又得體。即便是純淨水,也被她喝出風韻來。
如若說人在口渴時是什麼都顧不得的,現下這小姑娘渴急了還如此喝水說明她不是刻意,而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怕是家教良好且極爲嚴苛。
“蘇同學是哪裡人?”閒暇之餘,聶久還是問出口了,問出後她又覺得唐突,便說,“你不是蓮市人吧?”
“不是,我在a市長大。”
“a市?”
以濛點頭。
“那既然你是a市的人,a大那麼好,爲什麼要跑這麼遠到蓮市的成霖來呢?”
成霖不是不好,但是相比a大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見以濛不說話,聶久沒有多想,心思開朗的姑娘笑着繼續說,“其實最近兩年我們成霖發展的也不錯,很多學生都是慕名而來的,就我們班上的寧之諾也是你們a市的人,曾近是a大的學生,到最後也來了我們成霖。你們不認識嗎?”
喝水的人停了下來,靜默了幾分鐘沒有說話。
聶久正納罕這小學妹怎麼了,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聽對面傳來一陣驚訝的錯愕聲音。
“這不是國際影視巨星蔣曼嗎?”
方素拿着手裡的手機,看到熱搜上頭條的蔣曼在英國倫敦的重大新聞,驚訝的直接站了起來。
“怎麼了?”疑惑的聲音此起彼伏。
方素說,“你們快上網看看最新媒體資訊。”
“天吶!前幾天,蔣曼竟然在英國倫敦的摩天大樓上揚言要跳樓自殺!”
有女孩子不樂意的聲音,“什麼啊,別嚇我,蔣女神可以只是我的偶像和奮鬥的目標,怎麼可能做這麼愚蠢掉價兒的事兒。”
“過來看新聞上都報道出來了,確實是蔣曼沒錯啊,你過來看這些圖片,這些還能有假?”
還是有女孩子不相信,搖搖頭,作爲新生代演員鞏凡早已經看透了這個圈子裡的一些事兒。
坐在窗邊,她一邊喝水,一邊說,“說不定是炒作呢,蔣曼一直是業界的話題女王,最近她的緋聞還少,前幾天爆出來她和某知名劇組的導演睡過了,不是剛澄清纔沒幾天,怎麼又被爆出緋聞了,人紅是非多而已。”
方素不確定的搖搖頭,“英國傳回來的報道,而且是很正式的報社發出的這期報道,不像是虛假。”
一直不相信的鞏凡在看過後也怔住了,聲勢浩大,確實不像是炒作。
“蔣女神事業國內國外一帆風順,名門世家出身,到底爲什麼跳樓啊?”
有人說,“女人自殺,不是事業家庭那就一定是情殤。”
“還真被你們猜中了,報道上有,國際巨星蔣曼自殺真相,實則爲盛宇集團的總裁‘祁邵珩’!”
一直安安靜靜喝水的以濛,微微怔了怔。